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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Dear,主唱大人请听我唱歌吧!(1)

如果那天没有听到你的声音。

你在台后,我在台前,寥寂而空灵的声音穿过幕布。

如果那天没有情不自禁地鼓掌。

从幕布前面偷偷探出脑袋,大概就不可能知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声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从未如此讶异、惊喜、雀跃。

或许,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确定——我喜欢上你了。

亲爱的主唱大人,我都听你唱完了歌,那么,你能不能也听我唱一首歌?

——蓝瑾游

午饭时间的教室。

空气中飘着食物的诱人香味,被蓝瑾游称为在学校里最值得期待的时间段——午餐时间。她又出现在高年级的教室门口,朝着那个固定的方向夸张地挥了挥手。

“哥!吃饭时间到啦!”响亮并且不能忽视的声音,少年停住手里的笔,仰起脸,阳光的斜影不知道是以哪个角度反射过来,恰到好处,将少年的颀长身躯藏在溶光中,闪闪发光。

“过来。”少年向她招招手,然后顺其自然的走进高年级的教室里,大概只有她那么大胆了,不过其他人也已经习惯她的出现。

所以,一切都顺其自然。这个词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被人受用,至少蓝瑾游是那么觉得的,她不喜欢严兢伽以“顺其自然”的心态来审视他们之间的感情。为此,她下了大功夫,这个午饭时间段被她充分利用:抱怨升入高中后课业的繁重、在XX班发现了长得像某个明星的美少年、早上是怎么被妈妈拖起来的、上学的路上又看到了新奇的事情……蓝瑾游。刚升入庆元高中的新鲜人,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长相正常,五官也没有问题,只是从初中到现在上围的尺寸都没有升级令她绞尽脑汁,常常被朋友归为长不大的孩子。

……其实身高也没有优势。蓝瑾游打开从严兢伽手里接过来的便当盒时,微收的下颚,轻轻碰到便当盒盖,然后目光不由地顺着少年修长的手臂看去,他正从袋子里拿自己的那份,刚好是这个角度,她毫无遗漏的注意到视线之内少年的小腿要小心翼翼的收拢,才能让坐姿看起来自然一些。

“人比较高就是这样啊……”她轻声地嘟囔着,“分一点给我就好了。”

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露出期盼的神情,好像只要对方同意,自己的身高就能瞬间上涨十几厘米。

很天真的孩子。在一秒钟之内,严兢伽的脑海中马上做出了这个判断。

“呵呵,好吧!”少年眯起眼睛,面孔温和,“小游还是和过去一样哟,没有变。小孩子!”

完全被这样的对白伤到了,蓝瑾游曾经想象过严兢伽会说这样的话,那时候也想过自己应该怎样去接对白,但是真的假设的东西成了真的场景,又是另一回事情了。

原来还是被当作小孩子。她嘟了嘟嘴唇,沮丧写满了她整张脸。一直努力考上庆元高中就是为了有最好的理由常常见到哥哥,六年前他离开家之后,就很少有机会看到他了。原本还想以新的面貌出现在他的面前,至少被当成正处在成长阶段的少女,可是,事实好像不是那样的。

总认为一切都没有变,还可以忍受妈妈口中那句“一直都很依赖小伽所以舍不得,半夜还吵闹着要哥哥讲故事”,在蓝兢伽的姓氏才刚刚更换成严兢伽的第一个星期,妈妈牵着小游的手去看小伽,对小伽的亲生母亲就是说了这句话,那时候,小游胆怯地躲在妈妈的身后,双眼通红。

住在大房子里的严兢伽,穿着好看的小礼服,笑容依然腼腆。被佣人带出来见客人的时候,看到小游,就像个小大人似的伸手擦她的小花脸,“你不是答应哥哥不哭了吗?不听话就没有糖果吃了。”

越过时光的山地车,好像就很难再回到连哄带骗的小时候,最后是被妈妈硬生生的抱回家,于是慢慢的,这句话就从最初的版本变成了“一直都很依赖小伽所以舍不得,可是慢慢的,你总会习惯,习惯就好”。

妈妈说的没有错,慢慢的长大,慢慢的习惯,只是慢慢的……那种对严兢伽的依赖渐渐变成了暗自涌动的情愫,有时候会偷偷的站在严兢伽上学时的必经之路,看他一眼也激动不已,然而那句一直想表白的话,却只能默默的藏在心里。

如果故事就这样发展下去,可能永远都只是想象,想象会被严兢伽当作女朋友疼爱,想象以后还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直到遇见了另一个人,整个故事好像才真正开始……阳光懒懒的投掷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所谓少女怀春无非就是像蓝瑾游这样的状态,她双手托着下巴,浓密的眼睫毛朝着高年级的方向眨了眨,视线透过玻璃窗,仿佛所有的墙壁都是透明的,她的脑子里已经自动生成了严兢伽可能在做的事情。

是在做功课呢,还是盯着黑板整理笔记呢……所有的猜想都在女生的尖叫声中化为烟雾,霎那间烟消云散。

“快看啦!那边,我是说那边!”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先起了头,所有的女生都心照不宣的挤到了窗边。

“哇!金色的头发!”

“哇!银色的唇钉!”

“哇!还有水钻耳钉!”

