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天童停下身形，看了看周边的开阔地道：“这里的空间应该够我们施展了。”接着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朱鸟道：“在开始训练之前，不如先热热身，你意下如何？”
朱鸟没有言语，双手一错，淡银色斗气陡然催发。
天童看着朱鸟高昂的战意，抿嘴一笑，单手背到身后，一手招架在身前，向朱鸟勾了勾手指。
朱鸟脚下猛然发力，脚下地面瞬间被踩下一个深坑。整个人便如一只黑色利箭般激射而去。
天童看着朱鸟极快的冲势，轻哼一声，胸前斗气翻涌，将整个人护了起来。
朱鸟冲到天童面前，极快的冲势化作一记肘击顺势击出。天童伸手，刚要当下。却发现近身后的朱鸟瞬间化作了一团旋风，拳掌肘膝势沉力猛，一套近身短打施展的淋漓尽致。天童看着朱鸟举手投足间带起的连绵一片的斗气流光，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
十几分钟后，天童一手拨开朱鸟疏于防守的双手，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宣告了热身的结束。
“好的，既然身体已经活动开了，那么······”天童双眼微微一眨，一抹亮银色雾气涌上眼角，他看向朱鸟的身体，入眼却是满脸的疑惑。他皱着眉说道：“你的斗气，怎么···怎么全都散乱在身体各处？”
朱鸟苦笑了一声道：“是啊，突破到第三级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当时老阎王带我去医疗科检查过，只不过没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论。”
“那严叔怎么说？”天童眼角银色雾气渐浓，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朱鸟的身体。
“似乎没什么坏处啊。”朱鸟摊了摊手：“老阎王说斗气本身就是人体生物能的一种，平日里斗气散乱在身体各处也是可以刺激肌体的，长此以往，身体素质只会不断提高。”
“还有这种说法么？”天童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接着道：“可是斗气的突破首要条件便是要将气海压缩填满，然后一举拓宽气海容量啊，你这样的身体是怎样突破的？”
朱鸟也是无奈的摊了摊手，“选拔结束后就突破了，至于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天童轻轻一笑，“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必纠结了，事实上你这样斗气游散在身体各处是不是真能刺激肌体，提升体质我不知道，但进入中阶斗气师所要做的‘斗气凝结’却是要比其他人容易的多。”
“怎么说？”
“刚刚在热身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斗气流转速度要比一般人快上些许。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对斗气的掌控程度比较高，所以调动起来比较容易；现在看来明显是因为你的斗气原本便是储存在身体各处，所以直接支援身体的速度要比从气海提取斗气再经由经脉转运要快得多。”天童竖起一根手指道：“这是你的一个优势，也是一个缺点。”
朱鸟点了点头，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童。
“因为你的斗气就储存在斗气增幅部位，所以你的身体反应速度以及短时间内爆发会很高。但是同理，一旦斗气消耗过巨，再从身体其余部位调取的话速度也会比其他人慢上很多，明白吗？”天童咧嘴一笑“不过要说到斗气‘破体凝结’你这样的身体的确是比其他人要容易得多。”边说着单手一捏，右手间斗气翻涌，铿锵间一只包裹着亮银色华丽护手的右手便出现在了朱鸟的眼前。
“接下来我们便开始今天的课程——斗气的破体凝结。”天童单手指了指眼角道：“但是首先要交给你的是怎样将斗气加持到眼睛上。”
“斗气加持到眼睛上不仅可以让你轻松看到比自己等级低的人体内斗气的流转状况，同时可以让你的目力大大提升，看到体积更小以及速度更快的东西，明白吗？”
朱鸟点了点头，眼上淡淡的雾气开始缓缓上涌。
“不过也不用操之过急，毕竟一个人再强，他的眼睛也是相当脆弱的。开始的时候不宜太过生硬，应该用相当轻柔的手法······集中注意力，一点一点······哎···哎···”天童嘴角抽搐着看着朱鸟眼周弥漫的相当均匀的斗气，顿时哑然无语。
朱鸟好奇的睁大双眼，看着瞬间变得缓慢的整个世界，斗气开始不自觉的向着双眼充斥而去；渐渐地，岛的远方，隐藏在丛林中的鸟，弥散在海边的水雾······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开始清晰的展现在了眼前。
“停！”天童一声大喝，将朱鸟的心神重新拉了回来。
朱鸟眨了眨眼，看向了身前有些模糊的人型物体，微微皱了皱眉。
“如果不想现在就瞎掉的话你就继续看！”天童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第一次加持就敢使用这么大的斗气量，你也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了。”
