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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围攻波士顿(1)

华盛顿在和豪将军通信的同时也在积极准备攻打波士顿。华盛顿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大陆会议一声令下,他就会立刻组织军队发动总攻。帕特南将军早在上个月就占领了考波山,并在两日之内修筑好了工事。他现在正忙于修筑来兹米尔角的另外一个工事,即在来兹米尔角和考波山之间搭建一座横穿威尔斯溪的小桥。来兹米尔角正对着波士顿城北部,如果能够在那里成功建起一座工事,对敌人的打击将是致命的。12月17日的早上大雾,帕特南率领400名士兵开始修筑工事,由于大雾要到12点才会散去,因此在12点之前他们基本上不会被敌人发现。可是不幸的是,工事刚刚修筑了一半,他们就被敌人发现了。一番交战过后,刚刚建成的工事被摧毁。不过这并没有让帕特南放弃,第二天他们又继续干了起来。下午敌人终于停止了轰炸,华盛顿在几名军官的陪同下,视察了这里的工事。他们打算在这里建一个能够架起迫击炮的堡垒,至于迫击炮,正是不久前从敌人那里俘获的被帕特南命名为“大陆会议”的迫击炮。士兵们的战斗热情很高,华盛顿觉得虽然难度大,但是还是能够顺利完成的。如果工事能够完成,那么他们就能从这里对敌人进行炮轰。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敌人从未停止过对这里的轰炸,蹲在战壕里的士兵们等炮火稍微停歇,就赶紧又干了起来。他们这种日夜连续奋战不怕牺牲的精神,就连一个英军指挥官都说:“在过去的几天里,虽然我们每天都在发起进攻,可是敌人依然建立起了牢固的防御工事。如果他们在多尔切斯特修筑起了堡垒,那么波士顿很有可能就要毁在这个工事上了。”对于这个工事的威力,帕特南早有预见,只要在上面装好迫击炮,攻城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高。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火药,不过这个问题在帕特南将军的努力下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在战争的空隙里,华盛顿常常会想起自己在波托马克河畔的家。他一直和管家兰德·华盛顿保持着联系,给他下达详细具体的指令,管家则按照他的指令把各地的详细情况进行及时的反馈。根据他最近的报告,弗农山庄目前正处在危险之中。丹木尔实行戒严法,人们都在担心华盛顿的家属会不会被列为打击对象,愤怒的敌人有可能会把弗农山庄夷为平地。华盛顿的弟弟奥古斯丁多次劝华盛顿夫人离开,一些亲戚建议她去蓝岭暂时避避风头,但都被她拒绝了。管家兰德对夫人的境况也十分担心,他在给华盛顿的信中写道:“丹木尔一旦对弗农山庄下手,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华盛顿虽然不大相信弗农山庄目前会面临被夷为平地的危险,但是他还是为夫人的生活状况感到担忧。自从他担任大陆军总司令以来,他曾经承诺的秋末回弗农山庄看望夫人的希望恐怕要化为泡影。因此,他在11月份的时候派人给她送了一封信,邀请她来军营里同他相聚,同时他也给管家兰德写了一封信,让他继续做好管家的工作。

兰德虽然跟华盛顿同姓,但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从华盛顿写给兰德的信中我们可以窥见这位将军的治家良策。他在信中说,如果自己在两年之内都不能回家,弗农山庄的事务还是交由兰德来代他打理,并且支付给他的薪水也会比上年要高出许多。他并没有打算用高薪来做诱饵,让兰德继续替他卖命,只是他觉得出于对兰德的信任,和对他即将担负重大责任的勉励,华盛顿觉得有必要给予他更高的待遇。同时,他还授权给兰德向那些需要帮助的穷人给予钱财和粮食救济,从这点我们同样可以看出,华盛顿身上所体现的那种高贵慷慨的品质。

华盛顿夫人不久就乘坐自己的马车带着儿子和儿媳来到军营里同华盛顿相聚。她的到来让军营里呈现一派欢乐的景象,同时也让华盛顿的苦闷一扫而空。她来没多久就开始主持司令部的内务,并做了大量的改进工作。华盛顿夫人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加上华盛顿是一个虔诚的人,每天都要做早祷和晚祷,所以当主显节来临的时候,她就向华盛顿提议在前夕夜好好热闹一下,同时庆祝他们的结婚周年日。然而华盛顿对这个提议却迟疑了,以他平时低调的生活作风,是不太赞成在司令部举行这种社交活动的。然而,反对归反对,结婚纪念日的庆典还是如期举行了。接到邀请的将军们都很开心,毕竟军营里已经很久没有热闹过了,他们每天忙于军务,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去放松一下,怎么不让他们欣喜若狂呢?

