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被憋急了,叶靖也没想过在露天的地方解决。
若不是被憋急了,她也没想过会让一个男人来守着。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虫鸣,一行水声显得……尤为明显。
纵使酒意上脑,叶靖终于意识到羞愧了。
她瞄了眼程野,男人大概离自己五米距离,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程野不是不想动,是觉得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声音传来,尴尬从背脊骨散发出来,身体有些僵硬。
这个过程……有点漫长,他甚至开始揣测,这丫头究竟喝了多少?
一杯?两杯?
可啤酒有限,自己弄来的本就不多,分在她头上的绝对不会超过一杯。
叶靖的脚步声传来,轻飘飘地由远及近。她擦过程野的肩膀,径直往另一侧的红树林边走。
他一把拉住她,指着前面:“这边才是回去的路。”
纵使光线很暗,程野还是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红晕。叶靖开口,一股清新的酒气:“我要洗手。”
程野拉着她没放:“那边水深。”
叶靖有些较真地执着:“我要洗手,难道你们男的上完厕所不用洗手吗?”
程野:“……”
叶靖感觉自己被带着转了个角度,程野道:“去这边,水浅。”
这算是……关心?
她看着自己的手臂:“你捏到我伤口了。”
程野慢慢放手,方才握着的纤细处,与伤口相差很远。
叶靖走到沙滩上,浪花带着深海的气息拍打在脚边。她脱了凉鞋踩了会水,俯身去洗手。
一个浪推来,有什么东西打着圈儿飘走。酒意上脑的她有些迟钝,于是眼睁睁地看着凉鞋飘出一米来远,才意识到去捡。
白天涨潮,晚上是汐。海岸线往上缩了不少,海水也比平日看起来凶猛了些。
叶靖走了几步就感觉双脚像是被缠着了,水漫过膝盖,一波浪来了又走,像是有道力气先推后拉。
“啊!”
她站不稳,双手在虚空中乱抓了一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鼻尖触到水面时,腰间横过来一只手。
巨大的力道带着她翻转了下,而后是飞溅的水花。程野带着她倒在岸与海的边沿,他半个身子在海水里,双手托着叶靖受伤的左胳膊。
叶靖倒在他的身上,肚子以下全是水,不怎么结实的丸子头滑落,顺滑的头发一般浸湿在海水里,一半落在程野胸口,像海藻一般起伏。
程野开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鬓角:“原来你不只是想洗手。”
叶靖抬头就想反驳,嘴唇却像羽毛,飞快擦过他的下颌。
两人同时愣住。
海浪涌来,程野的头发都湿了,可他的眼睛却像是夜空里最亮的星辰,深邃中隐藏着漫天的光影。
彼此的气息离得很近,近到几乎交织在了一起。
靠在他结实的胸口,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带起有力的起伏。
下一秒,程野托起她回到岸上就放开手,又回到了最礼貌的距离之外。
叶靖愣了愣,心底忽然闪过一丝自嘲的笑意。
嘲笑自己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程野想吻她。
可他却推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