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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谁的刺客

风声呼呼,急速掠过的风景像一幅幅淡静优美的水墨画。最后,来到城东的小树林里,夜一航停住步子,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几片秋天的落叶在空中踽踽独行,月光洒在林子里,犹如一层闪光的薄纱,温柔静谧、美好如斯。夜一航对着空气叹息一声,就见四面八方跳出几个黑衣人来将他围在中间。那些黑衣人手上都拿着弯刀,身形矫健,气息控制得极好,一听就知道都是高手。

“他真是舍得下血本!怎么?要对我下手?”夜一航淡然地站在中间,唇边挂着悠然的笑意。

那些黑衣人没有跟他废话,直接排成一个阵法,攻了上来。

一时之间,周围杀气腾腾,寒意森森的刀光如同一张大网罩住了夜一航。但,夜一航从容以对,丝毫没有慌乱。

那边,小院子里。冷萍梦她们坐在庭院里等马师傅的消息,也在等夜一航。很快,有小乞丐敲门进来,说孙长老带人去找夜一航了,孙长老熟悉地形,而且身经百战,应该不会出问题。等那小乞丐一走,喜儿提心吊胆地问道:“姐姐,什么人要杀夜公子啊?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仇家?”

冷萍梦抬头望着干净的夜空,想了片刻,才回道:“你们觉得,是冲着谁来的?”

“难道不是夜公子?”怜儿垂着眼,淡淡地说道。

“不确定啊,我总觉得最近会有变故发生,我的预感而已!你们别当真。”冷萍梦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喜儿说:“要不,我去看看夜公子怎么样了?”

冷萍梦瞄了她一眼,喜儿脸上的担心不是装出来的,她喝了口茶,凉凉地说道:“你去了也是添麻烦,我们再等等。”

过了片刻,喜儿站在门前翘首以盼,就在她等得不耐烦之时,门被敲响了,喜儿急忙冲上去开门,打开门,却只有孙长老和几个丐帮弟子站在眼前。

喜儿拉住孙长老问:“夜公子呢?”

孙长老尴尬地笑了笑,喜儿毫不避嫌地拉住他的胳膊,他反倒蛮不好意思的,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说:“夜公子有点事,叫我跟你们说一声,他没事。别为他担心。”

喜儿不放心地问道:“他有什么事啊?那些刺客呢?刺客怎么了?”

走廊里的怜儿竖起耳朵等着孙长老的回答,孙长老笑呵呵地回答:“刺客能怎么样,自然是被我们收服了,夜公子身手不错,以一敌十,不在话下,他出身武林世家,早就在江湖上闯出了名气,你们这些女孩儿家的,不了解江湖行情……”

“哇,真的吗?我就知道夜公子厉害!”喜儿这才放心下来,大大地松了口气。

冷萍梦起身走到孙长老身边,请他进屋喝一杯茶。孙长老说:“明天就是武林大会,我还要巡视大会的场地,就不进去了。冷姑娘,这次大会若是办得成功,帮主会提拔你的。”

“明白。孙长老,既然夜一航没事,我们还是按部就班吧。”冷萍梦说,“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呢?你们问了吗?”

孙长老没有犹豫,直接回答:“冷姑娘,刺客哪里会乖乖就范啊,按照江湖规矩,完成不了任务,都要自尽或者回去受罚的。”

“照你的意思,刺客都自尽了?”冷萍梦有些不敢置信。

“额,差不多吧。冷姑娘,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孙长老匆匆地丢下一句,就带着手下们逃也似地走了。喜儿阖上门,嘟着嘴不满道:“怎么办啊,夜公子白忙活了,没想到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

冷萍梦坐到回廊里的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怜儿露出一副关切的样子上前问道:“姐姐,要紧吗?”

“走着瞧吧。”

灯火照在怜儿的脸上,有些朦胧。她的模样也不差,和冷萍梦一样清丽如水,只是,她的眉宇间有一股郁色,不如冷萍梦那般坦荡洒脱。怜儿认真地看着冷萍梦,冷萍梦却若有所思地望着外面的天色,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清早。喜儿做了早饭,怜儿不知为何没有起床,冷萍梦过去一看,原来怜儿着凉了,头疼。怜儿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冷萍梦痕体贴地说:“我叫马师傅去抓点药,你今天就守在家里,不用跟我去武林大会了。”

怜儿点点头,很乖巧地回答:“姐姐自去忙吧,不用担心我的。”

冷萍梦的眼神闪了闪,她笑意盈盈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吩咐马师傅去抓药,然后,她和喜儿去饭厅里吃饭。早饭是银耳粥和冷萍梦最喜欢吃的绿茶饼。正吃着,夜一航突然闯进来。他还是穿着一袭朴素的黑衣,头发随意地披着,看起来完好无损。喜儿楞了一楞,随即起身招呼道:“夜公子,一道吃早饭啊?”