相比于华盛顿,其他将军府里的社交生活要丰富得多。副官米弗林的住所经常举行舞会,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许多高级军官的女眷都喜欢到他家去玩。亚当斯夫人曾经描述过参加舞会的场景:“米弗林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欧洲的生活经历让他周身充满了绅士的气质,非常平易近人和体贴。在那里我还认识了李将军,他同时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这种地方对华盛顿夫人也特别有吸引力,她在别人的陪同下也去过好几次。

撇开刚才那段插曲,让我们将目光再次投向前线战场。此时不仅是围攻波士顿的战役让华盛顿牵肠挂肚,加拿大的战事也让他忧心忡忡。阿诺德到达列维角之后,他的消息就中断了。他原本打算从列维角乘船渡河,但是到了河岸之后一条船都没发现。原来,他于前几日送给斯凯勒将军和蒙哥马利将军的信被敌人截获,从信中获悉他们将乘船渡河,敌人就把所有的船只炸毁了。但是阿诺德并没有丧失信心,他又从印第安人和加拿大人手里买了40条独木舟,并请了40名印第安人做向导。谁料又遇上暴风雨天气,河水暴涨,根本不适合渡河。正在他们等待暴风雨停下来的时候,魁北克的守军正在积聚力量,不少来自新斯科舍省的新兵加入了驻防行列。同时,被迫从索瑞河口撤退下来的麦克林率领着他的皇家高地移民军也到了此地。这一切都让阿诺德一举攻克魁北克的希望变得渺茫。11月13日,阿诺德得到情报说蒙哥马利已经占领了圣·约翰,这个消息让他和士兵们都备受鼓舞。此时连续几天的暴风雨已经停了下来,他打算就在当晚渡河。在午夜时分,他率领第一支小分队渡河。河面很宽,河水很急,有几次独木舟差点被激流冲走了。到了第二天早上4点钟,部队的大多数已经安全渡河,并且在钻石角成功登陆。他们刚刚登陆不久,就被敌人的一艘巡逻船发现了。敌人向他们叫喊,命令他们赶紧上岸。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敌人开始向他们射击,其中三名士兵中弹身亡。来不及召集所有的士兵,阿诺德带着一部分人在伍尔夫的掩护下,匆忙往山上爬。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成功抵达了亚伯拉罕的山顶。到了这里,阿诺德才知道自己面临的巨大困难。从山顶往下看,敌人在四面八方都修筑了牢不可摧的防线,无论从哪个角度突破,都是很困难的。幸好阿诺德对这个地方的地形比较熟悉,他建议将圣·约翰的大门作为进攻的突破口,只有这么做,攻占魁北克还有一线希望。然而其他几位军官却不赞成这个计划,他们现存的兵力只有700—800人,三分之一的武器已经不能使用了,另外大部分的弹药在急行军中受损也无法使用了。正在他们犹豫要不要强攻的时候,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了。魁北克的副督长已经将所有的商人、商船的船长召集在一起,大家都表示要全力支持他。城内大街小巷都散布着美军要全力攻打魁北克城的消息,人们都在吆喝着:“敌人已经占领亚伯拉罕山啦!圣·约翰的大门被打开啦!”大家奔走相告,互相传递着紧急戒备的信号。他们甚至蜂拥至圣·约翰的城门,企图用自己的力量把敌人阻挡在门外。阿诺德带着手下的士兵向防线又逼近了100码,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他带头喊起了冲锋的号子,可是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回应他,大家进攻的劲头不足,有的甚至产生放弃突击的想法了。英军架起了大炮向美军扫射,但是由于距离太远,并没有给敌人造成重大的杀伤力。晚上的时候,阿诺德佯装挂起了免战旗,以联合殖民地的名义向英军投降,一些耐不住的英军见美军已经投降,就打算将城门打开。然而谨慎的麦克林却阻止了士兵打开大门,拒绝同美军一切形式的沟通,并命令向他们开炮。阿诺德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禁痛骂英军不是东西,但是骂归骂,凭借自己目前的实力确实不够同英军抗衡。此时城内的居民已经从战争警报中渐渐恢复过来,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他们自发地组织了起来。阿诺德得到情报说逃脱的卡尔顿正在朝魁北克方向赶来,那么就是说蒙哥马利将军的人马过几天也会聚集到魁北克,他考虑了片刻,决定暂时还是先退回特瑞波尔斯角,在那里等待蒙哥马利将军的到来。

华盛顿一直对这次远征抱有热切的希望,希望能够从前线听到好消息。阿诺德还在列维角的时候,华盛顿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中他希望阿诺德能够在12月5日之前占领魁北克结束战斗。华盛顿坚信阿诺德不会让他失望,在蒙哥马利将军的配合下,顺利地完成任务。

