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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橄榄青梅

轩辕悲凉今日无事,便欲进勤政殿来和她叙话,不料听说她在御花园内,便也就赶着寻她来了。到了海棠树下,轩辕悲凉笑道:“茱萸,你这几日总是这样繁忙,我想找你,想和你说说话,都是未可得!今日总算是得了空了!我心里总是担心着,这见你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以至再也见不得了!”东方茱萸手里拿着海棠,听了便道:“悲凉,哪里就如此!你便生出这许多感慨来了!你可是从小就生长在高原上的汉子!说的这样缠绵起来了!”轩辕悲凉听了她这话,便抛开烦恼,低下头,对着东方茱萸正色道:“茱萸,如今这虢国,已是上了轨道了!就算是没有了你,也能照常运转!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并不贪恋权势!如今郦国已经复国!那么……你对于这个虢国,这个皇宫,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如都一一丢下,你……跟了我回黑龙国罢!”轩辕悲凉是殷切说道,心中自是紧张等待着她的回答!

东方茱萸不是不知轩辕悲凉在想些什么,她知道他不离开虢国,不回到黑龙国去,就是为了在这里,殷殷切切等待她的回心转意!他心中始终不曾对她放弃过!东方茱萸也屡次劝导过他,无奈轩辕悲凉根本就是听不进去,她看了看眼前这繁花似锦的御花园,觉得只有狠狠心,将他赶走了,他方才会对她死心罢!因此东方茱萸便咬住唇,狠心说道:“悲凉,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是记住的!你帮我复兴了郦国,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情意!可是,你要我怎么报答都可以,但是唯独我不能跟了你走!”

轩辕悲凉先前已是被她拒绝无数次,听了这话,并不感到任何的意外,只是恳切说道:“茱萸,你总是左顾而言他!总是躲躲闪闪支支吾吾,那么,请你给我一个直白的理由,究竟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为的什么?你放心,只要你说了出来,我是不会难为你的!”东方茱萸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碧草,终于狠心说道:“好罢!悲凉,你要理由,我便给你一个理由!那就是……我的心里还有独孤仪龙!我不愿意和你走,是因为我心中有他,这个理由,可是说得过去罢!”

说完这话,她的心里也觉得难过不已,眼泪简直都要掉下来了,轩辕悲凉听了,本以为自己能承受得住的,可是听了茱萸这样的理由,心里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难过,他……出现在她的身边,始终是比独孤仪龙晚了一步,难道仅仅只晚了这一步,却就要错过她这一生?这……对他也是不太公平罢!

他心有不甘,大声说道:“茱萸!我不信,你这是在骗我!你的心中,若说还眷恋着独孤夷青,我听了还相信几分!可是你说你忘不了独孤仪龙,这是在骗你自己罢!”东方茱萸见轩辕悲凉已是失了态,遂有心让他心死,她便加重说道:“悲凉,你爱信不信!反正,事实就是如此!我之所以屡次犹豫,就是因为我还忘不了他,想回到他的身边去!”轩辕悲凉听了,心口剧痛,他抚着胸口,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了你说的,心中是这样的痛!茱萸……”

他难过的已是说不出话来了,东方茱萸不忍见他如此,只得狠心将身子转过去道:“总之,事实就是这样的了!我也不想讲出来,只是我不愿意……违背了我的心!”轩辕悲凉听了,不想在问她其他了,他低着头,踉踉跄跄地出了这御花园,茫然朝前走,东方茱萸回了头,见他如此,心中不由担心,刚想张口呼唤,想想还是忍了下去。算了,就让他这样罢,他痛了这一时,以后会愉悦一世!对他而言,她始终是太过沧桑!

轩辕悲凉出了这里,本想回到自己的大营,可是他心不由己,走岔了路,竟跑到了东方茱萸住着的勤政殿后的偏殿去了!他到了这里,胡乱就走了进去,看着这偏殿之内,装置素雅,耳中还能隐隐闻到阵阵的幽香,这香气,倒是从东方茱萸身上传来似的!轩辕悲凉深深呼吸了几下,看着和殿中,见前方有一案几,案几上还摆放着一壶酒,几只杯子,他心中郁结无处可发,便走上前去,将那壶酒端起来,倒在酒杯里,自己就独坐在案几前,闷闷地喝起酒来。

这酒是南疆进贡来的橄榄酒,虽然清醇,可是喝多了,人也会醉!轩辕悲凉哪里想到这些,只想讲这些酒都喝光了,借酒浇愁!他沉沉伏在案几上,口中还不禁喃喃念道:“茱萸……茱萸……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知不知道,从我第一天见了你,我就开始暗暗喜欢你了……”他将这案几上的酒都喝光了,可是还觉得不尽情,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还想在这偏殿寝室中搜寻,可还有没有别的酒!

果然,他还是从墙壁一侧的壁龛里,寻到了一小瓶青梅酒!他心中满意,便将青梅酒上的盖子拔开扔了,咕咚咕咚都灌入腹中去。他不知道,这青梅酒若是在一个时辰内,和着这橄榄酒喝下去了,可就有类似于春药之功效。轩辕悲凉这刚一喝下去,便觉得浑身炙热难耐,他看了看着四周,窗户都是开着的,轩辕悲凉不免叫道:“来人,来人!”可叫了几遍,就是寻不到一个宫人!其实这个偏殿,虽是东方茱萸的寝室,可是她勤于政事,大多数时间根本就是直接睡在勤政殿内的书房的!是以这处红豆为她安置好的寝室,倒是很少安睡在这,差不多就是形同虚设罢!