他大大咧咧地坐下,说:“喜儿,给我盛一碗粥来。”

喜儿忙应了,放下筷子就去厨房。冷萍梦摇摇头说:“昨晚上是一场硬仗吧?今天气色这么好,打架打得很过瘾?”

“正解。”他拿起一块绿茶饼,咬了一口,“萍儿,那些人不好对付啊。我费了半天的劲才闯出他们的天罗地网阵。”

冷萍梦想了想,问:“孙长老什么时候赶去帮你的?”

“额,差不多已经收拾完了,别说,他真够慢的。”夜一航嚼着绿茶饼,慢悠悠地说道,“那些刺客是来对付我的,你别担心。你不会出事的。”

冷萍梦摇摇头,认真地回道:“我觉得其中有蹊跷。”

夜一航垂下眼睛,喜儿跑进来,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粥。他接过碗,冲着喜儿歪嘴笑了一下,这是他的招牌动作,笑容很真实很亲切。喜儿喜不自禁,但是被冷萍梦一瞪,她急忙乖乖坐下了。

“一航,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谁都有秘密。不过,关系到你的安危,你还是小心点为妙。”冷萍梦淡淡地说道,“还有,你受伤了,别硬扛着,上点药。”

喜儿惊得瞪大了杏眼,一脸莫名其妙。夜一航却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他喝着粥,漫不经心地回道:“萍儿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上药了。”

“啊?夜公子?你受伤了?可是,你看起来……”

“没事,小伤而已,不要大惊小怪!”

“哦……”喜儿无奈地坐回位置上。冷萍梦敲了敲她的脑袋:“快吃,呆会要去武林大会。”

留下怜儿和马师傅在家,三个人出发去登云堡。武林大会就设在登云堡里。练武场上已经搭建了武场,场边摆着几十张红木座椅,都是为有名气的武林豪杰准备的。叶龙和孙长老他们在议事大厅里接待来访的贵客。吴长老拿着算盘来找冷萍梦,他已经将各家商行的账册过目了一遍,冷萍梦的算账能力让他惊叹,吴长老想讨教一些算账的法子。

这个,不是一言两语说得清的。冷萍梦无奈地跟着吴长老,到了后面的别厅里。她用阿拉伯数字将最简单的九九算法表写在纸上,让吴长老自己领悟去。

吴长老问:“听说你们遇到刺客了?在丐帮的地盘上,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是不是生意上的对手?跟上次一样?”

冷萍梦知道吴长老关心自己。“跟上次不一样。”她回答得很简洁,没有多言。

“那你自己小心些。”吴长老埋头钻研那些阿拉伯数字去了。

武场上已经聚满了来自各方的武林豪杰。今日,由丐帮帮主叶龙主持大会。冷萍梦是个闲人,趁着大会还没开始,她四处转悠了一会儿,在后面的厢房那里遇到了雪儿。雪儿住在登云堡好几天了,看到冷萍梦走过来,雪儿急忙起身垂首行礼。

“雪儿,叶帮主那里……他有没有对你承诺什么?”冷萍梦拉着雪儿坐在亭子里。

“姐姐,帮主最近很忙,好像遇到棘手的事了。”

“他没空来找你?”

“来找过两次,只是,只是喝喝茶,聊聊天而已。”雪儿害羞地垂着眼睛。

“哈,叶帮主为人很好,雪儿只管跟着他,以后会有说法的。”

雪儿俏脸绯红,低着头不做声,冷萍梦看了看地上的落叶和残花,亭子外有一片花坛,花坛旁边放着一把荷锄。冷萍梦问:“你刚才是在葬花?”

“嗯,姐姐莫笑话我。”

“怎么会笑话你。没想到雪儿也是个浪漫多情的女子,呵呵,不对,是多愁善感。”冷萍梦感慨道,“落红无情,今夕葬花,何日见侬?埋冢香山,芳心孤魂。”

看到冷萍梦有感而发的迷茫模样,雪儿也陷入了愁思之中。雪儿并不知道,冷萍梦心中惦记的是前世那个叫树的男子。只是,往事随烟,她再也找不回那份爱恋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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