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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团结在我周围(4)

占领莱特的关键不是塔克班,而是奥莫克。奥莫克是该岛最大的港口,位于西海岸,距离第6集团军发动进攻的地方30英里。要到达奥莫克,克鲁格的士兵必须战胜他们正面的敌人,进入莱特山谷。要穿越莱特山谷的稻田,他们还必须攀登一座山到达奥莫克山谷。一旦到达那里,他们就必须攀登更多的山峰,才能来到西海岸的海滨平原,去夺取奥莫克小镇。在东京总部的日军越是仔细研究地图,越是认为为夺取莱特,这是很值得打的主要战役。从地形上来,这对防守方十分有利。

在菲律宾的日军指挥官山下将军则反驳说,尽管莱特地形对防守方有利,那里并不值得一战。山下曾因从英军手中夺取新加坡而闻名于世。他个头矮小,秃头,肌肉发达,特别聪明,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能力或他的好战性。对于山下来说,自从联合军舰在莱特海湾战役中失利后,很明显没有必要占领莱特。尽管日军可以让美军为莱特付出很大代价,美军最终还是不可避免会占领那里。他认为应该集中所有的军力在吕宋的战役上,不要再去管莱特了。

山下的想法十分合理,但他还是没有说服日军总部。日军总部还是派遣增援部队来到奥莫克,决心要将第6集团军在那些荒芜的山峰和山谷间被打得落花流水,血流成河。

尽管克鲁格的第6集团军在人力和火力上有巨大的优势,但他们挺进速度并不快,而是稳定前进。正如工兵军官所预测的,季雨把山谷变成了低浅的湖。季风季节最糟糕的就是暴雨袭击了菲律宾中部。登陆艇不得不穿越莱特山谷运送物资和装备。在塔克班和杜拉格,空军工兵建造足够的飞机场的努力几乎完全受挫。在适合飞行的那几天,空中实力势均力敌。实质上,美军并没有认为理所当然的空中掩护,第6集团军只得在无制空权的情况下继续进攻,直到11月中旬还没拿下莱特山谷

克鲁格的两位军长约翰·霍奇和富兰克林·赛伯特奉命从此地的北部和南部穿过山峰,并突进奥莫克山谷。他们的袭击在磅礴的大暴雨中展开,大雨将白天变成了黑夜一样。即使在他们发动这些进攻前,从截获的情报得知,日军正计划对克鲁格的侧面和后方进攻予以反击。尽管在肯尼的飞机和海军攻击下,日军损失了数十艘舰艇军舰,牺牲了几万人的士兵,日军还是打算在奥莫克增派4万援军。克鲁格似乎害怕继续前进,他担心自己暴露在强大的对攻中。第6集团军慢慢向奥莫克山谷前进,尽管麦克阿瑟反复提醒他们抓紧时间前进,他显得有些着急,希望战争顺利发展。

现在看起来工兵们很明显不能创造奇迹,建造麦克阿瑟所需要的飞机场。塔克班和杜拉格只是太泥泞了。靠近莱特海湾唯一排水比较好的是塔克班和杜拉格中间,在叫做塔努安的小村庄附近。克鲁格的第6集团军的指挥部就在那里。克鲁格他自己就搬进了两英里外海滩上的房子里,那里地方叫做诺罗萨。在麦克阿瑟的总司令部成员在塔克班的泥地挣扎时,克鲁格和他的部下生活得相对舒适些。同时,肯尼要求接管塔努安。麦克阿瑟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说服克鲁格撤离塔努安,把这交给肯尼。麦克阿瑟给他发了一封电报表示感谢,总结道,“得知这会给你和你的司令部带来不便,我特此任命你为‘诺罗萨英雄’,同时也是伟大的湿地英雄。”

当麦克阿瑟感到要督促克鲁格行动穿越莱特时,他早已对接下来几个月的战斗胸有成竹。在占领比亚克后的八月,麦克阿瑟曾创建了第8集团军并给了艾克尔伯格,这让克鲁格很失望。在克鲁格此时陷入困境时,麦克阿瑟开始暗示,如果第6集团军不能完成任务,他可能这个任务交给艾克尔伯格和他的第8集团军。

这让克鲁格和他的部下难以释怀,因为第6集团军屡战屡胜的战绩没得到肯定。。在新几内亚艰苦卓越的战斗中,他们仅仅被称作“阿拉莫部队”,用来当值澳大利亚人控制这里。只要第6集团军还被当作成特遣部队,麦克阿瑟会将其控制在总司令部下。莱特是第6集团军的机会重见天光,并得到他们胜利所得的光辉。把没有经验的第8集团军现在带到莱特,对克鲁格、他的部下以及第6集团军来说,都是个重大的打击,他们渴望得到认可。

