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琳娜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开始她以为之前的事情只是一个噩梦。她打量着这个房间,这里的一切从天花板地板到桌椅,所有家具都是木制的。她的右手臂包上了厚厚的绷带,被固定在床上,感觉到身体很虚弱。
“请问,有人在吗?”没有人回答,她只能继续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照射在地板上的月光,听着窗外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声音说:“哦,你醒了。”
艾琳娜抬起头,看到了传说中的生物——暗夜精灵。她美貌让人惊叹不已,从紫色的长发探出尖尖的耳朵,她的皮肤看起来洁白无暇、吹弹可破。
“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把手中端着的碗放在床头柜上,帮助艾琳娜坐起身,温和的笑容让艾琳娜安定了下来,“你在精灵的屋子里,现在已经临近午夜。”
艾琳娜好奇地问:“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昏迷了多久?”
她从一旁拉过来一张板凳坐下,端起床头绿色的羹汤。“你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还是等暗月大人来解答你的疑惑吧。我相信你已经饥肠辘辘了。”
虽然这碗羹汤看起来颜色不太好看,但是味道却带有清香,艾琳娜吃完之后,感觉虚弱的身体恢复了活力。
“这是用树之祭祀作成的羹汤,不仅味道鲜美,还可以治疗伤势。”她向艾琳娜解释,“我的名字叫贝拉。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摇一摇床头的铃铛。”
向艾琳娜道了声晚安后,贝拉退出了房间。艾琳娜重新躺回床上,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些隐隐约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唱祭祀用的歌曲。也许身体还是太过虚弱,伴随着隐隐约约的音乐声,艾琳娜再次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早,艾琳娜就苏醒过来。昨天的虚弱感已经消失,她打算坐起身来。
“你最好还是躺下。”一个声音说,“你的伤口才刚刚愈合,还需要休息。”
艾琳娜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和一头野兽。
她浅蓝色的眼睛宛如沉静的湖水,泛着微微光泽的银发如波浪般披散在肩上。她看起来年龄不大,套在蓝色皮甲内纤巧秀丽的身体给人一种野性美。她旁边蹲着一只黑豹,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皮毛反射着柔亮的光泽,看起来美丽而又致命。
“自我介绍,露娜·暗月,月之骑士,月之女神赛莉蒙妮的暗月骑士。”
“是你救了我吗?”艾琳娜问道。
“月之女神救了你。”艾琳娜注意到每当她带到月之女神的名字时,脸上总是充满敬意。
“女神降下旨谕,指引我到巨魔山脉去救你。”露娜点了点头,“遇到你的时候,你正身受重伤,算起来已经昏迷一周了。”
“对月之女神赛莉蒙妮和您的慷慨出手相助,我表示万分感谢。”艾琳娜向她致以谢意。
她微微颔首,“我知道您的身份,阿米普特的公主,艾琳娜殿下。等您伤势好一些,我们再来详细交谈吧。现在,您需要的是好好养伤。”
她摇了摇床头的铃铛,贝拉端着早餐走了进来。“那么,再见了。”露娜离开了房间。
吃过早餐的艾琳娜继续躺在床上休息,她充满了好奇。瑞迪恩特和阿米普特虽然也有月之女神的神庙和信徒,但是人员稀少,没成什么气候。月之女神是个强大的神诋,她信徒大多在银夜森林周围活动,这一代的选民,是月之公主米拉娜。要知道银夜森林在阿米普特的西北方,露娜在月之女神的指引下千里迢迢地到巨魔山脉来救她,这实在不合常理。没了莱恩等人的保护,她不由得小心翼翼,心里暗自戒备起来。
……
面对错综复杂的城市下水道,莱恩一行人有些束手无策。
“除非我们能找个向导来,要不然我们最好还是放弃吧。”达斯特摇了摇头。
“或许我们可以找个牛头人来。”阿格隆有些异想天开。
“牛头人有什么用?”波登好奇地问他。
“有个传闻说牛头人是唯一不会被迷宫困住的生物。”博宁向大家解释,“但是这种说法毫无依据,且不说是不是胡说八道,下水道可不是迷宫。”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红衣主教斯瓦泽尔传来了好消息,他们找来了向导。
在市政府大家见到了向导,他是市政部门的一名工作人员,大家一般都称呼他为小豌豆。由于下水道偶尔会出现堵塞的情况,这个时候就需要派出人手去疏通,小豌豆就是负责疏通的人。他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脑袋圆乎乎的像一粒豌豆。看起来老实巴交,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另外,小豌豆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前几天下大雨出现堵塞,我在下水道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的线索让大家精神为之一振,更加确定了罗坦德吉利就在地底下藏着。
