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空虚雀羽翼一张,须臾间,便飞跃了无数星系。待得掠到封天盘上方,三足金爪就是势不可挡的向下一探。
这三只爪足,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爪尖尖锐,点点寒芒在期间乍现。探爪间,三足各是封去一处方位,无论躲向何方,总会碰上那锋锐的爪足,让人空生一股无力之感。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一击,封天盘却是诡异的在虚空中停顿了一下,看上去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摔了个跟斗。
然后又跌跌撞撞的划出了一道弧线,从裂天虚雀的爪间避了过去。
“噗!”
宇宙间,静静漂浮着的一颗百丈大的通体燃烧着火焰的星石,碰上了裂空虚雀的爪尖,先是外表透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然后轰然破碎,化成无数碎石,明灭着火光,拖出一道道灰色的轨迹,向宇宙深处攒射而去。
只是这一停顿,在后方紧追不舍的暗夜之主已经追了上来。
“孽畜,还往哪里逃。”
裂空虚雀见一时间奈何不得封天盘,便撇下它不顾,口中衔着万源灵虫与天之源,便要逃遁去了。
“想跑,晚了。”
“孤寂一灭。”暗夜之主厉喝一声,本来点缀着无尽虚空的闪烁星辰,霎时间黯淡了下来。屏住呼吸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与脉搏,睁着眼睛,目之所及也全是一片粘稠的黑暗。时空好像一根丝线,被人拉出了好远,而自己的身躯也好似跟着一同迷失了。
裂空虚雀在这一片永寂的黑暗中,身躯无法动弹。
封天盘被道衍一脉历代祖师供奉温养,早已通灵,知晓避凶趋吉,此刻正摇摇晃晃的想要脱离暗夜之主。
“敢来撩拨本座,一个也别想跑,你也留下吧。”暗夜之主嗤笑一声,伸出手掌,张开五指。
裂空虚雀与封天盘笼罩在细长的阴影之下。
无尽的空间之外,李惊雀依然在昂着脖颈,观察着静静漂浮在半空的黑纹小鼎。
突然,黑纹小鼎轻微的震颤起来,接而一道璀璨的青色光亮从鼎口喷薄而出,直射星斗,贯穿天地。
这道突如其来的光柱,刺破了弥漫在大地上的浓密的夜色,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突然投入了一把诱惑的饵料,惹得水下游鱼争相抢食。
一座繁华的城池,虽然黑夜不同寻常的早早降临了下来,但是街道上的人群依然熙熙攘攘,道路两侧灯火点点,屋舍中老妇手下的织布机,齿轮依然在“嘎吱、嘎吱..”周而复始的运转着,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奥,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有颗青竹长到天上去了?”酒肆中,二楼临窗的一桌,一个面红耳赤的胖子,大着舌头,口中喘着浓浓的酒气,一边用手掌用力地拍着同伴的肩膀,一边用手指指着窗外示意。
“你喝醉了,怎么..”同伴打着酒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这一望,他再也移不开目光,猛吞了一口口水,那打了半截酒嗝也在嗓子眼被生生咽了回去。
“胖子,快别喝了,有宝物现世。”那人猛摇着醉醺醺的同伴。反应过来,二人匆匆结了账,出了城,向着那道升起光亮的地方掠去。
夜色下,一伙面遮黑布,目露凶光的汉子正在大道上策马奔驰,悬挂于腰间的宽背大刀正在顺着刀尖,往下淌着血。
“大哥,快看,那是什么东西?”忽然,马队中的一人看向身后,高声喊叫。
“嘶律律、”“快,调转马头,快。”片刻后,在为首一人的呼喝下,十余骑人马又向着与方才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
“先是白昼日陷,此刻又有青光射虚,古怪、古怪,难道真如传说中的..”清流瀑布,飞湍击石,一仙府洞天里,一白发老翁正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着。
“记住,此行勿要出手,你们只要把当时的情况记述下来即可,另外,切不可让他人发现了你们行踪,记住了吗?”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高厦深宇的庭院中,一男子身着紫袍,头戴紫金冠,抬头仰望着虚空,双手负在身后。
庭中的小几上,还摊放着一本书,只是,此处并无烛火;庭外,数道身影束手而立,看似杂乱,却是站在同一条直线上,隐没在夜色的阴影下,看不清面目。
