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关于厮杀屠戮的戏。
而那看戏的人,站在谷上山顶。山上的风吹开了他的华丽锦袍,虽不染血,在他身上却似乎仍旧带着浓浓的血腥之味。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冰玉戒指,唇角勾起了意义莫名的笑容来。
山谷内,尸体堆积如山。
鲜血溅上了慕子楚白皙的脸,那如火般燃烧的颜色之中,只剩了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明亮而寒意迸发。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琅天军的士兵胆敢上前。前排的士兵们都颤抖着想要往后退,然后后面的士兵却阻住了去路。
他们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会死,会死在慕子楚的剑下,会被慕子楚拉下那丑陋恐怖的地狱!
一声长啸,侯琅扔掉了手中的弓,换成了一柄粗重的阔背大刀,一跃而下站在了慕子楚面前。而慕子楚,站在那尸体之上,剑尖滴血。
加上琅天军右翼的战役,慕子楚已经三天四夜未曾休整。若是加上那数日的军队调整漫长等待,他真正未曾合眼的日子,又是多久?
如山的尸体上,慕子楚如同修罗一般俯视着侯琅,那薄薄的唇斜斜地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来。
看到那个讥讽的笑,不知为何,侯琅只觉心中一阵沉闷。
他做得并不光彩,用自己的士兵去阻住慕子楚的脚步,用自己的士兵去消耗慕子楚的力量,用自己的士兵去成为抓住慕子楚的代价。
而且……他手中的阔背大刀,泛着幽幽的荧光。那是毒,麻痹身体造成假死现象的毒。
王爷要他抓活的,试问这天下,谁能够将慕子楚活捉?!这是摆不上台面的心思计量,在战场上用毒并不鲜见,可如此这般用在慕子楚身上,却仍旧让侯琅觉得惭愧。
深深吸了一口气,侯琅厉声道:“慕子楚!如今只剩你一人,难道还要负隅顽抗么?你若投降,我侯琅念你是条汉子,定当向皇上向王爷求情饶你一命!”
慕子楚仍旧是那淡淡的讥讽的微笑,直看得侯琅心中渐凉惭愧更深。
剑风突然扫过,侯琅堪堪避过,只以阔背大刀阻住,却明显可见那阔背大刀上倏然出现了一个被斫的口子!
侯琅自然知晓慕子楚实力,不敢因为慕子楚体力虚耗过度而掉以轻心。
几招过后,侯琅发现慕子楚的功夫胜在轻便技巧,而力量却明显不足。只当做这是因为慕子楚体力消耗过度所致。
侯琅年过而立,正是男子最为精壮的年纪。方一发现慕子楚的弱项,便以力量取胜,刀剑之间内力过半用于力量压迫之上。
他的刀,只需在慕子楚身上划一下,便是赢了。
谷内山上的那锦衣男子,随手从地上拾起了一枚枝桠来,莫名的笑容愈见明显,只听他喃喃自语道:“慕子楚,这一招是你教的!”
话未落尽,那枝桠随着他的手轻轻抬起,而后如同利箭一般倏然射向了正与侯琅交战的慕子楚的身后颈中!
“御气于指尖,内力盈物,不需要夸张的动作,只需这么轻轻一弹……”
这是慕子楚教给萧木的技巧,如何将随处的物什作为利箭在没有弓的情况下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