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天枢阁了,因是禁地,哪怕是执法弟子也不得随意入内,我们就送你到这吧。”
上衫云顺着柳小小指的方向看去,一栋通天的阁楼矗立,楼体通身朱红,远古一位匠人以鬼斧神工之势,将一株万年龙檀直接镂空而成,周身透着一股灵光,正中上书“天枢阁”三个大字,字迹力透纸背,大气磅礴,摄人心魄。而在远处云雾缭绕之处,竟还有一栋不逊于它的楼阁若隐若现,一南一北,遥遥呼应。
上衫云望着远处的楼阁,问到:“小小姐,前面那是?”
“哦,那是天心阁,也是本门四大圣地之一。”柳小小解释道,“其实真正的天心阁在十一年前就已损毁,这乃是后来修缮而成。”
“是被止战所毁吗?”柳小小一说十一年前,上衫云便不由得想起了上衫月参与的剑阁被袭一案。
“没错,”柳小小点点头,“而且我听说逆贼还盗走了天心阁的一件至宝。”
“至宝,可是何物?”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面瘫师兄有意无意跟我提过。”
“叶师兄?”上衫云想起那副冷冷的面孔。
“你可别小瞧面瘫男,虽然他现在只是个看门的,可是十几年前他乃是十一位看护天心阁的护法弟子之一,因为被袭一案受到牵连,再加上至宝丢失,自认为看护不力,未尽职责,也是性情大变,自愿向掌门领罚看守虹门,没想到这一守就是十一年。”
上衫云从第一眼就觉得叶子墨不简单,那种不怒自威、剑气凌人的气质是一个人无法改变的。
“前一秒还说人家坏话呢,现在反倒念起人家的厉害了。”王大雷替叶子墨打抱不平。
柳小小狠狠瞪了他一眼,骂到:“就你话多是吧。”
王大雷认怂地摇摇头,缄默不言,柳小小又转过身对上衫云说:“好了,那我和大雷就先走了。”
“师兄师姐稍等,”柳小小王大雷疑惑地看着上衫云,只见他取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枚透白晶莹的果子,“这叫白果,是我从师父私僻的果园采摘的,我师父可是把那果园看成宝贝,每日都要越过几座峰取那卯时的玉泉水灌溉,此果可谓得天地之精华,所以说一点都不比那些特供的果子差,小小心意,还望师兄师姐笑纳。”
柳小小玉手一撷,一枚晶莹剔透的白果躺在手心。“那我就谢谢小师弟了。”
上衫云接过王大雷肩上的物品,“柳师姐,王师兄,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柳小小看着离去的背影,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白果,清脆可口,齿有余香。“真是个好果子。”
上衫云在护法弟子带领下,进入了天枢阁内厅,内饰古朴素雅,庄严大气,一股正气浩然长存,沐浴其中,上衫云只觉得有股说不出的舒服。
“这里乃是门派重地,一切小心为好,东西分派好之后就来这找我,我在此等你。”男子叮嘱道。
“多谢师兄。”上衫云立马行动起来,因为游玩耽搁了不少时间,若是回去的晚了免不了被师父说一顿。
议事厅,三楼四室;长老会,五楼二室;执行署,三楼七室……虽然白老头在每个箱子上都标了标签,可这跑上跑下还是把上衫云累的够呛,忙活了半天终于只有一个了,上衫云看了看剩下的这个箱子,颜色明显不同,封条上一个大字“祭”赫然醒目,这是给供奉厅的供品,那里可是供奉剑阁历代先祖的嗣堂。
上衫云怀着一颗虔诚的心站在供奉厅的大门外,轻推开门,生怕打扰各位先灵,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栩栩如生的老者石像,老者白发飘飘,仙风道骨,面容温润如玉,正气凛然。
他便是剑阁开派祖师,同时也是上古三家,上衫、千叶、南宫家共同的祖先——六道剑仙。传闻六道先祖一心为了天下苍生,创立剑阁,匡扶正义,又担心自己西去之后,剑阁会沦为后代三家争权的战场,违背自己立派的初衷,遂传掌门之位于大弟子青崖,并令后世三家永世不得入职剑阁。先祖西去后,青崖掌门感师父无私之心,提请后世三家为上古三家,由剑阁供奉,三家家主皆为供奉长老,虽是虚职,名望颇高。而自己的父亲上衫泽正是上衫家这一代家主,剑阁的供奉长老。
上衫云有感于先祖之德,俯首,叩头,虔诚地拜了三拜,平复下心情,摆好供品之后,又顺便打扫了卫生,收拾妥当,立于门前,又看了一眼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依旧威严。
突然间,一股异样充斥着上衫云的心头,他隐隐觉得这个石像仿佛活转了过来,那双眼,那双轮回眼倒映的就是自己,眼中八尺琼勾玉流转。
上衫云全身冷汗直冒,他感觉到身上的血液仿佛因为这一眼而沸腾,心底沉睡的一股力量仿佛就要苏醒,更要命的是整个眼球都要炸裂一般,上衫云疼的大叫一声,破门而出,一路跌跌撞撞,这动静也引得上上下下来往的人注意。
“师弟,师弟,没事吧?”等候他的古姓弟子也听到了动静,忙扶住上衫云。
上衫云摆摆手,强忍着疼痛说:“没事,我没事,只是眼睛不知为何这般生疼。”
古姓弟子感受到上衫云不由自主的颤抖,浑身也都湿透了,便知这痛不轻,不再犹豫,说:“这样,我用传送法阵将你护送出去,你回到师门好生休整,这眼疾来的快去的也快。”
“多、多谢师兄。”上衫云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
古姓弟子不再耽搁,催动法阵,一道白光闪过,上衫云消失在虚空之中。
再醒来时已是隔日早晨,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那种炸裂的疼痛感已然消失,只是觉得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师父,师父,你在吗?”上衫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到。
不多时,房门推开,白老头端着一碗鸡汤进来,“醒了啊。”
上衫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白老头放下鸡汤,来到床边,“臭小子,怎么回事啊你,昨日要不是小李等人有心,围着虹门找了大半圈才找到你,你都不知道被豺狼叼走几次了。”
原来上衫云传送出来之后就已痛得不省人事了,一直未见到人的小李等人便围着虹门周围找,终于在一处传送点发现了昏迷的上衫云。
上衫云一脸无奈地说:“这我哪知道啊,昨日为供奉厅摆放祭品,我不过是多看了先祖一眼,谁知我这眼睛就突然炸裂般的痛起来。”
“眼睛,这眼睛怎么会好端端的痛起来。”白老头边说边盯着上衫云的眼看去,这一对视,白老头就如触电一般,死死盯着上衫云,一动不动。
白老头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上衫云一跳,他不明白师父为何这么大反应,“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白老头缓过气来,指着上衫云的眼睛,声音都有点颤抖,“你……你这眼睛怎么回事?”
“眼睛?就是先前有点痛而已啊,怎么……”上衫云转过头,看着对面的镜子。镜中的人蓬头垢面,面色苍白,突然上衫云发现了什么似的,睁大了双眼,这双眼,自己的这双眼竟生了变化,眼中波纹流转,深不见底的瞳中一尺琼勾玉泛起涟漪,睥睨众生,赫然是轮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