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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新奇的吃猴舞

月影西移,夜空沉静,微风吹过,使人感到一丝凉意。猴子城内,不可胜数的猴子们吓得脸色苍白,心惊胆战,一个个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敢露面。棕熊伯鲁由于激战,觉得舌干口燥,到池塘去饮水解渴。黑豹巴希拉站在地上一边等候,一边用舌头舔舔凌乱的皮毛。大蟒蛇卡阿从石塔前游出来,又粗又长的身子,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它将身子一圈一圈盘成一团,前半截直直地立起来,双眼射出两束可怕的光芒,向四周望去。躲在角落里的猴子们更加害怕,浑身发抖,紧紧地挤在一起。月亮慢慢地隐藏在小山后面,大地一片灰暗。整个猴子城好像虚幻中的环境,大蟒蛇卡阿的身子、角落里的猴子们、古老的建筑物朦朦胧胧地显示出轮廓。在虚幻的情景中,大蟒蛇卡阿怪叫起来。“嘶——嘶——嘶——”

这怪叫声是在向猴子发问:“月亮落下了,瞧得清楚吗?”猴子们一声不吭。“嗨!为何不回答?没听见我的话吗?”大蟒蛇卡阿轻蔑地望着猴子们。

“嗯!瞧得清楚,瞧得清楚。”猴子们回答,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嗯!你们仔细欣赏,我开始表演了。我跳的这种舞有个名字,叫做‘吃猴舞’!”

大蟒蛇卡阿尽管是逗他们玩的,但猴子们听了十分恐惧。为了让大蟒蛇开心,他们想说点好听的话,但嘴唇不听使唤,哆嗦得说不出来,心中惴惴不安,觉得要大祸临头。

大蟒蛇卡阿开始了表演——只见它摇头晃脑,蠕动身子在空地上游了两周,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扭动身体,做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先是小圆、大圆、三角形、正方形、五角形……最后又一圈一圈盘起来,高昂着头,张开血盆大口,鲜红的舌头吐在外面。

“嘶——嘶——嘶——嘶”大蟒蛇卡阿发出凄厉的叫声。随后,大蟒蛇卡阿又将盘曲的身体一圈一圈松开,开始飞快地旋转,好像一条彩色的绸带,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树上和塔顶的猴子们看得头晕目眩,有一种呕吐的感觉,急忙紧闭双眼。

夜色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大蟒蛇卡阿“唰唰”地旋转着身体。过了一会,大蟒蛇卡阿停止了表演,棕熊伯鲁和黑豹巴希拉看得皮毛倒立,目瞪口呆,如同立在广场上的两座像。

毛克利也定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大蟒蛇卡阿用阴沉的声音说:“斑大洛们!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敢轻举妄动吗?快说!”

卡阿的话阴森可怖,却又不可违抗,猴子们听了失魂落魄,牙齿碰得咯咯作响,说不出话来。过了好长时间,一只胆大的猴子硬着头皮回答:“不……不敢!没你的吩咐,我们一步也不敢离开。”

“嗯,这还差不多。听我的话,往前走,走到我跟前。”躲在暗处的猴子们都钻出来,向前走去。棕熊伯鲁和黑豹巴希面拉也向前迈了一步。他们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着,不由自主地朝前走。

“继续往前走!”大蟒蛇卡阿的声音沉闷有力。猴子们虽然不情愿,他们知道往前走一步,就是向死神靠近一步,但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老老实实地向卡阿靠近。

大蟒蛇卡阿的确法力无边,不管多么凶猛的动物,只要进入它的视线,就挣脱不开,眼睁睁成为它的一顿美餐。

大蟒蛇卡阿猛地把头高高昂起,猴子们加快了靠近的速度,嘴里发出不寒而栗的叫声,听起来十分刺耳,令人毛骨悚然。大蟒蛇卡阿张开嘴巴,吃下了最先走过来的猴子,发出一阵得意洋洋的笑声。

