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泽承不再迎合也没有推开亲吻自己的女孩,就像僵硬的木偶,可女生亲吻着他仿佛这是她最后的一个吻,浓浓的不舍和眷恋。
女生不管男生的异样,她吻得安静又肆意,就像从小到大她都自信的宣布对于卢泽承的所有权。但是慢慢的她失去了自信,他心力太坚定,难以迷惑,她放开手。
“你终究不是辛戊。”卢泽承说。
“你还真是,怎么说呢?痴情?冥顽不灵?”使徒莫笙看着他,原本属于萧辛戊的脸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讥诮的表情。“你爱谁?谁爱你?我用着萧辛戊的身体和灵魂,现在就在你面前,我甚至还有她的记忆,你以前是什么样的萧辛戊和你在一起的样子我都知道,为什么要挑剔?”
使徒莫笙好奇他的答案,她想亲耳听见这个十九岁的凡人酝酿出来的话语。
“楚江宫的使徒莫笙,作为楚江宫的护卫,奉献全部心力保护殿君,你会为了尊重某一世的那个人而去扮演和你原本就不符合的形象?我听说楚江宫的使徒莫笙可以不择手段毫不留情的清除所有威胁,残忍,忠诚,胆大,执着,需要做的只是保护殿君,但辛戊不是,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她死了,”
“我可以用她的脸和身体待在你的身边,只要你想,我还可以用她的名字,很容易不是吗?我们还在一起,只是在梧声而已。”
“不需要了,你应该在殿君,路绍的身边,”卢泽承想得非常明白,他并不是为了萧辛戊一个人而活。莫笙听这话几乎想感叹,但压制住。卢泽承心力坚定,公私分明,是看透了得失抉择,还是心力太疲惫了?但无论如何都值得莫笙敬佩。
因为即使她是用萧辛戊的脸也无法迷惑卢泽承分毫,即使她以他爱的人的面貌存在,他的爱意也已经不会再付出。
是了,萧辛戊死了,她的卢泽承也死了。
莫笙猜测卢泽承一定有过冷漠决绝的一面或者类似性格的人生,所以才会在瞬间由那个热血的执着的少年变得铁石心肠。
她想起来,卢泽承是那个名叫南牧崖的人转世,这便是最重要的理由。
莫笙伤害了南牧崖的转世,她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意。对这个男孩的怜悯,些微的歉疚和报复的快意交织在一起,使徒摇摇头,有点混乱。
“我正因为爱她,才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替代,外表和性格没有办法完全的复制,你是莫笙,是另外一个人,要你变成辛戊太自私了,这也不公平,而且我不希望看见萧辛戊变得像你,她不应该手上沾血不应该杀人,不应该看见黑暗,她善良仁慈,又有女生的胆小需要保护,这是你做不到的,我不希望你继续用她的身体,但你要是坚持,那么你就善待。”
使徒莫笙沉默了,她倒不至于心虚愧疚而不敢直视卢泽承,复苏后的使徒一并复苏了她的性格和自信,她常说:“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能这样说是因为情况再坏她也有能力压制,但如今她觉得面前有个可怜的孩子,莫笙在跫里的时候他为她做了很多事,不仅如此还有因为卢泽承是活人的新鲜感,因为卢泽承初出茅庐对于官员礼数的懵懂而没那么谦卑的单纯,甚至有时候友好到她以为自己归位后会得到一个新的朋友。
但灵魂早在轮转的时候就已经为她要对其伤害进行了奠基。
所以算了吧,使徒莫笙在友情爱情上的计算快速又准确,她也很少能被这些东西左右,总是干净利落。
“萧辛戊作为她的人生还有事情没有完成,”莫笙说,“她对你的爱恋,还有怨恨。”莫笙抬起手扇了卢泽承一个耳光,“现在我帮她完成了,你们就再见了,她也不会再入轮回,因为我暂时不会,反正你都没有指望我会代替她活下去我更不会多此一举,而这个身体我会用到..我暂时还没有决定好,不会多久的,我毕竟不是它的主人,即使操纵着也会腐烂,”她顿了顿:“不会让你看见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决定就不要反悔,不要再想念,我不想背负任何愧疚。”
“诚如使徒所愿。”酆都司卢泽承说,“你不会背负愧疚的,是我,是我选择了这条路,即使不这样想,也是操控不了的命运所导致,所以辛戊的一切也该由我承担。”卢泽承不会再萧辛戊之外的人面前哭泣,这让他现在看上去很坚强,坚强得超出了人性。
“所以你不要死,你即使是个凡人但还活着,就像拥有两条命一样,你要让你的命更有价值,怎么才能不辜负萧辛戊的牺牲呢?不如让别人更痛苦吧,能减缓自己痛苦的,不就是看别人更加痛苦吗?让他们为自负付出惨痛代价。”
卢泽承看着使徒,仿佛从使徒莫笙这里学到了受用的知识,他微微翘起一侧的嘴角,若有若无般的像是嘲笑。“我在一本书上看过一段话,最孤独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恨不得全世界都跟他一样倒霉,一种则希望别人能幸福,因为看到幸福的人,他也能略微觉得幸福——”
“我是第一种,”莫笙说,她看着头顶的那幅画,她专心地看着黑色模糊的自己的轮廓,但也注意到身边男生的不合时宜的,甚至诡异的微笑,“我总在阴影里,我有时候希望别人和我一样孤独,却不希望他们能和我一样拥有同样的本事。”她又把目光放到卢泽承脸上,直视他的眼睛坦然道:“我还要利用你的难过转变成对付卞城宫的力量。而你的女朋友萧辛戊是第二种,我永远不会变成她那样,但在你心里,她也永远不会变成我这样。”
莫笙转回头看着卢泽承说:“最后任性一次,我,萧辛戊,说一次我爱你,你听吗?”
“我爱你。”卢泽承说,他抱住萧辛戊。
“我爱你。”莫笙说,她回抱过去,却觉得男生的拥抱简直彬彬有礼,毫无热情,她读取萧辛戊的记忆,萧辛戊的意识魂觉得,真是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