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小人在身边
秦王一瞪眼:“有何不可?”
“伍桓与宫错之楚未归,情况不明。先杀楼玉,于事不济。不如先留着他的性命,等伍桓他们归来之后再说。”尉缭说,赵高也劝道:“是啊,大王,楼将军一直在寻找唐雎的踪迹,想必目前应有所获。现在就处死他,那唐雎就更无人能找到。还是再等一等吧。”
秦王怒气稍平,说:“你明日派人去告诉楼玉,伍桓归来之后仍不见唐雎的踪迹,就让他死在安陵吧。”
“是。”
尉缭又提出一个问题,“大王,臣在想,蒙威究竟是被谁所杀?”秦王想也没想,便答道:“那还用说,当然是被唐雎用飞剑取了人头。”
尉缭又说:“大王还记得那尺幅帛书吗?蒙威杀了安陵人,如果唐雎会什么巫术,他首先就会加害于大王。可是,时隔多日,大王仍安然无恙,这是为何?”
赵高最理解秦王,他来解释说:“太尉可不能这么讲,蒙威是杀人者,唐雎首先要取他首级以偿命。再说,蒙威杀人,并非是奉大王之命,那唐雎自然明白,因此不会加害大王。”
此话正说到点子上,秦王大声道:“对,赵高说得对。”
“臣历来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巫术或神术……”尉缭摇头,秦王打断他:“你要是不信,也去杀个安陵人试一试。”
赵高接茬说:“是啊,太尉要是亲手杀个安陵人,恐怕大王身边就会少一位谋臣了。”
尉缭笑着摇头说:“好吧,既然如此,臣也只能顺大王之意了。”
“当初,是你的计策,让楼玉及其手下混迹于流民之中。如今被唐雎识破,先后被擒杀。现在楼玉只身一人在安陵,遇事无人相助,这怎么办?”秦王问,尉缭说:“臣以为大王想好了。当初是暗的,现在可以用明的。”
“说下去。”
“伍桓不是说,有贼人在安陵猖狂盗墓、抢掠吗?那好,大王可遣精兵百余人,以保境安民为由,镇守在安陵境内。这样一来,不仅楼玉随时有人可用,而且可以严密监视安陵人的一举一动。此外,安陵如生变乱,这支精兵可以及时戡平。就算唐雎会什么神术,也对其无可奈何。大王以为如何啊?”
秦王大喜,拍案道:“好,太好了,就这么办。”他想了想,吩咐赵高:“让王贲派一百名健卒,明日就进入安陵。至于领队的将军嘛,我看就由子光担任吧。”
赵高最知主子的心思,建议说:“为了大王的安全,还应该严令楼玉和子光,在安陵境内,决不可妄杀一人。”
秦王完全赞同,下令照此办理,有违令者处死,并灭其族。以下暂且不表。
回头再说伍桓,他和宫错、周龙来到寿春,经过打听,找到了大将军府。只见大门两侧士兵持兵器伫立,守卫森严。
伍桓三人来到台阶下,宫错低声说:“先生,你要想好了,怎样才能面见项燕?那天,你那简单几句话,怎么能取得他的信任呢?”
伍桓两手一摊,问:“那该怎么说?一开口就问他豫州鼎在哪儿,今天照样要把我们轰出来。”
“先生足智多谋,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我足智多谋?你太夸奖我了。我要是足智多谋,何至于沦为乞丐啊?”伍桓耸耸肩,宫错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再去试一试。”伍桓走上台阶,来到门前,对卫士说:“请通报一声,就说魏人魏干求见项燕将军。”
“请稍候。”卫士转身进门。不一会,项燕的幕僚出门,见是伍桓,说:“你怎么又来了?将军说过,他不想再见到你们,快走吧。”转身进门。
伍桓只得怏怏而下,宫错问:“还是不肯见?”
“还是不肯见。”
“难道我们历经千辛万苦到此,就这么回去吗?”
