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真君不惜泯灭灵智,借着血魂魔珠的神通,天魔宗血魂天魔大法再起。灵雾峰八方灵脉尽毁,一时间灵雾峰上山石崩塌,地动山摇,天地也为之色变。
暮云观前,血魂天魔躯体两大元婴期修士的无上神念缠斗不休,千幻真人与红袍老祖心生贪念,不敢冒险去诛杀这魔焰滔天的血魂天魔。两大元婴期修士不约而同的急掠向了灵雾峰后山,想要赶在血魂天魔发难前,擒下那身怀元神舍利的法相和尚。
法相和尚无上神念催动之下,借着江景然的躯体施展出《菩提心经》通玄法诀,破开了栖霞谷中心魔宗天心幻魔大阵。江景然在谷中驾起飞剑,直冲天际,却还是引来了千幻真人与红袍老祖的追击。
此时法相和尚无上神念缓缓消散,任凭江景然如何呼唤,法相和尚的声音都没有在脑海中响起。飞剑之上,心神大乱的江景然只听得一阵凌厉的破空声呼啸而来,匆忙间江景然运转躯体真元,回身一记翻天法印猛然而出。
轰的一声,江景然虽运起佛门神通法诀挡下了青色飞剑,却也是气血一阵翻涌。不待江景然驾驭飞剑逃遁,两道无上威压便如同天崩地裂般沉沉压来,将仅是筑基期修为的江景然死死锁住。
元婴期无上神念威压之下,江景然身形丝毫无法动弹。江景然心中大骇,这无上威压远超此前的金丹期修士神识威压,果真如法相和尚所言是两大元婴期修士。
千幻真人与红袍老祖有些狼狈,却难掩阵阵肃杀之气,身形一动,瞬时联袂来到江景然的身前。
千幻真人一扬长眉,望向江景然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寒声问道:“你是何人?那法相和尚如今又在何处?”
望着眼前肤色深黑的独臂老道,江景然心中惊骇万分,深知此时稍有闪失便会死在这两大魔头之手。心念一转,连忙献出惊惧之色,颤声道:“晚辈并非赤血阴阳宗弟子,前辈饶命。”
千幻真人冷冷的看着江景然,沉声道:“你既从这谷中逃出,就休要耍这些无用心机,本真人且不去管你这小子怎会那大威天龙寺的翻天法印,只问你那法相和尚如今在何处?”
江景然见这独臂老道看穿了翻天法印的由来,不禁急中生智,颤声道:“前辈息怒,晚辈本是大威天龙寺门下弟子。数月前,掌门师祖得知了一个消息,传闻这紫云仙境玄空山中有无相雷音寺修士被囚禁其中,于是命晚辈潜入赤血阴阳宗内打探消息。不曾想今日玄空山中遭逢大变,晚辈适才潜入赤血阴阳宗后山禁地也是一无所获,还被心魔宗幻阵所困。晚辈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前辈。”
江景然低垂着头说完这番话,心中颇有些无奈和自嘲,想不到今时今日为了求得一线生机,这满嘴谎话张口就来,想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存活还当真不易啊!
千幻真人面色一沉,扬手揪住了江景然的长发,怒喝道:“大威天龙寺何时也收俗家弟子了?本真人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吃痛之下,江景然面色大变,连忙从怀中掏出了瑟瑟抖栗的探灵小兽,说道:“前辈有所不知,我大威天龙寺翻天法印也是出自《菩提心经》之中,当年《菩提心经》一分为二,我大威天龙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能谋夺无相雷音寺那半部《菩提心经》。晚辈不惜重修金丹大道,夺舍这筑基初级的赤血阴阳宗连霞峰弟子的躯体,便是为了探明这玄空山中是否真有那无相雷音寺修士。”
千幻真人眼中闪过一道杀机,正待出手除去江景然,却被一旁的红袍老祖拦下。
红袍老祖脸上闪过凝重之色,沉声道:“千幻道友稍安勿躁,且不管这小子话中有几分真假,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在那血魂天魔杀来前找到法相和尚。这小子由本座看管,道友还是先入谷一探,看看那法相和尚是否真如这小子所言般早已逃出这山谷之外。”
千幻真人略一思忖,松手放开了江景然,对着红袍老祖沉声道:“如此,便有劳红袍道友在此地看住这大威天龙寺弟子,本真人入谷一探,即可便回。”
说完,千幻真人驾起飞剑,身形化为一道流光,瞬时没入了山谷之中。
千幻真人刚一没入谷中,红袍老祖忽然扬手一掌轰落在江景然的胸前。无上神念威压之下,可怜江景然在元婴期修士面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只得硬接下红袍老祖一掌。
元婴期修士的霸道掌风瞬时在江景然身上炸开一个血洞,江景然瞬时昏死了过去。若非得法相和尚醍醐灌顶之法洗髓伐毛、易筋锻骨,江景然怕是早已死在了红袍老祖的掌下。
红袍老祖此时难掩心中狂喜,一把提起江景然的躯体,向着玄空山外急掠而去。