“是,主上。”
话音刚落,数道身影齐齐一闪,便在亭中消失了。紫袍身影嘴角微微一笑,拿起了小几上的书籍,继续阅读起来。
却说那暗夜之主,伸出十指,就要将封天盘与裂空虚雀握于掌中。突然间,从下方一颗浩瀚的大星之中投射出一道青色光柱,将裂空虚雀笼罩其中。
裂空虚雀备这道青色光柱一照,便化作了一道黑纹,消散了。万源灵虫与天之源也在渐渐地隐没。
“敢尔!?”暗夜之主,挥出一掌,击在光柱上。
光柱剧烈的摇晃了两下,但并未破碎,最终稳定了下来。封天盘窥得空隙,也是投身光柱之中。
暗夜之主又是接连挥出数掌,但是青色的光柱包裹着封天盘已经从星空中消失了。
“一道虚影?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戏耍算计本座。”暗夜之主久久凝视着下方那颗浩瀚辽阔的大星。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时机也快到了。当真以为本座的东西是那么好那的吗?到时再作个了断。”暗夜之主森寒的话语从唇齿间散播出,在冰冷的宇宙间回荡着。
灰色衣袍上的兜帽缓缓地罩上了他英俊的脸庞,他的面目又覆盖在浓浓的阴影下,只是那仇恨的目光怎么也遮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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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惊雀被小鼎突然迸发出的青色光柱吓了一跳,猛的向后一仰,差点掉落进碧潭中。
“动静太大了些吧,这也太遭人惦记了。这可不是暗夜中的萤火虫,这简直就是暗夜中漫山遍野的萤火虫啊,想不让人看到都难。”李惊雀看着小鼎,在不停的抱怨着。
他本已将小鼎看做了自己做大的秘密,但自己此时的能力又十分的弱小。这个世界上,你能获得什么,永远是与自己的实力相等的。此时,自己身怀小鼎这样的宝物,若是一旦被他人得知,恐怕将是惹来数之不尽的麻烦。到时,小鼎能不能保得住,就未可知了。
李惊雀正自心中担忧不已,黑纹小鼎一瞬间却又收敛了光柱,从半空中缓缓的降下了。
李惊雀伸出手去接,小鼎轻轻地落于他的掌间,只是还被一团青蒙蒙的光晕包裹着,看不真切。
片刻后,包裹着小鼎的青蒙蒙的光晕消散了去。
“咦,这又是什么情况。”李惊雀惊咦一声。
小鼎还是那个小鼎,三条腿,两只耳朵,大肚圆圆。只是,多了一条黄金色的小虫,一个土黄色的盘子,一滴乳白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玩意儿,太丑了吧!”李惊雀用手指尖戳着黄金色小虫圆滚滚的肚子,腹诽不已。
“咪!”金黄色小虫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摇晃着两只触角,表示着抗议。
“还吃米?也太挑食了吧,虫子不都啃树叶吗?”
“咪!.。。”
“好,那就吃米吧。”
“咪、咪。”黄金色的小虫用头拱开李惊雀的手指,摇摆着额头上的两只触角,就要去粘黏那滴乳白色的液体。
“嘶!”突然,一条细细长长的舌头,横亘在了它和乳白色的液体之间。
接着,舌头往回一缩,出现了一双了大大的明亮紫瞳,好奇的闪烁着,正是紫色小蛇。
李惊雀连忙用另一只手掌将两者阻隔开。
“你们都是虫啊,不能乱咬,大家要相亲相爱对不对。”李惊雀耐心的教导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家伙。
“唉,忘了,还没给你们起名字。”
紫色小蛇一听,果然安静了下来,扑闪着紫色大眼睛,好奇而又期待着;而黄金色的小虫却不为所动,依然不停地用头供着李惊雀的手掌,一心要冲开这道牢不可破的阻碍。
“你看你长得又矮又胖,叫大黄好了。”李惊雀对躁动不安的小虫十分无奈。
“咪!”
“还是你漂亮,叫阿紫吧。”李惊雀冲着小蛇说道。
阿紫用脑袋轻轻蹭着李惊雀的手臂。
过了一会儿,大黄见始终冲不开李惊雀邪恶的手掌,干脆铺展着身体,打起了瞌睡。不一会儿,脸上就冒出了一个鼻涕泡,比脸还大。
李惊雀要用指尖去戳破时,却发现那“鼻涕泡”满满覆盖了小虫的全身,将它包裹了起来,渐渐漂浮而起。
突然,它好似寻到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去处,缓缓降至小鼎内。
李惊雀翻过小鼎再去看时,原本的鼻涕泡不知从何时已经结成了一个金黄色的蚕茧。
“刚才大黄一直要找的就是它吧?”李惊雀看着漂浮与掌间的乳白色液体,用手指轻轻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