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人生
我喜欢茶道里关于“一生一会”的说法。意思是说,我们每次与朋友对坐着喝茶,都应该生起很深的珍惜,因为一生里能这样地喝茶可能只有一回,一旦过了,就再也不可得了。
一生只有这一次聚会,一生只有这一次相会,使我们在喝茶的时候,会沉人一种疼惜与深刻,不至于错失那最美好的因缘。
生命虽然_无常,但并不至于太短暂,与好朋友也可能会常常对坐喝茶,但是每一次的喝茶都是仅有的一次,每一回相会都和过去、未来的任何一次不同。
“有时,人的一生只为了某一个特别的相会。”这是我喜欢写了送给朋友的句子。
与喜欢的人相会,总是这样的短暂,可是为了这短暂的相会,我们已经走过人生的漫漫长途,遭受过数不清的雪雨风霜,好不容易,熬到在这样的寒夜里,和知心的朋友,深情相会。仔细思索起来,从前那走过的路途,不都是为了这短短的数小时做准备吗?
这深情的一会,是从前四十年的总成。
这相会的一笑,是从前一切喜乐悲辛的大草原上开出的最美的花。
这至深的无言,是从前有意义或无意义的语言之河累积成的一朵洁白的波浪。
这眼前的一杯茶,请品尝,因为天地孕育的茶树,就是为这一杯而孕生的呀!我常常在和好朋友喝茶的时候,心里就有了无边的想像,然后我总是试图把朋友的脸容一一地收入我记忆的宝盒,希望把他们的言语、眼神、微笑全部典藏起来,深怕在曲终人散之后,再也不会有相同的一会。
“一生一会”的说法是有点幽凄的,然而在幽凄中有深沉的美,使我们对每一杯茶、每一个明友.都愿意以美与爱来相托付、相赠与、相珍惜。
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变心呢?
用我造句
表哥在美国求职时,曾遇到这样一个面试题:请用“快乐”造一个句子。这太简单了,表哥脱口而出:“我们很快乐!”考官没有微笑点头,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很快乐?”我们从小都习惯用“我们”造句,而且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那个美国人就钻牛角尖似地指出,你不诚实。在他看来,面谈的上策是诚实,而最诚实的做法,就是说出你自己的感受,自然表哥失去了那份肥差。
后来又去另一家大公司寻找位置,一连闯过好几关,终于到了与总裁面谈的最后一关。
那天.总裁请他坐在面对他桌子角的一张很低的沙发上,眼睛平视过去,竟然仅及总裁的鞋尖,更糟的是他坐的位子角度,迎向他目光的是一整排的灯光。
这时,表哥感到不适,眼睛会不停地眨,有种在禁闭室里录口供的感觉。当即,他站了起来,客气地向总裁表达自己不舒服的感受,希望换一个位置。总裁觉得奇怪.问其他考生不是都好好的,你为什么敢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吃一堑长一智”的表哥微笑地回答:“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总裁很高兴地站了起来,径直走向表哥,拍拍他的肩说:。年轻人,你通过了。“
爱的回赠
这天中午,我吃完饭早早地回到了班级。教室里空荡荡的,孩子们还没有回来。我翻看着孩子们的作业本,渐渐地感到困意袭来,于是,我趴在讲台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忽然被一阵细小的声音吵醒。只听一个孩子压着嗓子说:“把我的衣服再给老师披上,你的衣服小。”另一个孩子马上说:“用我的.我这件暖和。”又有一个孩子轻声说:“嘘,你们都小声点儿,别把老师吵醒了。”哦,原来是孩子们回来了,他们准是见我伏在讲台上睡着了,怕着凉,便争先恐后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我披上……蓦地,我的心一颤,一股暖流从心底淌过。我突然想起,平时,每当看到哪个孩子穿得单薄,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们披上。孩子们一定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今天,他们以同样的方式回报我。
我忍不住微笑着抬起头,看见自己的身上竟披上了十来件漂亮的小衣服。十几个孩子紧紧围在我身边,有的手里还举着刚脱下来的衣服,没来得及披在我的身上。
看着孩子们一双双清澈的眼睛,我的眼睛不禁湿润了,孩子是最善于模仿的,也是最懂得回报的。
幸福花园
他们交往的那会儿都还年轻,也没什么太浪漫的事情,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
交往了一段日子后,她觉得他人太老实,没什么言语,又没什么文化,还是个工人,就提出分手。他只是笑着,那笑里有了几分勉强。
“那好,我走了。”他走了。她看着他想,幸福是自己的,也许他会难过一些日子吧。
回到家里,门被敲开了,打开一看是他。“怎么这样讨厌,纠缠个没完?”她心想。
你的钢笔放在我这里呢。“她记不起来钢笔是否放在他那里了,只是感觉他人很好,自己跟他吹了,还专门把钢笔送过来。心不由地软了。
