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度过了多长时间,慢慢的,他丧失了时间的概念,分不出白天和黑夜,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度过多长时间,无事可做、无处可去的他只能睡觉,直到头脑都变得迟钝。
有时候,他饿的很厉害的时候,头顶会突然掉下来一些饭团。但饭团掉下来的时间并不确定,因为有时候,他明明不饿,但依然有食物掉下来。
饭团的味道很差,有时候很苦,有时候很酸。
他猜测自己可能是在一处深井中,因为他的周围是圆形的墙壁,而且在一个角落,会不时冒出一些淡水。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大喊大叫,他拼命往上爬,他用手去扣墙壁,但都无济于事。
陪伴他的只有枯井和自己的排泄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畜生”。
有一天,井上突然有了微弱的光线。虽然刺得眼睛生疼,但他依然拼命望上望去。他这才意识到其实看向光明是一种本能,就像飞蛾扑火。
光线逐渐加强,眼睛完全适应后,他被一根绳子从深井钓了上去。他这才知道,他并不是在井中。上升的过程中,他的心情简直要飞了起来,终于要离开那一片黑暗和恶臭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如此快乐过。
他的周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一眼望去甚至看到不边,山洞中有无数的井孔,密密麻麻排列着。他上来后,看到不少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被钓了上来。他大概看了看,有数十人之多。
他注意到一个老道士行走在这些井口中,看一眼井沿上的数字,当他点头的时候,身后的其他道士就用绳索将下面的人钓上来。
他还在四处观望的时候,一些道士打扮的人突然拿起棍棒打他们。道士们的手段非常高明,他无法反抗就被打倒在地。他挣扎着站起来,然后又被打倒。道士并不想打伤他,避开了他的要害,他们只是想让他痛苦。最后他发现如果趴在地上,或者跪在地上就不会挨打后,他聪明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道士们满意的走向其他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突然大喊起来。
听到有人说话突然间,所有的道士都向那人冲去,围着他狠狠殴打,这次他们并不避开要害,简直就是往死里打。
那人高喊救命,大声求饶,但越是这样,棍棒似乎就越凶猛。最后,那人被活活打死了。在这个过程中,有几个人出言相劝,却也得到了一样的惩罚。一个人聪明的闭上了嘴,不再求饶,不再说话,紧紧捂住嘴后,道士们的棍棒就立即停止了。
从头到尾,道士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明白了生存下去的两个道理,他不能站起来,他不能说话。
他们被带到一个个木笼中,笼子只能让他们蜷缩着,根本直不起身子。每天有道士将食物送到他们笼子前。如果他们用手去抓食物,就会换来一顿殴打和几天都没有饭吃的下场。
他学会了。
每次看到食物,他就从笼子中伸出头去,直接用嘴吃。刚开始食物是盛在盘子里的,后来就直接扔在笼子前面的地方,他们去吃,去舔,一点也不愿浪费。
奇怪的是,他的饭量几乎每天都在增大,吃得越多就越是饥饿。有时候,他会不知不觉留下口水。饥饿感想也火一样灼烧着他,送食物的道士在他眼里是世间最美的人。
和饥饿感一起袭击他的是另一种欲望。虽然难以启齿,但欲望就摆在那里,像一个瘤子,每天都在变大。
后来,笼子中间被插入了一个新的笼子,这个笼子是粉红色的,里面装着一个女人。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他就疯狂地冲了上去,就像看到食物一样。但隔着一个笼子,他什么也做不了。
女人显然没有欲望,她也不能说话,只是恐惧地望着他,拼命摇头。在女人的眼中,他看到了自己丑陋的模样。
他还算是人么?他怎么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去做那种事情。目前为止,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被迫的,是为了活下去,这并没有错。但在女人这件事情上,是不同的。
但是欲望越是压抑,就越是凶残。
他不断去抓挠,去够笼子另一边的女人。
其他的道士默默看着他,带着微笑。
除了送饭的时候,他都在想办法冲过笼子,靠近那个女人。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女人说了一句话,他还没来得及听到是什么,就看到一群道士将女人拉了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拔掉了她的舌头。
这是一幅无声的画面。笼子里装着男人和女人,男人像野兽一样拼命靠近女人。
有一天,笼子被打开了。所有的男人都自由了,所有的女人都失去了保护。
刚开始,他尽力克制着欲望,但是很快,看着周围****的画面,听着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嘶喊,他很快就屈服了,比喝一口茶的速度都要更快。
事后,他的良心不断受到折磨。但是他又渴望下一次。他软绵绵的趴在笼子里,看着道士们调走装着女人的笼子。
一天天,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发生变化,他的身体变得非常强壮、硕大,他的指甲生长的飞快,而且越来越厚,手指的关节也越来越大。他望着自己的手,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模样,这手更像是野兽的爪子。
每隔一段时间,道士们会送来女人。与他们相比,女人们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如果有变化,就是她们的眼神。她们现在已经没有过去那么恐惧了,在他施暴的时候,女人们只是爬在那里,就像是牲口一样,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叫声。但他依然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
有一天,他突然想去回忆自己过去的生活,想想自己过去是谁,但发现自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冒着危险想去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不会说话了。喉咙中只是发出咕咕噜噜地吼声。
是食物的关系,还是那深井和木笼,或者女人?
他不知道。但在他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默默告诉他,他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不是人,它是一个头畜生而已。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