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红色丝带在天边轻轻卷动,仿佛来至天上的天女不小心掉下的红色飘带,时而卷成螺旋状,时而又被风儿轻轻拉直,时而又像红色的烟霭,缓缓地,渐渐地,飘落下了地面。
只是当这缕恰似红色烟霭的飘带轻轻飘落在地上时,却是立即被灼热的,还在不停卷动着火龙烈焰的焦黑土地给瞬间掩埋。
零辰的目光就像是被这缕飘带带到了这片如是被巨大火焰流星撞击过的空旷焦土地上。没有山,没有树,地面到处都是跳跃着火星,到处都是焦黑的躯干,根本分不清是人还是其它什么。
这种如是被死亡大手掩埋过的土地,或者说是哪一个古战场,让他不由得感觉到即将面对死亡的压迫感。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但好像这个噩梦又是真的。
他下意识的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很疼。
这难道不是一场梦?
他拔腿就跑,望着他认为那一处应该连接着光明的方向跑去。
可是就在他没跑几步的地面上,这个时候裂开了。
零辰的心脏像是立即被某种巨大的恐惧抓住,只要在稍微用一下力,他想他就会被……吓死。
裂开的地面忽然尘土飞扬,一个不知是人,还是某种怪物的东西,从地下跳了出来。因为他的脸被一顶骷髅头盔遮掩,只露出黑洞洞的仿佛没有眼珠的眼睛,应该说是两个阴森的黑洞。
他穿着黑色的仿佛黑铁锻造的战甲,而且战甲上都是尖利而又狰狞的尖刺。
他手上还有一把零辰从来没见过的有着倒钩的剑。
零辰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掉头就跑。
可是啊,接下来,他刚迈出去的脚,却再也动不了了。因为,他四周的地面,都在快速的龟裂,带起火星与烟尘在空中飞扬,又多了五六个这样的如是死神卫兵一样的怪物。
他瞬间崩溃了,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所有的信念与对未来的渴望刹那之间被击垮。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穹中猛然间传来一声轰鸣,如同霹雳一般,直震得整个苍穹都发出了剧烈的颤动,一道火焰流星如能切割开空气般,径直的破空而来。
火焰流星穿云破雾,几乎是弹指间,零辰就见到一身黑色战甲,仿佛裹挟着漫天风雷的年轻男子。
他浑身交错着紫色闪电和黑色火焰,双目如电,一路带起漫天风火,像是一尊战神,如万仞雄山,巍峨苍劲。
零辰瞬间就惊呆了!
他惊呆的不是这个年轻男子像战神一样一路带起漫天风火,他惊呆的是这个人的面容竟然与自己很相似,可以说就是一模一样。
让他感觉有一些不同的,就是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似乎是与黑色的大地融为一体的身影,却显得很刺眼。仿佛在他的身上有无形的光芒在猛烈的闪耀。
他想,这就是所谓的杀气吧?
但一个人的杀气怎么能像爆炸般,让人感觉得刺眼。
仿佛是很自然地也很轻易地,那些穿着狰狞盔甲,带着可怖骷髅头盔的怪物,就如被吹散的黑烟,在他面前消散了。
零辰没有说话,他想那个人在看到自己后,定会说一些什么吧。因为我们就像照着镜子般,这么像啊!
可是他却没有看零辰一眼,而是转身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又停了下来,简单的招了招手,那原先被焦土掩埋的红色飘带,就像突然有了生命般,从黑色的灰尘中飞向了他的手中。
他轻轻地将头埋进红色飘带中,似乎在轻吻着红色飘带,轻轻地说,“红雪,我来晚了。”
说了一句零辰仿佛听不懂的话后,他似乎很温柔地,很小心地,将红色飘带藏在了他黑色战袍的怀中。
接着,他走了,向着零辰的反方向走去。
“喂,喂。你等等呀。”零辰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就在他便要追上去时,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在他的身边忽然转动起黑色的风暴,风暴瞬间又凝为一点,仿佛是将那个人卷了进去。
便在零辰震惊得张着嘴,又突然感觉非常惶然的时候,噗的一声,一个长着四个爪子如是一条黑色小蛇般的东西从那凝为一点的风暴中掉了下来。
零辰从恐惧到震惊,他的神经似乎已麻木。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看着那个似蛇非蛇,长有两只触角的黑色小怪物。
这条长着四个爪子的小黑蛇看去是那么可爱,因为它的身上不像其它蛇一样覆盖着鳞片,它全身长满了黑色的,毛茸茸的如是羽毛一样的绒毛,像是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黑色云彩。
仿佛它就是诞生在黑色云朵之中,是天神的宠物。只是可爱中似乎还带着人性化的那种纯洁而又茫然的表情。又似乎是被天神抛弃一般,从天空中的云朵中掉了下来,让人不由得,心微微一疼。
“咿呀,咿呀。”
“咿呀,咿呀。”小黑蛇仿佛是能听懂他的话一样,竟然点头了。
然而,就在零辰想要走过去,伸手去抚摸它时,忽然漫天光箭从天而降,竟是瞬间化作一个闪电囚笼将就在几步开外的小黑蛇笼罩其中。
绝望而又愤怒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零辰的心头。
躺在床上的他,猛然醒了过来,不住的喘气,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泪光。
他晃晃脑袋,想要把这些景象从自己脑海里赶走,但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这般如真如幻的印在了心头,挥之不去。
他仿佛忽然从懵懵懂懂的少年长大了许多,就像破茧为蝶般想要挣扎着褪掉这个年纪本该有的青涩。蒙上一层泪光的黑色眼眸中,似乎是多了几丝难以形容的痛苦与沧桑,就像是突然间被苦难磨励了千百年。
直到门外似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他才从这种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古怪却好像是十分真实,如是自己亲生经历过一样的心境中走了出来。
这时,他才看到房间的门上那些本是结着薄薄的冰层已经融化。
还没等他从床上站起来,“哐当”一声,房门忽然被猛地推开,走进三四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青袍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