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次日天明。
于子玥起身靠坐在雕花床沿,迷迷糊糊地抱着云被,望向周围,刚刚睡醒的大脑此时处于短路状态,一时间茫然无比。
阁楼清幽雅致,桌案橱柜一应俱全,窗台珠帘微拂,玄关处的琉璃屏风折射出泛黄色泽,紧靠影壁的镂空榆木木柜整齐地放置着无数古书残卷,俨然一所舒适整洁的古代卧房。
这里是哪儿啊?
“大人,可醒了?”一身粉蓝色宫装的女子悄声走进内室,端着一套淡紫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福了福身子,对着她浅笑道。
于子玥见此愣了一会,迟钝的大脑立即高速运转工作,终于成功回想起一切,便有些疑惑道:“这里是皇宫?”
女子微笑着回道:“清宁殿,东暖阁,大人的住所。”
于子玥理清思绪,敛了外露的神色,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唤我‘大人’?”
女子清澈的眸中掩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朗声一一答道:“回大人,奴婢名为流漪,是陛下赐给大人的贴身侍女。大人已被册封为正三品女官司仪,主掌清宁殿,并掌尚仪局礼、膳、乐三司。”
于子玥了然,既是陌长歌派来的,自己也就不用操心了。她垂眼看向不远处的书案,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册文书与女官玉印,不禁连声赞叹陌长歌办事效率之快。
“昭德公主现在在哪儿?”于子玥想了想,又问道。
“公主正与陛下一同于清宁殿用膳。”流漪将手中托盘放至书案一侧,捧出长裙,恭敬回道。
于子玥顺从地换上宫装,随意地用丝带束了长发,净了脸后,便在流漪的指引下,向清宁殿行去。
暖阁距离正殿并不太远,穿过曲折清冷的长廊,便抵达了殿前。行步踏入膳厅,陌家兄妹已坐于檀木桌前用膳,只余两人位于一旁垂首侍候,并无诸多宫人环绕。确实,比起她所去过的怀宁宫,清宁殿的人手实在是少的可怜。
“长音……”于子玥脱口而出,站立的两位宫人立即向她看过来,目光中带了不满与探究之意。她只好讪讪改口,蔫着脑袋,行礼道:“奴婢参见陛下,公主,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陌长音扑哧一笑,对着她招招手,轻笑道:“子玥,清宁殿是皇兄的地盘,不必如此多礼,阿涵和流墨也是逗你玩来着。”
陌长歌身后的沈涵面无表情道:“我是沈涵,清宁殿掌事太监。”
一袭淡黄色宫装的流墨眯着双眼,笑道:“我是流墨,公主的贴身侍女,合欢殿的掌事宫女。”
“呵呵,你们好,我叫于子玥,今后一同共事,还请多多关照。”于子玥一边笑着对他们抱拳说道,一边移步朝桌前走去。
陌长歌忽然冷声道:“阿涵,流墨,你们都下去吧。”
“是。”两人行过跪安礼后立刻退下。
陌长音指了指身侧的梨花凳,道:“子玥,来用膳吧。”
于子玥也不客气,端起青花瓷碗盛了些燕窝粥,用银勺轻轻搅拌,思索了一会儿,对着二人道:“这样吧,以后在清宁殿内,我就唤长音,殿外就唤公主。至于陛下……在殿内就唤老大吧!”
“好啊。”陌长音举手赞同。
“嗯。”陌长歌轻声应道。
于子玥继续发表疑问:“对了,为什么让我来清宁殿?不是说好了去合欢殿吗?”
陌长音郁闷道:“我怎么知道,是皇兄安排的。”
于子玥的眼光移向正在专心用膳的陌皇帝。
陌长歌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淡淡道:“清宁殿女官月例五十两,合欢殿女官月例二十两。”
“那我还是选清宁殿吧。”于子玥面不改色。
陌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