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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辰

年近十三岁的卓钧由于四年来整日修炼已经变得十分强壮,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成年人一般,特别是他的眼神。

沉冷!一种而立之年后之人才会有的眼神,竟然在年仅弱冠的少年眼中看到。

他的强壮并不是那种虬肌贲起、到处是横肉的强壮,而是一种隐藏在体内的强壮。

浑身****的卓钧也许看上去并不是如何强壮,就算是一个整日耕作的普通农民也要比他看上去强壮!但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能够背负着一棵重达数百斤的巨木进行极速奔跑吗?一个普通的农民能够背负着树根巨木进行攀爬近乎垂直陡峭的崖壁吗。

不行!不行。

但是,卓钧可以!所以,他的强壮并不是体现在表面上的。

重黎一七九九二年。

今日是卓钧十三岁的生辰。

每逢自己生辰的时候,卓钧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端琳。她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爱他。

自己的生辰之日便是母亲的难日。自从离开了母亲,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应该属于快乐的生辰。

他整个人淹没在水中,久久没有呼吸,而且没有冒出一个气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感觉只要自己在水中便如同在母亲的怀抱之中一般,那么地安静、那么地温柔、那么舒适,仿佛一切一切的不开心不快乐都在这一刻远远地离他而去。

水中的他和离开水以后的他是完全不同的!在水中,他是那么地脆弱、无助。这个时候他才会显露出少年孩童的心性;离开了水,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面容冷酷、意志坚韧,这时的他就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每次离开水中都会让他觉得非常不舍,他已经经历了上千次的不舍!今日同样如此。水中的他面容虽然还是显得凹凸不平,但是却是非常柔和。在他的脸部从水中离开的那一刹那,柔和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你会怀疑刚才所见到的柔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冷酷和坚韧的一张脸上,除了那凹凸不平依然是凹凸不平,别的都不一样了。

只要了解他修炼过程的人看到他现在的身体都会惊呼“神奇”。

“自我折磨”修炼了一年多的时间,每日都是浑身血肉模糊的他如今身上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的老旧伤痕,只有今日刚刚留下的一些淡淡地就要隐去痕迹的粉红色伤疤。而且,卓钧的浑身上下已经原本烧伤留下的痕迹已经变得非常非常淡了。在月光之下根本就无法看清。

但是,这些对于常人来说极为重要的对于他来说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心里只有两件事变强、报仇。

若是能够变强,就算变得再丑又如何?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换取变强的,只是无人和他交换罢了。

举头望星。

星光透过繁茂的树叶透射到卓钧那刚毅的身躯之上,留下了斑驳星点;水中倒影的星光从下方投射到他那冷酷的脸庞之上。两种出自同源却来自不同方向的光线让卓钧突然显得神秘起来。

怔怔地望着漫天繁星,他感受到了宇宙的浩瀚和自己的渺小,他突然有种想要放弃一切的念头,他,出神了。

过了好久,他突然感到了心中似乎受到了星光的牵动变得有些激动、感动?不,是冲动。

他有一种冲动。

人定胜天。

这是他两岁那年便从书中学习到了,但是现在为何会看着浩瀚的宇宙让自己萌生了怯意呢。

“不!我是强者,我永远的都不会退缩。”

四年来第一次开口,那正处于变声阶段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稚气,雄壮地朝天怒吼道。

“我不相信!天罡地煞诀是我卓绝密典,连他们都能学,为什么我不能!我一定要成功!你们都说‘天罡诀’和‘地煞诀’不能一起练,我就要一起练。”卓钧展现了他执拗的另一面,握紧双拳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低吼道。

“天罡地煞诀”在“卓家密典”之中虽然是记载在一起,但是总纲之上却是明文注着:“天罡者至阳之力;地煞者至阴之力,两者同源却殊途!同时习练者,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不可同时修炼,切记!切记。”

此乃总纲之上注明,以卓钧过目不忘的本领如何会不记得呢?但是他也知道,卓家之祖卓天以“天罡诀”名震天下、无人能敌!后于晚年自创“地煞诀”。最后,卓天突然消失在世人眼前,就连卓家之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所以,从那时起,重黎之人便纷传卓天已经突破天阶飞升而去。