麦克阿瑟刚刚获得第77步兵师的指挥权,这个师参加了6月的关岛之战。他告诉克鲁格,如果第6集团军感到不能拿下奥莫克,他将考虑让艾克尔伯格担任莱特战役的指挥,而且第8集团军将利用第77步兵师作为其先头部队,向奥莫克进攻。在这个时候,克鲁格妥协了,他请求再用三个星期来攻占莱特,并表示第6集团军很乐意和第77步兵师合作,并在奥莫克登陆。

在珍珠港事件纪念日那天,第77步兵师在奥莫克南部几英里的海滩登陆,这让日军出乎意料。小镇三天后被占领。这是个完胜的战役,但美中不足的是:莱特还有4万多日军仍在抵抗,而且他们决不投降。日军仍然占领奥莫克山谷的大部分地区。克鲁格的后勤状况岌岌可危。肯尼还是缺少他所需要的跑道来进行空中掩护。而那该死的大雨还在倾盆而下。

穿越莱特中部的缓慢推进以及无法建造机场迫使吕宋登陆时间不得不推迟。这让麦克阿瑟感到尴尬和懊恼。他告诉艾克尔伯格,他正考虑解除克鲁格的职位。“我让他超期服役,是期望他能干一番事业。”麦克阿瑟有一天这样说。尽管如此,让他很担忧的其实并不是莱特岛之战而是如果攻打吕宋时,要是克鲁格表现得还像莱特那样糟糕怎么办呢?但不管他是否说了要撤掉克鲁格这样的话,这是不太可能会发生的。麦克阿瑟几乎从不辞退别人。只要这个人对他忠诚,不管别人怎么样,他都会予以回报。

然而,他和萨瑟兰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1944年7月,让麦克阿瑟感到惊讶的是,萨瑟兰把伊莱恩·克拉克转移到霍兰迪亚,她在那里就像贵族女主人欢迎将军到她的乡村小屋,招待饮料,言谈甚欢。当麦克阿瑟发现她在那里,没有回到布里斯班去,他勃然大怒,飞到那里告诉萨瑟兰立即把她送回澳大利亚。萨瑟兰要求被辞职或转移,但麦克阿瑟偏不如他的愿。相反的,他很明确地告诉萨瑟兰,他不会让萨瑟兰借口记忆力不好而不执行他的命令。之后,麦克阿瑟给萨瑟兰书面的直接命令:克拉克上尉将返回澳大利亚,并留在那里。当麦克阿瑟在莫罗太登陆后回到霍兰迪亚,她已经回去了。就他所知,克拉克的问题最终解决了。

他低估了萨瑟兰的欲望和克拉克上尉想靠近战争的决心。布里斯班是个无趣又土气的地方,哪里比得上这里的高级指挥部,权威人士在这里做出重大决定,而且广播可以听到历史性的事件,气氛也很令人刺激。美军在登陆莱特后不久,克拉克也到了那里。

萨瑟兰命令斯维尔鲁普给她建一所房子,使用的材料是千里之外运来给机场建设的。斯维尔鲁普感到惊骇,但他并不打算告发萨瑟兰。他认为这是麦克阿瑟的助手罗杰·埃格伯格和拉里·莱尔巴斯的职责。然而,他们都不急着告诉麦克阿瑟,克拉克的问题就在离塔克班几英里外的全新的房子里,承蒙陆军工兵的好意,她在那里跟她的三星中将情人寻欢作乐。

埃格伯格和莱尔巴斯知道,麦克阿瑟自己迟早会发现此事或对萨瑟兰情妇的情况,这只是时间问题。麦克阿瑟曾告诉过布莱梅,澳大利亚女人不能越过新几内亚,但这看起来只适用于澳大利亚部队里服役的澳大利亚妇女。这对在美国军队的澳大利亚公民并不适用。乔治·肯尼和理查德·马歇尔都带了他们的陆军妇女军团到莱特岛,澳大利亚政府并没有反对,总司令部也没有抱怨。

12月中旬的一天夜里,麦克阿瑟正和埃格伯格在普赖斯庄园的门廊上饭后交谈,这时候他突然问道,“医生,你说说,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女人?”埃格伯格说道,“哪个女人,将军?”

“哦,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女人。”

“你是说克拉克上尉?”

“是的,克拉克上尉。她现在在哪?”