棕熊伯鲁与黑豹巴希拉昏昏沉沉地往前走去,好像中了邪一样。毛克利心想不好,伸出双手,分别抓住他们的尾巴,使劲一揪。黑豹巴希拉和棕熊伯鲁猛地清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

“哎呀!怎么回事,不由自主地往前走,真厉害呀!要不是你把我揪住,现在就跑进卡阿的肚子里去了。”黑豹巴希拉回过神来说。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身体旋转速度非常快罢了,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毛克利说。

“还说没什么,这就够吓人的了。”棕熊伯鲁与黑豹巴希拉的感受差不多。“嗯,这样的话,我们赶紧离开吧。”毛克利说着,双手分别推着伯鲁和巴希拉转身离去。身后不住传来斑大洛们绝望的叫声和卡阿满意的笑声。毛克利领着伯鲁和巴希拉,穿过猴子城,走向丛林深处。他们来到一个山坡上,棕熊伯鲁回头望着猴子城,吐了口气说:“嗯!真没想到,大蟒蛇卡阿居然有这么大的法力!”

“可不是吗?看见它的表演,脑子就出现一片空白,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以后可得小心些。”黑豹巴希拉惊魂未定。

“你说的没错,大蟒蛇卡阿的法力大得很,要不是毛克利及时提醒我们,恐怕性命难保了!我认为在太阳出来之前,至少有五十多只猴子要被它吃掉。”

黑豹巴希拉和棕熊伯鲁互相望着对方,同时摇了摇头。“你们俩是怎么了?我已经说过了,卡阿没有什么法力,只不过是身体转动的速度太快。”毛克利没有受到迷惑,头脑一直保持清醒,对他们的大惊小怪感到不可思议。“正因为它身体旋转得非常快,才产生了不可低估的力量,把其他动物的神志控制住,然后变成它的腹中之物。”棕熊伯鲁还在回忆刚才的情景。

过了一会儿,它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毛克利问:“咦!我倒忘了,你好像没事一样,你有什么反应?你刚才没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拉你吗?”

“什么无形的手?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伯鲁,我想是这样的:毛克利不是野兽,大蟒蛇卡阿的法力对人类不起作用。”巴希拉沉思了一会说。“你们说得太玄乎了吧,我认为没什么了不起的。”毛克利神气地说:“大蟒蛇卡阿的表演不伦不类,像是患了疯狂病,我觉得十分可笑,嘻嘻……嘻嘻……”黑豹巴希拉沉下脸大声说:“毛克利,不要笑!没有卡阿的帮助,能把你救出来吗?我和伯鲁为了你,差点送命,你看看,这满身鲜血,明天怎么去找食物?你还要耻笑卡阿呢!”

毛克利听巴希拉骂得有道理,不由满脸通红。“行了,巴希拉,不要说了。不管怎说,总算把毛克利救出来了。”忠厚的棕熊伯鲁,见黑豹巴希拉脾气来了,劝解它。“嗯,救是救出来了,可别人拼死拼活,他不思感激报答,却说一些不中听的话,让人多寒心啊!”黑豹巴希拉继续阴沉着脸说:“毛克利!你听我说。我和伯鲁受伤、费力的事暂且不提,为了将你救出来,我和伯鲁不得不厚着脸皮去请卡阿帮忙,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本来,在丛林中我的威望不低,狼群也对我高看一眼。为了你,刚才还差点被卡阿吞进肚里,要是让其他动物知道了,我的脸面往哪搁呢。所有这些,归根结底都是你的错,谁让你与斑大洛们一块玩耍呢?”

“嗯,我知道了,全怪我不好。”毛克利羞愧难当,红着脸小声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他们玩了,原谅我吧!”

“哦!原谅你?伯鲁,你说,按照以前的惯例,应该怎样处罚他呢?”