伍桓略思片刻说:“对,不能就这么回去。走,我们再去找他。”说着,转身又走上台阶。
三人来到大门前,被卫士拦住:“站住。”
幕僚走出,见了很不高兴:“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们要见项燕将军,烦请再去通报一声。”伍桓欠身答道。
“将军有令,有再敢来求见者,杀无赦。”
卫士们一起拔出剑来,喝道:“快走。”
伍桓三人只得退下。
宫错不知道伍桓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冷眼旁观,看他究竟要干些什么。宫错心想:伍桓啊伍桓,有我在,你休想耍滑头。
三人来到路边的墙根,坐下休息,此时已是黄昏。宫错问:“我们现在身无一币,今晚住在哪儿?”
伍桓往墙上一靠“那只有露宿街头了。”
“先生是露宿惯了的,我可受不了。”宫错笑道,伍桓说:“受不了也要受,今晚不仅要露宿,还要去乞食。一天没吃东西了。”
周龙叫道:“我饿。”宫错也说:“是啊,我也饿了。”他看着伍桓,伍桓也看着他,说:“你看着我干嘛?我也饿了,你去弄点吃的来。”
“你让我去要饭?”宫错愕然,伍桓说:“是啊,不去乞讨,哪来吃的?”
宫错想了想:“还是让周龙去吧,这种事只有他能做。”
周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伍桓说:“他还是个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你去吧。”
“这种事我怎么能干得了呢?”
“学嘛,我一开始也不会,一学就会了,去吧去吧。”伍桓的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宫错无奈,只得起身离去。
周龙开怀大笑,伍桓急忙捂住他的嘴:“嘘,你小点声,当心他听见。”周龙止住笑,问:“义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和宫错是干什么的,到楚国来所为何事?”
伍桓告诉他:“我是安陵国的大夫,宫错是我的随从。我到楚国来,是奉了秦王之命,一为了寻找丢失的豫州鼎,二为了刺探楚国的军机兵情。但是,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解救安陵。”
周龙眨巴着眼:“解救安陵?我不懂。”
伍桓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不懂就算了,说来话长,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那些厌人烦心的事你不听也罢。”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周龙又问,伍桓却问他:“我问你,你觉得宫错这个人怎么样?”
周龙一撇嘴:“哼,他是个坏人。”
“那我呢?”“你是好人。”
伍桓高兴地说:“这就对了,好人做事,就别让坏人知道,否则,他就会坏你的事。我告诉你,这个宫错是秦王派来监视我的。”
“监视你的?”
“宫错是个不忠无信、而且有野心的奸诈小人,他为了荣华富贵而投靠秦王,将来一旦得势,必然会背主误国。秦王愚蠢,不能识别忠奸,而且又生性多疑,对我不放心,想利用宫错来监视我。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又不能避开他,更不能把他赶走,做任何事还得让他知道。否则,秦王必然疑我。”
“如果你忠于秦王,就不怕他监视。如果你对秦王有二心,就一定心虚,就要避开他。你对秦王是否忠心呢?”
“是否忠心不在于我,而在于秦王。”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施仁义,我不但忠于他,而且还会为他赴汤蹈火。如果他行****,我非但不忠,而且会背叛他。”
“我不懂。”周龙摇头道,伍桓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还小,长大之后你就懂了。”
宫错两手空空,垂头丧气回来了。伍桓见状,笑问:“我们正等饭吃呢,你怎么两手空空回来啦?”
宫错一屁股坐下,说:“这种事还是先生自己去吧,我无能为力。”
伍桓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说:“就算是圣人,在穷途末路时,也不能顾及自己的颜面。好吧,我们去找项燕要吃的。”
宫错一愣:“什么?你说什么?”
“找项燕要吃的,他府里都是美味佳肴。”
“你还敢去呀?再去,他不杀你就不错了,还会给你吃的?”宫错表示怀疑,伍桓胸有成竹:“放心,此次去,他非但不会杀我,而且还会以上宾礼遇。”
宫错用怀疑的眼光望着他,伍桓起身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