埃格伯格告知他,她就住在五英里以外的地方。

麦克阿瑟听后,反应强烈,就像受到了电击一样。“什么!”

当埃格伯格告诉他关于克拉克的现状时,麦克阿瑟有一两分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麦克阿瑟冲进萨瑟兰的办公室,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对着坐在椅子上他的参谋长咆哮道,“迪克·萨瑟兰,你个混蛋,我给你下了命令。你竟然不遵守。你要被监禁!”

麦克阿瑟对着萨瑟兰生气了足足15分钟,大喊大叫着一些对军队不敬的言辞。门口的哨兵用手指堵住了耳朵。萨瑟兰非常难为情,他想反驳,但却不明白麦克阿瑟为什么对他如此生气。

威廉·曼彻斯特把这归咎为麦克阿瑟的正统观念,但其实并不是这样。麦克阿瑟对于总司令部一半的将军那些风流韵事都视而不见。那里总是到处会有陆军妇女军团,美国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和军队护士。麦克阿瑟被激怒的原因是萨瑟兰违背他书面的直接命令。他生气的原因还有就是克拉克不是藐视资产阶级的道德观,而是由于她对于士气的破坏。她对于战地指挥部是破坏分子,这是在作战总部所不能容忍的。就在麦克阿瑟对萨瑟兰发火的前一天,克拉克让萨瑟兰开除了总司令部指挥部办公室的一名上尉,只是因为他妨碍了她。

“那个女人必须立即离开塔克班!”麦克阿瑟生气地吼道,“如果24小时内,她还不离开,你会因不服从直接命令受到军法审判!”

麦克阿瑟将那位倒霉的上尉召回总司令部,并将他升为少校,因为他在克拉克面前敢说敢做。他并没有将萨瑟兰撤职,但他们的关系从此再不亲密,一直僵持到战争结束,就像一对有积怨的已婚夫妇,看在孩子的份上才生活在一起,当孩子们离开这个家后,终于解脱。萨瑟兰的很多重要职责都转移给了理查德·马歇尔身上,而萨瑟兰还是有时候还是找这个那个借口回到澳大利亚,和克拉克在一起。

正当1944年接近尾声,麦克阿瑟和萨瑟兰疏远,对克鲁格失望,怀疑金凯德的忠诚(在下一章节中会解释),并且因为吕宋进攻推迟而受挫。但他和肯尼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固。12月初的一天,肯尼拿着一张纸来找他,“将军,”他说道,“我想给迪克·邦一枚荣誉勋章。”他已经写好了推荐信,强调邦在抵达塔克班后击落了8架飞机,最终记录达到了36架。麦克阿瑟完全赞同肯尼的提议立即签字,战争部也立即批准了。授予荣誉勋章通常需要几个星期,有时甚至是几个月或是几年才能通过。

肯尼请求麦克阿瑟公开为邦颁发奖章,但麦克阿瑟拒绝了。除了有时为在战场上鼓舞士气外,他通常只为在总部工作的人员发奖章。“我不想参加竞选,”他说道,“我也不想出名。”荣誉应该给德奖章的人,而不是授奖的人。尽管麦克阿瑟也喜欢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但他真心认为,在颁奖时获奖者应该成为关注的焦点。另外,他已经比历史上任何军官参加这样仪式的机会都多,他很容易了解获奖者的心情,也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年轻得奖时当时的感受。有些经历他不想破坏了。但在肯尼的坚持后,麦克阿瑟最终让步了。

12月12日,在塔克班泥泞的跑道上,邦大步向前走,麦克阿瑟向他敬礼。邦也回敬礼。然后麦克阿瑟伸出手,放在邦的肩膀上,说出了战争期间最精彩的简短发言,“理查德·艾拉·邦少校,你统治了新几内亚到菲律宾的空中战役,现在,我宣布你成为勇敢者中最勇敢的一员,授予你美国国会荣誉勋章。”之后他将勋章别在邦的胸前。

不久之后,麦克阿瑟自己也获得了这个荣誉。12月18日,他晋升为新设立的陆军五星上将军衔,受衔时间比马歇晚两天,比艾森豪威尔早两天。

圣诞节那天,他给简写了一封电报,并指示要在她生日那天(12月27日)送到。上面写着,“祝你生日快乐,全军和我一起向我们最忠诚的战士致敬。”

同样是那天,他公布了一份特别公报,宣布莱特岛已经光复,只剩下一些扫荡工作。他将这一职责交给艾克尔伯格和第8集团军。克鲁格和第6集团军撤离。他们还将向吕宋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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