偏偏事儿也凑巧了,此番东方茱萸只当轩辕悲凉径直出了宫,自己便也去了宫外,本欲想对着他解释解释,可想想还是算了,因她心中是另有要事,这几天,闻着戚萧何报奏,独孤仪龙逃出了那地牢后,一直去向不明!她暗中派人寻了好几处他可能落脚之地,也是没有任何收获!是以她心中真是怀疑起是不是有内奸,对他通风报信,是以她总是寻不着?一想到这独孤仪龙已经逃出了她的掌控,她就觉得害怕起来。是以这天晚上,她并不在宫中,而是一个人悄悄去了那黑水之潭。

她到了黑水潭边,彼时,天空朗月璨星,潭边清风徐徐,黑水潭中的水稠密的像条蓝带。她得了可靠消息,这几天,独孤仪龙应该在此处活动过,她低了头,蹙着眉头,默默看着潭水四周,果然这茂盛的草地上,有被马儿践踏过的痕迹,她便沿着这痕迹四处看去,只觉得耳中还嗅到了阵阵新鲜的马尿之气!她心中不禁一阵高兴,看来的确有人刚来过这里!她便对着黑水潭,大声说道:“独孤仪龙,出来现身罢,我当然知道你在这里!”可是她在这草地上唤了许久,还是无一人答应。她心中有些恼怒了,遂又大声道:“独孤仪龙,你不是自诩大丈夫真君子的么?如此这样忸怩,难道不觉得好笑么?”她说完这话,便一头坐在这草地上,看着四周。只听得林中有鸟雀飞出的声音,一个高大的人影,忽然飞奔出林中,已是来到了她的身后,他一下将她从草地上抱起,在她还来不及惊慌叫喊之时,低着头,就已经吻上了他的唇。东方茱萸心中是又惊又怕,她睁着眼睛,就着月色,看清了这不速之客,竟是她寻找的独孤仪龙!

她死死地推开他,将嘴唇好生地擦擦干净,独孤仪龙见了,便也放开了她,只是看着她不语。东方茱萸太过讶然,一时之间,根本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耳边的风声吹过,吹着树林飒飒作响。独孤仪龙打破了沉默,他紧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吗?现在我出现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他装作坦然地看着她,可是心中紧张不已,连手儿也不禁微微颤抖了。现在她和他,虽然近在咫尺,但是这重重误会下的两颗心,却是相隔在天涯海角!

东方茱萸听了,真是不知该如何说起,她只是背对着他,默然道:“你不是要永远做我的阶下囚的么,怎么,你反悔了?”独孤仪龙便苦涩说道:“茱萸!我……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不放心!我担心有一天,你会随别人远走!”东方茱萸听了,口中嗤笑了一声,她嘲笑道:“独孤仪龙,你怎么变得这样的小肚鸡肠!再说,我走或是留,和你有什么关系?当真是好笑!”她说完这话,便觉得心中畅意,抬头看着星辰,只觉得夜空这样的深沉飘渺!独孤仪龙听了,便走到她的面前,低低说道:“茱萸,从前……是我伤害了你!现在……我想补偿你!只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东方茱萸听了,方哀哀说道:“晚了!独孤仪龙,一切都已经晚了!现在的东方茱萸已经变了!如果当初,你肯拿出你的真心,或许,事情还不是这样的糟糕!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我们能在一起,难道你真的什么都能释然么?你不是一直还在心中恨着我的父亲?不如……一切都放手罢!”

独孤仪龙听了,心中痛苦万端,他沉痛说道:“茱萸,你……究竟要怎样做?怎样才能遂了你的心?”东方茱萸听了,大声说道:“独孤仪龙,这江水永远不能西去,夏天永远不会下雪!而时光也永远不会再回来!若是我说,我想要我的孩子活着,你能给我么?”她抚着胸口,心在滴血。

独孤仪龙听了,想上前安抚她,可是看到她凌厉的眼神,想想还是退却了,时间仿佛静止。在她哀痛过后,最终,他走上前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凄然说道:“茱萸……我知道你的心中充满恨!可是,你可知,这恨的反面便就是爱!你现在恨我,是不是因为从前没有得到过我的爱?”东方茱萸听了,挣脱他的手腕,凄然笑道:“独孤仪龙,你就自欺欺人罢!这世上,哪怕我没有了一个亲人,我也不会奢望于你的爱!”独孤仪龙心中痛悔,他哀哀道:“这么说,茱萸,此生此世,你是不打算在原谅我了?”东方茱萸坚决说道:“不错!你就不要作此想了!你若是真的存了后悔之心,你便就乖乖地回到地牢中去罢!还有,请你不要再过问我的私事……”她给了独孤仪龙一记明媚的眼神:“不错,你猜的是对的!我是有跟轩辕悲凉回黑龙国的打算,他……从来待我都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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