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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2004~2005全流通开弓没有回头箭(10)

【人物】证监会尚福林开弓没有回头箭

尚福林是证监会的第五任主席,前有刘鸿儒、周道炯、周正庆、周小川。都说证监会是一个火山口。

第一任证监会主席刘鸿儒,任期从1992年10月26日至1995年3月30日。

第二任周道炯,任期从1995年3月31日至1997年5月。

第三任周正庆,任期从1997年5月至2000年2月23日。

第四任周小川,任期从2000年2月24日至2002年12月27日。

第五任尚福林,任期从2002年12月28日——

尚福林上任时,市场对他没信心。他上任前一天,2002年12月27日,上证综指收于1382点。2003年1月2日,上证综数下跌37.02点,收盘于1320.63点,跌2.39%。接下来的一周仍是阴雨连绵,到处是怀疑的观望。

尚福林沉住气,走访,思考。两周后,2003年1月14日,股市忽发井喷,沪市以1466.85点收盘,上涨80.53点,陡涨5%。大家把股市的逆转归功于尚福林的讲话。但细查新任主席的讲话,中规中矩并无出格之处:要在发展中解决中国股市的历史遗留问题,在规范和发展中,现在侧重发展。大家都说,证监会不以调控股价为己任,股市的涨跌亦不是证监会政绩的标准。话虽这么说,但不论谁当政,都不会拒绝股市飘红。

尚福林没有海外学习背景,乃老银行出身。1993年尚福林任央行货币政策司司长,跟随时任******副总理******清理三角债,******称其为“飞来的尚福林”。1996年尚福林升任央行副行长,2002年1月赴任中国农业银行行长,不到一年入主证监会。“我也是平民出身,想为老百姓做点事,到证监会也是想做点事。”

在2003年1月的全国证券期货监管工作会议上,尚福林发表了长达70分钟的讲话,他坦承过往监管工作失误并提出5个坚持:监管工作必须坚持服务于证券期货市场发展的需要和服从于国民经济的全局,坚持把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作为工作的重中之重,坚持证券期货市场规范与发展的统一,坚持改革力度、发展速度与市场承受程度的统一,坚持监管职能和监管方式要适应市场发展的要求。此后尚福林一度在公众视野中消失,以至在2003年3月召开的全国“两会”上,很多记者都没有认出他。

2004年年底,尚福林离任的传闻开始增多,传尚福林将到银监会去****的老本行,尚福林的继任者是某直辖市的一位副市长。尚福林甚至被嘲讽为“无为而治”。事后有人说,那是尚福林惹恼了券商,逼着券商自清营盘。

实际上,尚福林并没有歇着。2003年2月尚福林刚刚发表5个坚持的演讲后,证监会就成立了中国资本市场改革发展白皮书研究小组。“从一开始,他就希望从较高层面来定位资本市场,争取高层的支持。”白皮书出来后,受到高层重视,2004年2月出台了“国九条”。这样,股权分置改革有了基础。

《中华工商时报》副总编辑水皮表示,尚福林恰恰具有整合能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形成了包括各部委、公司、投资者、专家等各方力量在内的统一战线。股份制改革专家刘纪鹏回忆说,尚福林不善与人争论,每次与专家谈话,总是寻找和对方的共同点,他外表虽然看起来随和、平易近人,但内心却非常的刚强。股改初期,2005年5月23日,中华企业股份制咨询公司总裁管维立在《中国股市的荒唐一幕——评股权分置改革试点》(又称《三万言书》)中指出,股改是在错误的时间发动了一场错误的试验。这一次,一向不善与人争论的尚福林表现出了少有的强硬,他立刻召集专家写文章予以还击。

终于,在履任证监会的第三个年头,尚福林成功地将落入边缘的中国股市嵌入中国经济的晴雨表中。

有论者言:周小川任证监会主席,在对待国有股减持的问题上,显然经历了一个曲折的认识过程,由冒叫一声到态度转移,由热情探索到保持沉默,也许直到卸任之际才对中国股市这个怪物有了自己的理解,可此时,已经不关他的事了。换上一个尚主席,从中国农业银行行长的位置跨越过来,单是要搞明白减持和全流通这个题目,怕也不是一年半载所能完成。