“那么,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罗坦德吉利的实力如何?”博宁问道。
“他的信仰不够坚定,如果不是瘟疫爆发,后备人员全都暴毙,而他的资历又比较老,否则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当红衣主教的。”提起罗坦德吉利,斯瓦泽尔皱着眉头脸色有些嫌弃,“不过我听人说,他平时喜好钻研法术,但是不确定他在魔法方面的造诣。”
尽管线索有限,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简单商量后就决定进入下水道搜索瘟疫的罪魁祸首。
狭小的空间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水流声和脚步声带来空荡荡的回音。前几日的大雨让下水道的积水可以没过人的小腿,莱恩他们举起火把小心翼翼地行走,火光照亮了下水道里的淤泥和垃圾。由于下水道的入口窄小,里面的高度仅能让正常人通过,所以经过决定,他们把吟游诗人,食人魔和红龙留在了大教堂,由莱恩,雷霆两兄弟,波登,博宁,达斯特,菲什,以及向导小豌豆八个人进入下水道。另一方面,教会安排了卫兵和牧师们把守下水道的几个出口,防止有漏网之鱼。
博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小豌豆紧跟着他指路,波登作为副班长在队伍的最后。最开始的时候,莱恩还能记下行走路线——向左走,然后第二个路口右拐……但随着他们的渐渐深入,莱恩还是放弃了这种徒劳的行为。
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前面的博宁突然停下来,他示意大家围过来。博宁手中的火把贴近潮湿的地面,大家清楚地看到躺了一地的老鼠尸体。道格蹲下去,仔细检查老鼠的尸体,“没有外伤,死亡原因不确定。”
博宁抽动下鼻子,“你们感觉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吗?”
“除了下水道的臭味,别的什么都感受不到。”
看到大家摇了摇头,博宁按下心头的疑惑,尽管稀薄到不可感触,但是他依旧感受到空气里有毒的物质。
“那么,小豌豆,接下来……”在博宁转过身想问下小豌豆,距离他上次看到鬼鬼祟祟人影的地方还有多远时,发现小豌豆不翼而飞。
“小豌豆?小豌豆?”博宁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大家环视四周,才发现只剩下七个人,小豌豆消失不见了。
“波登,你在队伍的最后,你注意到了吗?”
波登摇了摇头,“刚才我在戒备身后的情况,并没有留意。”
博宁摸着下巴苦苦思索了一会,转身问莱恩,“你刚才是在小豌豆的身后,有没有注意到他是怎么消失的吗?”
莱恩回想了下刚才的情形,也摇摇头,“我的注意力当时都是集中在这堆老鼠的尸体上,并没有留意队伍其他人的情况。”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身处的管道除了可以向前向后外,左右两侧都是石壁,没有路可走。气氛有些僵硬,在这漆黑压抑,错综复杂的下水道里,唯一熟悉道路的向导不翼而飞,大家的情绪不由得有些慌乱。
“冷静,冷静,”莱恩不得不开口安抚下骚动的队伍,“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这个向导,是有问题的。”达斯特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波登记起了小豌豆的资料,“根据市政部门的档案显示,小豌豆为市政部门服务了将近三十年。他是个鳏夫,妻子很早就去世了,没有子嗣,一直独居。看起来只是个普通,没有什么问题……”
“不不不,你可犯了个大错误。像这种丧偶独居的人,特别容易报复社会。”菲什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不要再争吵了,我们继续向前走。”博宁制止了他们的讨论。
大家沿着通道走了一会,发现前边有个斜坡。他们登上斜坡后,发现面前是一个十字路口,有三个通道可供选择。新的难题又出现了,大家有些束手无策。
“不如我们兵分三路吧。”艾格提出的建议实在够蠢,直接就被放弃了。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走哪条路的时候,在三条通道的道口检查一番的莱恩给出了答案。“走这条,”他指了指中间这条通道,“你们看这地面,只有中间被人踩踏过。”大家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泥泞的地面上有几个清晰可见的脚印。
于是,大家拿出武器戒备,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中间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