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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张谓

张谓(?-777后),字正言,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天宝进士。入封常清安西幕。乾元中以尚书郎使夏口,曾与李白于江城南湖宴饮。大历时为潭州刺史,后官至礼部侍郎。《全唐诗》存其诗一卷。

题长安壁主人

张谓

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1]。

【注释】

[1]然诺:同意了、答应办的事。悠悠:平淡隔漠、庸俗不堪的样子。

【鉴赏】

这是一首言情诗。它用诗的语言揭露出金钱对人情世态的严重污染。

诗题中的长安壁主人无名无姓,犹如俗称张三李四,是诗人描写的市侩人物的典型。作为大唐帝国都城的长安,是中外交通的枢纽和对外贸易的中心,是南北两大“丝绸之路”的集散中心。中唐以来,工商业,尤其是商业非常兴盛。在繁荣热闹的长安东西两大市场里,麇集着形形色色的商品和各种奇珍异宝。黄金作为商品流通的货币手段,在这花花世界神通广大。而长安又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随着朝政的腐败,趋炎附势、钻营逐利的现象比比皆是。所以在这种背景下出现“长安壁主人”这类人物是并不奇怪的。

头两句伤感地指出世俗社会人情往来、友谊宝塔都是建立在黄金的基础上的,没有黄金这块奠基石,马上就会冷淡和垮台。黄金已成为衡量世人交情深浅的砝码:结交必须要黄金,黄金不多交情也就不深。黄金多少已和交情深浅构成了正比。后两句形象地描出长安壁主人虚情假意的笑脸和冷漠无情的心肠。别看他口头上暂时相许,实际上不过是敷衍应酬,根本谈不上什么友谊,其心肠像陌生的路人那般冷淡。“悠悠”二字形容路人之心,看似平淡,实很传神,刻画世情,入木三分。

当然,本诗只是反映了中唐社会世态人情的一个侧面。

早梅

张谓

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1]。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2]。

【注释】

[1]迥:远。[2]销:同“消”,消融。

【鉴赏】

自古诗人以梅花入诗者不乏佳篇,有人咏梅的风骨,有人颂梅的神韵,本诗侧重写梅先于百花报春的“早”字。

首句既形容了寒梅的颜色洁白如玉,又用“寒”字切了诗题的“早”,写出了早梅凌寒独放的风姿。次句点明这一树梅花开在远离人来车往的村路,临近溪水桥边这一特别的地点。一个“迥”字,一个“傍”字,描绘了一树寒梅独开的幽静环境。这一句承上启下,是全诗发展的必要过渡,“溪桥”二字还引出了下句。第三句这树寒梅早发的原因是由于近水,“近水楼台先得月”,梅树近水也占了开放的先机。尾句回应首句,诗人把寒梅疑作是经冬而未消融的积雪。一个“不知”加上一个“疑是”,写出了诗人远望似雪非雪的迷离恍惚之境。最后定睛望去,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树近水先发的寒梅,诗人的疑惑排除了,题为早梅的早字也跳跃而出。诗人疑梅为雪,与他人多是形容梅花似雪,着眼点是不同的。对形色似玉如雪的早发寒梅这种疑真的错觉对后代诗人饶有影响。如王安石诗云“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也是先疑其为雪,只因暗香袭来,才知是梅而非雪,与本诗意境异曲而同工。

全诗从似玉非雪、近水先发的梅花着笔,写出了早梅的形神,同时也写出了诗人探索寻觅的认识过程;透过表面,还写出了人与梅在精神上的契合。这种转折交错、首尾照应的笔法,使人领略到诗中悠然的韵味和不尽的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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