其实,跨行业任职不重要,是不是尚福林任职也不重要。将来解决中国股市基本问题的,一定不是证券专家,因为股市中的问题本来就不是股市自身的问题。

中国股市的问题,比如全流通,就像当年的物价,碰不得摸不得。

【人物】李青原离开证监会

2006年春节过后,证监会研究中心主任李青原悄然离去,那年她54岁。

2002年7月,李青原第二次进入证监会,任规划发展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此前李青原任高盛(亚洲)国际顾问和凤凰电视台首席评论员,年收入上百万美元,香港特区政府刚刚给李青原发了香港单程证……这些,李青原都放弃了。

到规划发展委员会后,李青原做了两件事,一是负责起草《中国证券市场九五时期到2010年发展规划草案》白皮书。白皮书最后没有正式发表,但很多要素都写进了以******名义出台的“国九条”。二是参与股权分置改革。

李青原极力鼓吹全流通改革,就此成为股权分置改革的鼓吹者和旗手式人物。当时很多人认为,国有股减持是******叫停的,改革就应该由政府出面推动,“规划发展委员会这样积极推动,有阎王不急小鬼急的味道”。

2002年12月尚福林接任证监会主席后,李青原由规划发展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改任规划发展委员会主任,同时全流通研究小组成立,小组成员共有三人:李青原、规划发展委员会委员波涛、市场人士李振宁。

在2003年10月30日举行的中国改革论坛上,李青原直言:“股权割裂的制度设计严重影响了资本市场的发展,这个问题不解决,做任何事情都走不动。”10天后,尚福林发表题为《积极推进资本市场改革开放和稳定发展》的署名文章,首次对全流通问题公开表态。

在2004年1月10日举行的第八届中国资本市场论坛上,李青原表示,2004年是解决全流通的一个好时机。但当年4月宏观经济调控开始,加上证监会内部认识不统一,股权分置改革被推后。到12月,股指已经从1700多点跌至1200多点。李青原大呼,股权分置问题“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

2005年1月15日,在北京第九届中国资本市场论坛上,李青原提出时间表:当年要解决股权分置问题,“如果快的话,上半年就要解决”。但在证监会内部仍然存在着分歧,“你们把解决股权分置问题看得太简单了”。

7月25日,股改第二批试点已经上路,在一次研讨会上,李青原提出:两三百家公司股改推出后,只要市值完成60%即可实行新老划断;不以股价论成败。此言引发“股权分置改革成败的标准”大辩论。刘纪鹏针锋相对:“两批试点方案推出后,股价不涨反跌,是不能说明改革成功的……检验股权分置改革成功与否的标志就是在内容上消除股权分置障碍,在表象上使股改后个股股价上涨,从而带动整个大盘的理性恢复性上涨。”

李青原的说辞,颇似史美伦。私下里,李青原不止一次对朋友说:“完成了股权分置改革,我就可以离开了。”

李青原去职后,海归派在证监会主政告一段落。2001年,证监会中的海归人士近50人,占证监会总人数约20%。当时除高西庆和史美伦担任副主席外,其他大多担任部门副主任或者规划发展委员会委员,包括张新、祁斌、周春生、张宁、李青原等人。上海证券交易所两位副总经理刘啸东和方星海也来自海外。曾有人开玩笑说,在证监会不说英语是找不到朋友的。

也许是历史发展阶段性使然,证监会里的海归们慢慢都有了新的岗位。高西庆出任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副理事长,史美伦回香港,张新随周小川到央行出任金融稳定局局长,汪建熙到中央汇金投资有限公司……

李青原歌唱得好,尤其是美声唱法,她曾在巴黎声乐学院学习过。在香港联交所创业板工作小组工作时,李青原还偷偷去考过香港爱乐乐团,居然考上了。

【人物】证监会王小石涉案

副处长在北京不算个官,就像县政府的一个办事员,沏茶倒水,最多是作个会议记录,没有发言权。但如果副处长的位置特殊,那分量就不一样了,无言胜有言。伺候爷,自己也是爷。

2004年11月4日,中国证监会发行监管部发审委工作处副处长王小石被检察官带走。

证监会发审委工作处负责企业上市申请和审核工作,每年过手几十家企业的首次上市、再融资等资格审核,融资额通常达数百亿元。企业上市首先要通过初步审查,对企业的财务、赢利前景等作出大致评估;然后组织发行审核委员会会议,由发审委委员们进行判定。王小石任职的工作处就是组织发审会,并安排那些通过前期预审的企业上会——有点像端茶倒水嘛。

