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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黑色梦中(1)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世上就有了白天黑夜。”

“没有永恒的黑夜,也没有永恒的白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窦唯站在城墙上,他看着月亮被乌云遮住。他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也没怎么了,只不过是李岩已经入魔,让整个美洲陷入黑暗中。”

城墙上的火隐隐照射过来。许巍从天而降,缓缓落在城墙上。

“老二!”窦唯的眼睛在黑夜里发亮了,难得一见许巍。他当然很开心。

但许巍很简洁,他直入主题:“纸包不住火,不会多久,岛屿上的人们就会发现问题。”

窦唯道:“现在该怎么办?”

许巍道:“刀仔他们在我的指点下已经去寻找解决的办法,当前岛屿上你要做的是控制好局面。”

窦唯道:“说实话,现在岛屿时常发生斗殴,种族仇杀,尽管我们守卫者下了很严厉的法律,但还是不能真的解决。我担心一旦陷入黑暗,人族****将不可控制,甚至进入从未有过的大暴乱。”

许巍沉默了,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无力。数千年来,人族虽然纷争一直都存在,但只是限于局部。若是这百慕大三角的人族暴乱,不需要魔族动手,这人族将会自己消灭自己。

“在美洲上海存在一个种族,原始族,他们所掌握的火种,你们找到了火种便可以打败李岩,驱逐乌云,让光明重现大陆。”

“原始族生性淳朴,却对人族非常不满。很久很久以前,人族认为原始族跟不上时代的不发,曾大规模屠杀原始族。那次屠杀大概八千万原始族人丧命。”

“人族的生存除了剥夺其它种族的生存,也对人族本身剥夺。原始族是从人族剥落出去的,他们群居在一些隐秘的地方,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刀仔和一行人骑在冥幽身上,想着巍前辈和自己说的事情,他知道此行的艰难。原始族不同于兽族也不同于精灵族,从根本上他和人族是同属一个种族,只不过一种是被技术化的人族,一种是遵循自然的人族。

天色渐亮,海面上泛动着细微的亮光。

但飞着飞着,刀仔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因为在他们眼前的远方,黑暗和光明的分界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分明分界线,对峙分明的昼夜。

德才道:“这不正常。”

刀仔点头:“黑夜和白天,本没有如此鲜明的区别。”

暴烈道:“管他三七二十一,找到李岩大战三百回合再说!”

西野道:“暴烈此事不可鲁莽,我们还是去寻找火种。”

刀仔道:“此时的美洲应该是黎明,但黑暗的笼罩下,这里依然是黑夜。”

镇魂道:“昼夜界限如此分明只有一种可能。”

暴烈道:“什么可能?”

镇魂道:“李岩已经让美洲大陆陷入了黑暗中。”

刀仔道:“现在我们就去寻找火种。”

黑暗中,只能听到一个声音。那就是来自李岩的声音。

闭着的眼睛。看见自己一直往下走,一直往下走。他走入的不是实景,而是地狱末日环境。这里比真实更真实,这些虚幻的存在填补了内心的虚无。李岩发现自己已经疲惫的身躯在这里漫游,精神却逐渐好起来。不需要睡眠他便可以恢复过来。

那个黑暗中奔跑的少年,一直往前往前,穿过了一大片的树林后,他的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一片绿油油的草原,一大群绵羊懒洋洋地啃着草,一群人骑着马儿唱着嘹亮的歌。天空中浮云朵朵,一条河流流淌在草原上,缓缓飘向远方。少年站在草原上,他看着一个女孩牵着一只风筝奔跑。那个女孩是背对着自己的,他看不出来这是谁,于是他走过去。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女孩又跑远了。无论自己怎么追,他始终和女孩相隔一段距离。

李岩脚上一发力,冲了过去,他站在了女孩的面前。他终于看清楚了女孩,这个女孩正是小月,小月咯咯地笑。然后他手伸了过去,拉着小月。这时候风吹得更大了,风筝一直往上飞,他们一起跟着风筝一起飞上了天际……

睁开的眼睛。看见的是一片漆黑。混沌的世界里,只听到海水咆哮,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都看不到,都看不到,或许什么都看不到才好,才有安全感吧。李岩想着,若是阳光灿烂,他则看到自己内心残缺,会更加难过。还是虚幻给自己能带来一点慰藉吧。

李岩这样想着,下令道:“所有士卒听令,仔细勘察情况。一有任何异常就告诉我。”

德才召唤出一个火系魔法,他在最前面。

“是这个方向吗?”德才问道。

刀仔道:“巍前辈已经说过了,我们往这个方向会遇到原始族的。”

黑暗如汪洋,德才的火系魔法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可这点光亮,相对于整个美洲大陆而言,太过于局限,太过于渺小。冥幽就像一只孤舟,在茫然的大海上茫然地前行。

寂静从黑暗中涌来,在处女和****之间摇摆。

夜色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刀仔一行人骑着冥幽,暴烈沉不住气了:“刀仔,你是说我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刀仔道:“寻找原始族。”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往前?”

“不错。”

“你怎么保证就一定能找到原始族?”

刀仔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

“刀仔!和你说话呢!你就准备这样找下去?你有这个耐心,我可没有!”说着,暴烈便要走开。西野拉住了他:“暴烈,你别急。看看刀仔怎么说。”

刀仔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和暴烈解释什么。他和许巍对话:“巍前辈,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你所说的地方。现在该怎么做?”