听黑豹巴希拉要处罚毛克利,棕熊伯鲁有点着急了。它心中十分喜爱毛克利,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虽然毛克利犯了错误,也不忍心处罚他。

“噢!根据丛林中的规矩,是应该处理他。可毛克利年纪这么小,又讨人喜爱,自己也承认错误,就饶他一次吧,以后如果还犯错误,再一块处理吧。”棕熊伯鲁知道黑豹巴希拉的脾气暴躁,小声劝说。

“我明白他是个可爱的孩子,我心中也很疼他,但丛林中的规矩是严格的,不能因为可爱就饶恕他。”巴希拉固执己见,说:

“毛克调皮捣蛋,不分是非,私自跑去与猴子玩耍,给别的动物添了许多麻烦,已经违反了丛林中的规矩,伯鲁,你说他应受到什么样的制裁?”

“在头上……在头上打……打6个巴掌。”棕熊伯鲁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小得别人几乎听不见。“对,就应该打6个巴掌。毛克利,你愿意接受处罚吗?”“我愿意接受,你们为了救我出生入死,责任全部在我身上,你们按照丛林中的规矩处罚吧。”“那好吧!把头伸上来!”黑豹巴希拉大声说。棕熊伯鲁不忍看毛克利挨打,扭过头,眼睛望着远方。毛克利毫无惧色,勇敢地伸长了脖子。黑豹巴希拉用慈爱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缓慢地举起前爪,在毛克利的头上重重地拍了6下。它对毛克利虽然充满慈爱,但处罚时毫不手软,那是严父般的处罚。

毛克利站在地上,每一掌下来都钻心的疼。但他咬紧牙关,身子站得直直的,心甘情愿地接受处罚,他知道自己犯的错误不可饶恕,心中难受,挨完打也许会舒服一些。

毛克利毕竟年纪太小,头上感到剧烈的疼痛,眼睛噙满了泪水。他知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使劲合上眼皮,泪水终于没有滚出来。

宽厚仁慈的棕熊伯鲁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禁不住眼圈红了起来。“嗯!毛克利受到应有的处罚,我们没有违反丛林中的规矩,我心中没什么遗憾了。”

黑豹巴希拉板着面孔说。然后,它将身子趴在地上,对毛克利说:“来吧,骑上来,我驮着你走吧!”

毛克利非常感动,他知道黑豹巴希拉心中十分疼爱他,刚才的惩罚是为了让他牢记教训。毛克利心中暗想:以后离猴子远远的。

毛克利骑在黑豹巴希拉的背上,软绵绵的非常舒服。此时已到深夜,毛克利浑身无力,头上又被巴希拉打了6下,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前边有一条小沟,巴希拉轻轻一跳,骑在背上的毛克利惊醒了,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一下,又搂住巴希拉的脖子睡过去。

“孩子累了,睡得好香啊!”棕熊伯鲁爱怜地看着毛克利说。“毛克利这孩子,的确讨人喜爱。”搏斗中的黑豹巴希拉是那样凶猛,现在却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回过头看着熟睡的毛克利。毛克利皮肤又嫩又白,红嘟嘟的嘴角流出一股口水,在星光的照射下,越发好看。巴希拉和伯鲁感到欣喜,都露出满意的笑容。两个野兽驮着毛克利来到一座山冈。巴希拉刚一迈步,毛克利就仰面往后倒去,身后的伯鲁眼疾手快,闪电般跳过去,伸手扶住。

棕熊伯鲁看上去又肥又胖,紧要关头却十分矫捷。雄伟的西奥尼山,茂密的丛林,夜空中星光闪闪,山冈前一个孩子,两只野兽,好一幅美丽而幸福的图画啊!他们来到狼洞前,伯鲁将毛克利慢慢托起,轻柔地抱进洞里。毛克利仍在甜美的梦乡中,头上渗出一层细小的汗珠。

“快来看啊!毛克利回来了!”“噢——毛克利回来了!”4只小狼欢天喜地,又蹦又跳跑过来。

“他睡着了,你们不要吵,小声点。”母狼急忙吩咐小狼。它走到跟前,用慈爱的目光打量着毛克利。

公狼听说毛克利回来了,也从里边钻出来。看见黑豹巴希拉和棕熊伯鲁也来了,急忙过去,问长问短。

毛克利却像婴儿一样,睡得正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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