卓钧是非常聪明之人,他当然知道书上所写和现实中是两个概念了!否则为何祖先卓天能够在天罡诀步入大成之境后还能够创出截然相反的至阴之力地煞诀呢?若是他没有进行修炼怎么可能地煞诀相传一百五十年却从未有人修炼它出现过问题呢?若是这些假设是成立的,那么,卓天就同时修炼了两种功法,而且至少现在没有人证明他因为同时修炼“天罡地煞诀”而丧命!所以,卓钧有理由相信,“天罡地煞诀”是有可能可以同时修炼的,不尝试过怎么会知道呢。

他已经决定了!为了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他再次进入了水中。只有在水中才能够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他出现在了一处空阔之地。这片空阔之地位于群山的山腰之处,似乎是个分割点。因为在空阔地的南边是翠绿而茂盛的树林,而北边却是皑皑白雪覆盖的银色世界。

这里的气温也是非常怪异,时冷时热。冷的时候怕是能把水凝结成冰,热的时候却是能够让常人在此“噌噌”地往外冒汗。

这里恐怕是最适合卓钧修炼“天罡地煞诀”之所了。这是卓钧心中认为的。热气勉强可以属于阳;而阴寒则是属于阴了。

找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位置之后,卓钧五心向天摆了一个另类的盘坐方式。双腿相盘是所有修炼者一般无二的,而双手高举过头顶,手心向天却是不同于寻常的修炼方式。

这也是“天罡地煞诀”的入门修炼方式,一旦突破了第一层,便可以进入一种随心所欲的修炼境界!当然,这个随心所欲的境界并不是寻常意义的随心所欲,而是对于修炼姿势的随心所欲。

就这样,他准备开始了。

卓天也许如他所想同时修炼了“天罡诀”和“地煞诀”,也曾经说过若是两诀能够同修至极致便能够阴阳融合,到了那时修为将会进入一个质的突变。

可是,他却没有想过,卓天是何等人物?现在的他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当初的卓天在创出“地煞诀”之前已经是天阶高手,“天罡诀”早已进入了大成的境界,对于修炼起来的控制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如火纯青了。可是他呢?他不过是一个连内力都无法修炼的少年而已,虽然说身体比起原来强壮了许多,但是这些对于修炼“天罡地煞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通过了四年时间的冥想静修,卓钧已经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到一种脑海空灵的境界。这样的境界对于修道之人和修武之人来说都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既然要同时修炼“天罡诀”和“地煞诀”,那就必须一心而用。这对于太聪明的人来说也许是个极大的问题,但是对于卓钧来说却是不存在。他虽然聪明,但是却不是那种思维乱跳之人,而且一旦进入了空灵境界,就算是想要一心三用怕是也能够挑战一下。所以,这最基本的条件是没有问题的。

另一个条件,便是需要极强的意志力,用西方人的话来说便是精神力。卓钧经过了如此多的磨难,又承受了四年以来日日尝试修炼“天罡地煞诀”带来的痛苦,意志力怕是已经到了磐石之境,所以这点也是没有问题的。

心中同时运起“天罡诀”和“地煞诀”,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下腹丹田的位置。因为还没有任何的真气在其中,所以他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在此,视情况变化而变化。

良久,丹田之处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随着他运起“天罡地煞诀”,他的心胸开始气闷,他全身的筋脉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不过这些相对于他平时的“自我折磨”来说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所以他也没有在意。

可是,筋脉的疼痛开始缓缓地加剧了。

这时,他不得不把注意力从丹田位置移开,沉浸在自己的筋脉感受之中。他的筋脉较之常人要粗大但是却少了许多,这些都是他在自己的祖父和父母说话时听到的。不过筋脉大归大,却是俱都被堵塞了。

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堵塞他筋脉的到底是何物。

半个时辰过去了,除了筋脉的疼痛在缓缓地加剧过程之中,其余没有任何的变化。

一个时辰过去了,全身筋脉传来了阵阵钻心般的疼痛,但是,他还能够忍受。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已经是子时时分了,除了更加剧烈的疼痛,他没有感受到别的有任何的变化!他咬牙忍受。

这种疼痛就快到他能承受的极限了!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好几次他差点要昏过去,但最终都是让他坚持住了。他还能够支撑多久呢。

时间在不停地流逝,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发生。

已经两个半时辰了!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人要强逼自己承受筋脉的疼痛两个半时辰的时间,这是让人难以想像的事。

他的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些都是因为忍受那些疼痛所留下的。

就快三个时辰了,他的嘴唇此时已经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全身各个部位都是如此!马上就要到他的承受的临界点了!到了那一刻便是他非自主昏过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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