后来他们结婚了,有了女儿,他们的单位都不错。结婚后几年她还当了经理。别人问:“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她回答说:“一个工人。”再往后一些年,他们都下岗了,日子过得有点艰难了。以前喜欢过她的一个男人找来了。“我老婆刚去世了。我条件好,你和他离婚吧。”女儿已经大了,她也老了,而那个男人喜欢了她很多年。别人都以为她一定会离婚。
但,她却没有离婚。她和他开了一个商店.她去进货时,他就招呼门面。她看店时,他就送饭,晚上睡在店里照看门面,这样一个月他们可以赚一些钱。
他们的女儿也要嫁人了。他们互相看着,想着这些年就这样过来了。他们就这样慢慢老了。
她母亲去世的那年,他们一起去奔丧。他忽然问了她一句语“你觉得幸福吗?”“我觉得很幸福。”“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什么事情?”“其实,你那时并没有把钢笔忘记在我这里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礼物的较量
在我近乎疯狂的追求之下,她终于答应做我女友。于是,我就开始盘算着送她一份恋爱礼物。
不过像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根本不在考虑之列,玫瑰香草也没排在计划之中。不是我清高,看不起这些东西,而是那个时候咱人穷,连请她吃顿肯德基都得清汤寡水半个月,哪还敢去奢望这些。
最后终于在一问不起眼的小屋里我看到一份价钱不高(透露一下人民币5元)却又精美的礼物,就是那种相框式的壁画,有十六开纸那么大,画面上有一位美丽的小女孩,还有一只蝴蝶绕着她飞,她的身旁是一汪湖水,而且那美丽的女孩又很像她。我让老板帮我包装好,付了钱,高高兴兴地走了。不过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就又精心炮制了一封信,附在礼物后面,就去约她了。
在学校食堂里(因为没钱,所以没去肯德基),我羞涩地将礼物递给她,考虑怕丢脸,我说:“你回去再看吧,礼物太珍贵!”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虽然现在我很穷,送你的礼物也很轻,但我对你的爱却很深很浓,而且我会更加努力,为了让你将来生活得更幸福,我向你保证--等咱有了钱带你去吃肯德基,套餐一次买两份,一份吃掉,一份打包。
等咱有了钱为你买项链,项链一次买两条,一条你戴,一条留着。
等咱有了钱陪你去旅游,门票一次买两套,一套用掉,一套作纪念。
等咱有了钱继续好好爱你,爱你就爱两辈子,这辈子娶你,下辈子还娶你。
没几天,我收到她回送给我的恋爱礼物一张小小的公共汽车票,票的编号是“8122099”。8月12日是我的生日。“812,爱你久久”,这礼物是不是更省钱更经典?高兴之余,我不免感慨:恋爱真是一场较量啊,连送礼物都不例外。
视角与机遇
12岁时,艾德里妮学习了摄影课。一天,她兴高采烈地告诉妈妈真正的摄影家用的都是黑白胶片。听从她的意见,妈妈买了胶卷,她便提议一起去拍摄著名的圣路易斯拱门。
那天天阴沉沉的,妈妈建议等太阳出来再去,但她说这样的光线正适合她构想的照片。艾德里妮与妈妈刚来到拱门,艾德里妮便走到近前,背靠在拱门的三角形支柱上,向后弯着身,将相机举过头顶。
妈妈尽量和蔼地说:“亲爱的,你应该退后一些,把整个拱门照下来。”但她没有理会妈妈,又走向另一根支柱,重复了前面的动作。妈妈希望她能拍张漂亮的照片,所以再次试图告诉她该怎样拍这张照片,可是她对于妈妈的忠告依旧置若罔闻,完全没有把妈妈的摄影经验放在眼里。“不,我就要这样拍。”她说。
妈妈有些生气地想,“好吧,无非是浪费些胶卷和冲洗的钱,但是她会得到教训的,就算是付点学费吧。”结果是,艾德里妮给妈妈上了一课。
几年过后,艾德里妮获得了旧金山艺术学院的奖学金,在安塞尔·亚当斯摄影中心实习,并在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了摄影展。
感谢上帝,艾德里妮没有听从妈妈的劝告,那张拱门照片已经挂在多家美术馆里,被广泛收藏。她的作品以独特的洞察力取胜,正是洞察力使她在12岁时以妈妈意想不到的角度,拍下了那张拱门的照片。
让人尊敬的势利
有个女人,此人表面上对谁都非常热情,内心却分得清清楚楚。她家里常年准备了三种茶叶,领导和对她有用的人来,泡丽百多块钱一斤的碧螺春;同事、朋友来,泡三四十块钱一斤的本地毛尖;与她关系相对疏远的人去,则只能喝三四元一斤的乡间土茶了。她后来调离了这座城市,但前往送行的人很少,大家都说这种势利小人不值得尊敬。
然而,还有一种势利韵味有所不同。
台静农先生当年在大陆任教时,对国民党和******的一些做法非常不满,曾写“孤愤如山霜鬓侵,青灯浊酒夜沉沉。长门赋卖文章贱,吕相书悬天下喑”一诗予以谴责。抗战胜利后,******要奖励一批教授,友人告诉台静农,说他可能获嘉奖。台静农说:“这怎么办呢,教一辈子的书,得他这么一个奖,叫我怎么见人呢?”现代人对权力的褒奖不屑一顾,还是出于这种心态。前一种势利使人鄙夷,后一种势利让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