“安常在?”国子监六小生,果真要集齐么?红尘微微皱眉,眉尾的凤尾闪着寒光,“让叶戎着手救人。”
“救人恐怕有难度。”绮兰委婉地道。
红尘冷笑,“乱红难道只做没有难度的事情?告诉叶戎,救不出来便一人给他们一粒倾城丹。他们的家人乱红会妥善照顾。”
若是旁人在场,定会毫无怀疑地觉得红尘心狠手辣,自家的弟兄都说杀便杀。
然而绮兰明白,直接死了比受那些严刑拷打要舒坦得多。
如今乱红被抓住的人几乎没有,若是司马安平他们盯着的就那几人,叶戎他们要想将人救出来恐怕也是难于登天。
他们的路,只有死路才可走。
应了声喏之后,绮兰躬身待命。而红尘只是淡淡问道:“虞美人可好?”
绮兰立马便道:“无任何异动,乖巧得紧了。只是一日被绿依撞见从凉叔那里出来。”
绮兰话未说完,一道绿色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了这凉亭内,正是那消失多日的菱梦。
只见菱梦那娇小的身子颇有些劳累地靠在了绮兰身上,向着红尘道:“我可是赶得及时?可未错过绿依上台的日子?”
红尘没有任何表情,看着菱梦,道:“分舵的转移都办完了?”
菱梦点了点头,而后一脸无害地道:“回来的时候路过平州,顺道去见了见那几个被抓的弟兄。没办法带出来,就只有给他们个承诺会照顾他们家人,然后一人送了一程。”
红尘与绮兰二人当然知道这“送了一程”是什么意思,只是叶戎那边恐怕刚到平州,这头菱梦就已经将事情办妥了。
轻功好的人,做起这些事情来就是顺手得多。
红尘淡淡道:“将他们家人好好安排,不要委屈了他们。”
而另一头,那被红尘与绮兰二人言及的虞美人手中仍旧摩挲着那枚良欢的祖传玉佩。
红尘消息固然比她要灵通些,然而如今京城中也都传遍了,说是司马安平等人手中有柄华侯的罪证,但是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拿出来治那柄丞相的罪。
还有些人纷纷传言,说是司马安平几人这些年来一直在韬光养晦等着机会往上面爬,如今那几个年轻人指不定还想要趁机巴结巴结柄华侯,说不定那些罪证就这样石沉大海了。
百姓大部分都是愚昧无知的,人云亦云,好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去深思它发生的可能性。
然而传言颇多,唯一让虞美人肯定的便是良欢他们的手中有证据。
可是,红尘那边却没有丝毫的动作,这又是为何?
虞美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刚刚翻找出来放置在床头的夜行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虞何,从来不是没有胆色的人。
将手中的玉佩小心地收在了怀中,虞美人起身将夜行衣换上。
只是,虞何从未想过,她欠缺的并不是胆色,而是审时度势指点江山的头脑与气度。
她注定,只能够是被养在深闺的雀鸟,而非展翅的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