德才、镇魂一行人也都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刀仔。

刀仔听到另一边:“点火。等待。”

两簇火焰从指尖慢慢升起,升起的形状就像燃料落在布料上,温柔地,轻盈地。火焰像一朵花慢慢飘入夜空中。

西野和暴烈看着火焰,这火焰并没有熄灭,而是长久地停留在空中旋转。

一片混沌。城楼上还有一些士兵用魔法点着的微弱火焰。

校长往城楼这边走来。他的脸上透露出隐隐约约的忧郁神色。窦唯看着天色,此时若是在往常,应该已经天亮了。校长走到他的跟前,他很痛苦地说道:“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啊。”

窦唯拍着校长的肩膀:“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当务之急要稳定人心。否则岛上大乱,结果将会不堪设想。”

校长叹息道:“人们会很快发现这一切的不正常,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让所有人重见天日。刀仔……他们有什么消息吗?”

窦唯道:“老二负责和他们联系。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校长道:“ 居然没有了太阳,这该如何是好。”

窦唯道:“若是往常,此时已经是正午了。这永夜迟早是要被发觉的。”说话间,远处泛起了一丝亮光和嘈杂声。

一个士兵小跑过来,他气喘吁吁道:“城里已经有一些人开始闹事了。”

窦唯道:“全军戒备!你们这一队跟我来!”说着他带着一队士兵便往城里奔去。

城里街头爆发出冲撞声。

一队人冲撞着巡逻的士兵,他们揪住士兵,将士兵逼入墙角。

“我们只是想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天都不亮了,怎么没有太阳了!”

“别想隐瞒什么!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士兵看着四周被围地水泄不通。他解释道:“现在这件事情我们还不清楚,但我想很快会有解释的。”

士兵的话刚说完,所有人立即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很快会有解释?都扯吧,叛徒刀仔的事情这么久了有什么解释来着?”

“多说无益,这群废物是越来越没用了!除了浪费粮食真不知道他们还能够做什么!”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天色看不出来任何不同,却始终处于黑暗中。”

“是不是人族叛徒刀仔逃逸之后投靠魔族所做出这些东西的!”

一个老百姓指着远处道:“看!窦唯将军来了!”

“来得正好,咱们正愁找不到人呢。今天一定要他给个说法。”

窦唯走了过来,在他背后一队士兵一字排开。

“天生异象,你们守城的人怎么搞的?什么都没有解释吗?”

窦唯道:“我们将尽快给你们一个解释。”

“尽快?你有没有搞错!你们总是说着一句话,请问你们是复读机吗?”

窦唯道:“我们将尽快给你们一个解释。”

“还真是复读机。我来问你,这个事情和刀仔有没有关系。”

窦唯道:“在事情没有清楚之前,我希望所有人能耐心下来。”

火焰在天空燃烧。

四周寂静悄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暴烈有些不耐烦道:“巍前辈不会搞错了吧。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等?”

一直不说话的镇魂急了,他冲着暴烈吼道:“闭嘴!你能安静点行不?现在你有别的办法吗?你要能拿得出更好的办法就听你的!”

谁都没有见过镇魂发脾气,暴烈也一下子震住了:“你再吼一遍?”

镇魂道:“现在岛屿上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情况应该非常危急。我们更不能自乱阵脚。”

刀仔道:“大家都别吵了。我们接着等。”

西野拉了拉暴烈的衣袖,暴烈才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看向别处。他的眼睛里似乎冒火了,但他只是在克制自己,克制自己不要彻底爆发。

现在谁都着急,可谁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刀仔看着在空中发出微弱亮光的火焰,他深深吸了口气。

校长站在城楼上他皱起了眉头。窦唯从远处走来。

校长道:“情况如何?”

窦唯摇了摇头:“刀仔的离开让他们原本就很不高兴,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怕我们没法拖延啊。”

校长道:“这事情用不了多久就没法控制了,现在……”

“现在来找我是吗?”

校长和窦唯转过脸看去,许巍从天而降。

许巍道:“现在我准备出海将李岩捉回来,抓李岩我需要一个帮手。”

校长道:“二哥,我陪你去吧。”

许巍摇了摇头:“你不行。”

校长道:“为什么。”

许巍看着校长,他沉默了一会:“你明白的。”

窦唯道:“我走之后,所有事情交给老三处理。切记,尽量避免冲突。我们抓回李岩就会迅速回来了。”

校长也只能允诺。

黑暗从大地升起,遮住了光明的天空。丰收后荒凉的大地,黑夜从大地内部升起。李岩站在海边。在他的身后是两百魔族士兵,士兵手持长枪和黑暗融为一体。

闭着眼睛,听见海水拍打在海岸上的声音。李岩笑了,当他笑出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阴冷,散发出一种腐烂发臭的气息。

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睛,他越来越沉迷于地狱末日幻境了。

“与其到处寻找风景,可能遇到风霜雨雪雷电。不如冥思,在冥思中和虚拟的风景接触,那样才是最安全的途径。”

“这世界有很多事情是可以用魔法实现的。”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珍贵的不可代替的,只要你愿意,你什么都能得到。在你的梦里得到。”

远处的海面上海浪又咆哮,将一切其它声音都吞没了。

从魔界王改造李岩身体后,他的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慢慢变得臃肿起来,逐渐只剩下这一个声音。闭上眼睛,另一个世界出现在眼前,草原、河流、云朵、羊群……

“砰!砰!砰!”一连串的魔法爆炸声将李岩从幻境中拉了出来。

“什么人!”狂风枪往夜色里一击,李岩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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