12月份,美军俘获了英军的一艘运输船,船上载满了丹木尔送给豪将军的军需品。同时,美军还缴获了丹木尔写给豪将军的一封信,在信里丹木尔恳请豪将军把战争转移到南方各殖民州区。他建议豪将军在南方各省宣布解放黑奴,这样就可以让黑奴自发地加入到皇家军队来。总之,他就是要挑起弗吉尼亚等南方殖民州的黑奴战争。对这个人,华盛顿认为要尽早地歼灭,否则后患无穷。

12月对华盛顿来说,是一段艰难的时期,他眼看着敌人的军队一天天壮大,自己的部队人数一天天减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等服役期一满,许多人纷纷请求回家,这些人甚至连等待替补他们的民兵到来的耐心都没有。华盛顿一次次地给大家开动员大会,鼓舞他们的士气,甚至鼓励他们唱爱国歌曲,但是都没有取得什么效果,他们一看到家在前方,就像一阵风一样溜得没影了。在这一个多月里,格林一直陪伴在华盛顿的身边。他深深地理解华盛顿的忧虑,但是他又不能为他做点什么。他自己的部队正跟随着阿诺德在魁北克,其他驻扎在瞭望山的士兵也厌倦了行军打仗的生活纷纷想要回家。虽然如此,格林依然保持着乐观、开朗的心态。他经常骑着自己的那匹白色战马,到士兵们的营地里去巡视,喋喋不休地劝慰他们、开导他们。但是12月31日还是到来了,又一批士兵到了服役期满的日子。格林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的虚弱,士兵们像流水一样流走,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就在那一天,华盛顿收到了来自加拿大的情报。早在一个月前,阿诺德已经和蒙哥马利顺利会师,现在他们已经拥有了2000名士兵,正在为攻打魁北克做准备。就这样,那一年终于带着一点希望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1776年1月1日,华盛顿的部队人数降到了1万人以下。即使部队面临人员匮乏的巨大困难,许多官兵还在要求休假回家同家人团聚。除了人员缺乏之外,部队还面临武器匮乏的困难,为了解决这个困难,部队要求服役期满的士兵将武器留给下一批的新兵,而招募的新兵则要求自带武器,或者花一美元租用部队里的武器。同时部队里也没有足够的经费给士兵们添置制服,大家穿着颜色各异的服装,看起来一点不像正规军。从附近赶过来的替代士兵,只在这个军营里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很多事情还不熟悉,如果此时遭到袭击,肯定是要遭受重大损失的。

华盛顿的心情极端的苦闷,他在给里德的信中倾诉了自己郁闷的心情。信中说:“我们现在所剩的士兵不足5000人,就是这5000人中的大部分到本月中旬也要退役了。所以,这过去的两个半月以来,我没有一天是心情愉快的。麻烦事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到来,让我看不见前方的希望在哪里。我经常在想如果不是我当了这个司令官,我的生活应该比现在幸福得多吧。回想起当初放弃攻打波士顿的计划,我不免心生后悔之意。如果当初不是军事会议上大家不同意发起突击,攻打波士顿的计划就不会一再延误,拖到这个时候,整个部队没有弹药、没有士兵,想要发起进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在华盛顿意志消沉的时候,他收到了诺克斯写来的信。在信中,诺克斯汇报了自己找寻弹药的过程。他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耐心,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将一批武器弹药从迪贡德拉运到了乔治湖。接下来,他准备用80头牛将这些弹药运到斯普林菲尔德,这样距离华盛顿的营地就比较近了。从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看出,越是在危急的时刻,自强不息的品质才越能在优秀的士兵和将军身上体现出来。

新的一年刚刚到来,波士顿海港就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一艘运输物资的舰队正要起航,两艘载有军火的船也刚刚完成了装运工作正要出海。没有人知道这几艘船的目的地是哪里,但是华盛顿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却早已预料到了。去年10月份,他的一位身在伦敦的好友曾经给他写了一封信透露了这次秘密行动的目的。在信中这位友人透露英军可以在莱顿省督的协助下夺取纽约和奥尔巴尼两个城市;这两个城市派重兵把守;城中凡是不拥护国王军队的都一律被视为叛贼;驻扎在不同地点的几艘小型军舰和快艇要控制住哈德逊河、东河或桑德河以便彻底切断纽约与北部各省及奥尔巴尼之间的一切水路联系,皇家的工作需要除外,这样,纽约城与新泽西、宾夕法尼亚和以南各省的一切联系也会随之中止。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幻想着可以重新夺取王冠角和迪贡德拉,并且可以恢复魁北克、奥尔巴尼和纽约之间的自由通信,在盖·约翰逊的协助下,王军急速地开进新罕布什尔州、马萨诸塞和康涅狄格州,这样不仅可以分散美军在各省的兵力,也同时可以打击马萨诸塞人的士气,使他们完全臣服于英国政府的统治。据华盛顿的估计,这支从波士顿出发的舰队是在亨利·克林顿的带领下,目的就是要去夺取纽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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