千幻真人进入山谷之中,无上神念细探之下一无所获。忽然间,千幻真人心神一凛,想到红袍老祖这老儿甘愿舍弃入谷一探的良机,也要守着那形迹可疑的大威天龙寺弟子,这其中分明有诈。
千幻真人此时猛然想起,入山前红袍老祖与无相雷音寺余孽烈阳尊者曾密谋商议,莫不是这老鬼以天炎火烈宗绝学换取了无相雷音寺法诀?难不成是那小子夺了元神舍利?难怪了,这小子若真是夺舍了赤血阴阳宗弟子的躯体,血魂天魔大法一起,躯体精血又岂有幸存之理。
千幻真人心中大恨,正待运起飞剑追击那可恶的红袍老祖,却不曾想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紧接着红袍老祖一手提着那狡诈的少年,从空中猛然下落到了自己面前。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想错了?千幻真人心中惊诧万分,此时红袍老祖显得有些狼狈,一把将江景然摔在地上,恨声道:“千幻道友,今日你我二人怕是要葬身这玄空山中了。”
千幻真人刚想要问个明白,忽然间,这修成元婴的魔头脸色为之大变,抬头望去,只见浓浓诡异血雾遮天盖地而来,瞬时笼罩住了整座山谷。那血魂天魔凄厉的怒号声由远及近,迅速逼来。
红袍老祖对着千幻真人凄然一笑,喃喃道:“天魔宗无愧为修真界第一邪道宗门,血魂天魔怕是早已将那紫虚神君的无上神念吞噬,连我那天火燎原大法都破不开血魂天魔吞吐而出的这魔门妖异血雾。”
历经重重险阻,于九死一生中方才修成元婴,千幻真人如何甘心就这样束手待毙。千幻真人心念一动,躯体真元急转不休,独臂扬手唤出五行天罡剑,刹那间山谷之中风雷震动,五道剑芒在血雾之中翻腾不休。
“红袍老祖,你我皆是修成元婴大道的一宗之主,联手之下莫说这血魂天魔,纵然是天魔宗魔尊亲临也未必能将我二人诛杀,你莫非被那血魂天魔吓破胆了?”
千幻真人扬声怒喝之下,红袍老祖默不作声,只是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千幻真人分神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红袍老祖的掌心之中化开了一个血洞,妖异血芒在掌心不住流动。须知这红袍老祖多年来苦修天火燎原大法,双掌筋骨可谓是经过千锤百炼,远胜寻常法宝。如今与这妖异血芒对碰,却落得如此下场,千幻真人这下慌了神,暗想莫非那血魂天魔真如红袍老祖所言般,已将那紫虚神君的无上神念吞噬?
红袍老祖献出了苦涩笑意,自嘲道:“若不是借着催动赤焰流金衣残片之上的神通禁制,不惜毁去那真形法宝,我早已惨死在那妖异血雾之中。可叹利令智昏,我等为了夺那足以引来灭门之祸的元神舍利,竟妄图招惹天魔宗余孽。”
千幻真人心念一转,扬起独臂收回了空中的五柄法剑。细看之下,千幻真人心疼不已。这真形法宝与妖异血雾纠缠了片刻,此时也是隐显斑斑锈迹,想来这血色浓雾早已远非此前阴阳真君化出的阴阳化血大法可比。
身陷死地,千幻真人心中忽然灵光一闪,望着地上的江景然,急忙说道:“如今你我二人困于谷中,若不能同心协力破开死局,势必将惨死在这谷中。我且问你,那元神舍利可是被这小子夺去了?”
红袍老祖也非愚钝之人,见千幻真人有此一问,定是想到了什么脱困之法,连忙提起精神回答道:“不错,本座此前曾从烈阳尊者那里换来了一门无相雷音寺法诀,这少年躯体真元充沛,灵气四溢。想来此前阴阳真君所言不假,那法相和尚借着元神舍利的神通破开了躯体禁制,无上神念和那元神舍利怕是都便宜了这小子。”
千幻真人一把提起了江景然,对着红袍老祖沉声道:“我有一计,可退这谷外魔门血雾,只是那元神舍利怕是你我二人再也无缘夺之了。”
听闻千幻真人有破开魔门血雾之法,红袍老祖心中大喜,连忙道:“今日不谈夺这元神舍利,还是保命要紧,千幻道友你有何计,快快道来。迟则生变,万一那血魂天魔杀来,纵然破开这魔门血雾我等也难逃一死。”
千幻真人阴声道:“想那元神舍利乃是佛门无上至宝,可谓是魔道邪物的天敌。此子既然得了法相和尚的无上神念和元神舍利,我等不如借着这小子的躯体为护盾,以那元神舍利的神通,破开这谷外魔门妖异血雾自是不在话下。”
红袍老祖细听之下,顿觉有理,连忙说道:“事不宜迟,既然如此,千幻道友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走啊!”
千幻真人眼中闪过戒备之色,沉声道:“本真人伤了一臂,怕是要劳烦红袍道友带着此子在前方开路。”
红袍老祖心中大怒,却也深知这会儿还不是与千幻真人翻脸之时。扬手从千幻真人手中接过了江景然,红袍老祖怒喝道:“如此,真人满意了吧?”
话音刚落,红袍老祖带起一阵劲风,提着江景然猛然冲向了血雾笼罩的半空之中。千幻真人不敢怠慢,连忙驾起飞剑紧随红袍老祖的身影,拼命运起躯体的真元,五行天罡剑杀阵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