朱鸟闻言连忙运转斗气，眼角雾气一消，整个人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接着一阵剧烈的恶心袭来。
“哼，爽了吧。”天童一声冷笑，“虽然不得不承认，你对斗气流转以及控制能力却是要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不过眼睛在经过斗气加持后，所需要承受的压力也是相当巨大的，很多的斗气师在眼睛使用过频过压后彻底失明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看你这架势······是想着不到二十岁就用上导盲棒啊。”
朱鸟半跪在地上，强忍着汹涌袭来的剧烈恶心，艰难的摇了摇头。
“切。”天童挥了挥手，“好啦好啦，先休息下吧。反正你对斗气控制如此娴熟，想必斗气凝结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朱鸟眉头一皱，盘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重新一点一点清晰起来的世界，终于轻轻的舒了口气。他看着站在一边斜倚着一棵小树，百无聊赖的撕着树叶的天童轻轻一笑的说道：“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一直用‘哎’的总不太好。”
天童无所谓的轻轻一笑道：“既然分到我带你，那么理论上我就是你的老师，但是其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所以叫声‘天童大哥’也行。”
“哈哈，好。”朱鸟眉头微微一皱的开口道：“其实我心中一直都有个疑问，前些日子问过萍儿姐姐，可是她自己好像也不太明白，所以解释的也是有些迷糊。”
“哦？说来听听。”天童顿时来了兴趣，身形一闪，就来到了朱鸟的对面，同样盘腿坐下。
“什么是‘对错’？”
“对错？这个可难解释了”天童眉头一皱，接着开口道：“萍儿丫头怎么解释的？”
“萍儿姐姐说，能让自己开心的就是对的。”
“······这丫头。”天童颇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自己都晕乎乎的还总是喜欢搞出些奇怪的理论，简直是毁人不倦。”
青年揉了揉少年的头道：“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对错，所谓的对错只是人们不同立场的不同看法而已，明白了吗？”
天童看朱鸟点头，又竖起一根手指道：“这个世界也许没有对错，但有善恶之分。”
“善恶？”
“对，我想你的这个‘对错’问题一定是从我们存在的意义延伸出来的吧。”天童轻轻笑了笑，“其实我当年也有过这个疑问，但后来我便明白了一件事。”天童又伸出一根手指道：“对于恶人我们会动手，因为‘杀一个活一千’，这个世界已经经不起太多人折腾，所以我们做的是好事。但偶尔也会处于某些特殊原因让那些所谓的好人从这个世界消失。”天童眨了眨眼道：“所以我们从不以‘好人’自我标榜，但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这样说起来，心理科那些什么‘净世的烈火’之类的言论倒是最好的解释了。如果善是白，恶是黑的话，我们就是游走在二者之间的灰，懂了吗？”
朱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天童哈哈一笑道：“看你也休息好了，我们便赶快结束今天的课程吧。”
朱鸟一跃而起，眼角淡淡雾气上涌。
天童指了指自己的气海到手臂道：“因为即便是斗气加持的眼睛也只能看到比自己等级低的存在，所以我会把自己的斗气水平压制到你看得到的水准，先让你看一下斗气运转路线。”
朱鸟面色凝重的轻应一声，便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天童。只见一抹淡灰色气流从天童混混沌沌的气海中出发，顺着经脉一路缓慢的上涌道手臂；斗气逐渐在手臂间集聚，随即猛然间从体内冲出，整条手臂都被一股灰白色包裹，随着“彭”的一声轻响，一条包裹着坑坑洼洼护甲的手臂便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天童看着自己的手臂，无奈的咧了咧嘴道：“斗气虽然具有了破体凝结的特性，但因为初阶斗气品质实在差得很，所以······”边说着左手一抖，随着一声铿锵，整条左臂都被精美的斗气护甲包裹。天童轻轻晃了晃左臂道：“看到差距了吧，这就是斗气品质的区别。”随即两手同时一挥，斗气铠甲瞬间消散。抬头怒了努嘴道：“自己试试。”
朱鸟努力的调动着体内的斗气，随即一声轻哼，斗气猛然破体而出，整条右臂瞬间被银灰色斗气包裹，包裹着手臂的斗气初时还算稳定，但随即便开始剧烈蠕动，随着一声轻响，斗气瞬间消散殆尽。
天童轻轻一笑道：“没关系，这个就是要多练习，你现在先练习在斗气破体的一瞬间将体外斗气牢牢地控制在体表，我们不着急。”天童看着天空刚刚开始散发出温度的太阳，轻声说道：“我们有的是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