王小石涉案,据说就是把他端茶倒水的对家——发审委委员的名单卖给了希图上市的福建凤竹纺织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据传卖价20万元。利益链条是:第一步,王小石出售发审委名单;第二步,拟上市公司买到名单后对委员进行公关;第三步,如果公关得力,公司可能存在的问题被掩盖;第四步,本来不满足股票发行条件的公司得以发行股票;第五步,公众投资者认购股票;第六步,股票上市之后,被掩盖的问题暴露;第七步,股价下跌,公众投资者利益受损。

王小石出事偶然,买名单者林碧和妻子闹离婚,为财产打架,林妻乃律师,防范已久,该出手时就出手,一出手就是狠手,举报证据完备,检察官抓了林碧,再提王小石。

股市是块肥肉,有点能耐的人都往里冲,有上市公司造假的,有券商操纵股价的,有地方政府和部委推荐上市受贿的,但证监会这么多年没出大事,没出集体腐败,真正是奇迹,真正是廉政的典范——虽然免不了出个王小石,虽然据传王小石案又牵出两名前发审委委员。

耶鲁大学管理学院金融学教授******评论说:中国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监管模式?证监会和其他行政部门既不受人大常委会监督,又不受司法的独立审查,因此,我们可以把证监会的职权限定在监管上,规定只有在市场失灵时才可介入或干预市场。但如果不同时配有可靠的监督、问责与处罚制约机制,那么证监会没有理由不给自己增加和扩大权力。证监会设置的目的是使其成为证券市场的裁判员,而不是让其成为所有上市公司、证券公司、证券市场的行政主管,也不应该是执行宏观经济政策的机构。但实际的情况是,证监会仍像一个行政主管。

另有评论说,倒霉的王小石怎么看怎么像那个死在狱中的黑哨龚建平。比王小石拿得多的人有,比王小石贪心大的人有,比王小石位高权重的人更多,偏偏就是王小石被抓了典型。小时候看雨果的《悲惨世界》,别的情节都忘了,但是冉·阿让在扉页上的那句话怎么也忘不掉。“当一个人内心充满黑暗的时候,他就会犯罪,有罪的不是犯罪的人,而是制造黑暗的人。”是谁制造了王小石心中的黑暗,王小石又是谁的殉葬品?在现今中国社会,黑暗就是没有制约的权力。从这个意义上说,对于所有掌握权力的人,不管他学识、智商、品德操守如何高,人们都要保持警惕。

证监会的落马官员还有——

证监会上市部副主任鲁晓龙在泰山石油(当时叫鲁石化A)1993年上市时受贿。当时证券发行实行额度制,这些额度被分配到各省和部委。因为人为的额度控制,上市资源非常稀缺,上市企业的原始股或内部职工股往往能够在上市时翻上几倍甚至几十倍。鲁晓龙的母亲在香港有庞大的家族产业,一直希望他去香港继承家业。泰山石油董事长兼总经理徐洪波给鲁晓龙买了辆20多万元的汽车。案发后,鲁晓龙被判入狱13年。

1996年证监会上市部副处长钟志伟被逮捕,原因是接受了湖北一家上市企业约40000股原始股,被判处3年徒刑。

2001年7月,太原市杏花岭区人民检察院将收受贿赂、为他人乱批营业执照的证监会期货处副处长和太原证券监管特派员段素珍正式批捕。自1997年以来,段素珍先后为山西某信息咨询公司及广西北海中天期货有限公司非法办理营业执照,共收受好处费52.7万元。

【人物】长虹倪润峰MBO夕阳下

2004年7月8日,四川省一干官员来到四川长虹,宣布因年龄原因免去倪润峰在长虹的所有职务,改任省政府顾问。是年倪润峰60岁。当时,倪润峰正在北京参加全国政协常委会。种种迹象表明,此决定事先没有与倪润峰打招呼。在业内,倪润峰以彩电大王闻名,但他更是个政治人物,是****中央候补委员,是全国政协常委。这种政治地位,不要说在企业家中,就是在四川政坛也没有几个。

1997年的市场神话是四川长虹,四川长虹是龙头老大。太阳最红,长虹最牛。握住四川长虹吧,握住它就是握住金钱,不管它是什么价位。驾驭四川长虹的是倪润峰,就好比大寨的陈永贵,首钢集团的周冠五,大邱庄的禹作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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