当这些形象在蓝瑾游的脑海里生成画面的时候,俨然是一个不 良少年,不过不 良少年也分为有资本的和没资本的,所以当最重要的一条信息从同桌的嘴巴里冒出来的时候,蓝瑾游也飞速的加入了“窗户帮”的行列。

“哇哇哇……还背着吉他……超级的、超级的帅!”这就是同桌那句话的还原,小游差点也重复了,不过在此之前她管住了自己嘴巴,她仿佛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更帅气的人,至少是在她的心里。

“也就稍微……酷了一点,也没怎么样帅嘛……背着吉他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吧。”小游有些心虚地说,说完之后她又朝窗外看了一次,在楼下的操场上,那个听起来极其奇怪打扮的少年,小游没有想到那些所有不符合在校学生的标准,叠加到他的身上之后,都变得那么自然,这是她也无法否认的。于是,她刚刚说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反驳。

“喂!蓝瑾游,别因为心里揣了一块宝,看什么都是废铜烂铁哦!我长那么大,还没有见过那么帅的人呢!等一下我就要拿到他的联系方式!”那位进校门还不出十分钟的美少年以细菌繁衍的速度,在学校里迅速的拥有了自己的拥护者,这是小游感到担忧的,但是她也不懂得自己马上要说的话就是骑虎难下,毫不经大脑地说:

“不就是帅吗!帅有什么用,没有内涵!!”

“严兢伽还不就是一个书呆子……成绩好就叫有内涵吗?肤浅!”

“你才肤浅呢!那不过是个不 良少年!还指不定是不是被哪个学校退学了才转学来了这里,你就当捡到宝啊!幼稚……”小游也来火了,双眼瞪得像铜铃,瞳孔里正冒着熊熊烈火,但是,显然她是出于劣势的,大家对美好的事物都有共同的审美标准,马上就有人回击她:

“呵……你喜欢严兢伽,严兢伽也不一定喜欢你呢,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你看不上新生,新生可能连毕业都不一定瞄过你一眼咧!”

“喂!你们不要那么过分,好不好,谁说我喜欢严兢伽……”心“咯噔”虚了一下,小游还是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在自己的口中说出来,并且是被否认了。

内心是一望深不见底的泉,害怕,却不知道害怕的根源是什么。

“那是我哥哥……”又是那么心虚的一句补充,但却仿佛证明了所有的问题。

呵呵呵……

呵呵呵……

“你有什么条件来和我们交换不说出你这个心虚的秘密呢?你不就是喜欢自己的哥哥吗?好像还是同父异母的,是吗?呵呵呵……”

“小游,别管她们,她们那纯粹是嫉妒!”同桌压低声音扯了扯蓝瑾游的衣袖。

耳边充斥着那些志同道合者的欢笑声,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片“唰唰唰”地飞向蓝瑾游,几秒钟之后,她再次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她想起来都会后怕的决定……“我敢保证!不出三分钟,我就会让他瞄到我,并且乖乖的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哈哈,谁会相信啊!你们相信吗?有谁相信?”刚刚带头挑衅的那个女生跟着身边的女生起哄,还不怀好意的看着蓝瑾游笑了笑。

“不、相、信!”仿佛是商量好的,女生们都异口同声地说。

没有人会相信蓝瑾游会那么做,但是不到三秒钟时间,她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转过身,朝着教室门跑出去。

教室里马上就有人说,“快!快计时!”

呲——

如果急刹车般被扼制的脚步声,几分钟,如果再有几分钟的话,就可以理清思绪,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逞强,但是时间不等人,不远处的地方,好几只凑热闹的头从教室里伸出来,正观察着小游的一举一动。

那么就……

蓝瑾游咬了咬牙,为了不让自己喜欢小伽的事情曝光,她相信自己一定是有所牺牲的。所有的爱情都会带着壮烈的色彩,那么她也不会例外。

憋红了脸一路跑下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新生现在应该已经快到教学楼的台阶了。距离三分钟还有一分四十一秒。

心扑通扑通地跳,一点都不听使唤。

害怕的,担忧的,无可奈何的……夹杂着无数奇怪的感情,小游可以想像到当自己站在新生面前的时候是多么怪异的形象。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吹出来的风,飕飕地吹乱了原本就不太服帖的头发,再加上各种怪异的心理作用,以及勤劳的清洁大妈注重门面功夫,每天教学楼的台阶都是拖了又拖,就在快要达到最后几节台阶的时候——噗通!

鼻梁上的眼镜飞了出去,嫩嫩的小脸蛋被潮湿的地面深深地吻了一口,这还不够糟糕,糟糕的是,一双画勾标记的运动鞋就在距离她不足一米的距离。

“哎哟!我的妈啊……”这是出于自我发泄的呼叫声,从蓝瑾游的嘴巴里冒了出来,并且,她还出于本能地抬起头,看了那双脚的主人。

——这是怎样的一次见面呢?

——好笑的,有趣的,充满神奇色彩的。

“呵呵,”金发少年还是不由地笑了,弯下腰,向蓝瑾游伸出手,“没事吧?”

新生的这个举动出乎了小游的意料,她以为像他这样的男生应该冰冷得就好像冰山一角,而不是友好到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人。

“没……没事……”小游的眼睛停在那双大手上,她是没有勇气握住对方的手,她根本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搭讪问题可以帮她解决那个该死的赌局,但她知道自己这样趴在地上也不是办法,她利索地站起来,拍了拍手掌上的灰,站定,好像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真挚的大眼睛眨了眨,摊开手心在新生的面前,说:“你的联系方式是什么能写在这儿吗?”

从来没有想过搭讪会用那么直接的方式,金发少年白皙的脸颊上也猛地涨红了,在少女摊开的手心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哈哈,谢谢你哦!”小游没有想到这一切那么顺利,原来这个新生真的没有相信的那么差劲哎!

时间不多了,不允许她在浪费时间了,蓝瑾游转过身,扑蹬扑蹬地往原路返回,身后突然间传来了动听的声线——“喂!喂!请问……”

小游转过头,她确定说话的是那个新生,并且他是在叫她,“啊?”

“我叫苏易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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