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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运与轨迹

想着老者之前说的话,云落晨心里却是很沉重,很复杂。

旋即,醒转过来,自嘲想到:“如今还是着眼眼下……”想到这,收起思绪,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未知的“路”走去。

三阁和一二阁不同,三阁的空间比起一二阁加起来都要大,不过大体的布局还是不尽相同,视线尽头,不是石壁,而是一条向后延伸的路,由黑色的石板铺就,路的两旁尽是紫色,看不到尽头。

走了很久之后,云落晨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的路上站着一个少年,少年极为英俊,身着一身麻衫长袍,一头长发随意束着。

“我等了你好久了”少年看着云落晨开口道,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云落晨心里则是暗暗警惕,这个少年不简单,没等云落晨开口,少年再次开口道:“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千陌”,来自……”

“来自大陆所有修剑者心中的圣地,身负大气运之人,天赋极佳,堪称妖孽,是千年以来继那位最传奇的小师叔后,最有希望将“梦玄”剑法修至第九层的人。”云落晨在听到“千陌”这个名字后便心中便瞬间了然,即使境界不再,可眼光依旧。

“怪不得身上的气息如此强盛。”云落晨心中暗自凛然。

被云落晨打断,少年却并未生气,依旧一副散漫的样子。

“看来你听说过我?”千陌好奇的问道。

云落晨紧皱着双眉却未开口,千陌却撇撇嘴:“真是无趣,真是奇怪师妹怎么会看上你?”

云落晨依旧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沉默许久,云落晨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不耐,眼神询问,意思很清楚:“你的来意?”

千陌笑意玩味,眼中的意思也很明显,云落晨看懂了,于是不再啰嗦:“出手吧,说完便不再言语,体内则调动衍化之力,做好战斗的准备。”

虽然不知对方是怎么出现在这,不过对于那座神秘的“剑山”……即使他是云落的太子,对那座极富有传奇色彩的大山,仍旧抱有几分尊敬,所以想到那座山,思绪复杂。

通过什么手段并不重要,既然对方来了,眼下天才相遇只管一决胜负便是。

千陌此时也收起那副散漫的神情,仿若一柄出鞘的利剑,气势凌人,顷刻间,气息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千陌带着几分遗憾开口道:“今日先不打了,如今的你不是我对手,雪山尽毁,如今的你即使体内有衍化种子,可又有巅峰时的几成战力?”

云落晨表情仍旧淡漠:“打过才知道。”

“我关注你很久了,整个大陆被我关注的不多……你是其中一个,这个地方不错,不过我走的路跟你不一样,我很期待不久后的相遇,以及战斗,今日相遇或许是宿命,或许是巧合,谁知道呢?今天就不陪你玩了,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路道两旁的紫色猛地破开一个极大的口子,而千陌的身影也渐渐融入,随后消失无踪。

“这气息……衍化之力?”云落晨心中却是骇然,只是片刻心神宁静下来。

这个世界的空间壁垒有多强,之前体内诞生“衍化种子”时就体会过了。

按照如今体内衍化之力的强度来算,大致相当于“隐灵”上境,不过,施展全力以后仍旧是无法撼动分毫,足以证明这个世界空间法则之强。而此人却瞬间撕裂空间,并且穿梭空间而去,可见实力之强。

云落晨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丝,心里想到:“下战书么?”

小小的插曲之后,云落晨继续向前,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剑山年轻一辈最强之人,果然名不虚传,或许巅峰的我与此人一战,胜负也是五五开吧,对方还领悟了“大衍化术”,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难道真是巧合?心中思索良久,仍是疑窦团团,想不通就索性不想。

眼下这条路看似没有尽头,不过越往深处走,衍化之力就越浓稠,压力也越大,感受着身周的压力,云落晨运转体内的衍化之力,一瞬间周围的压力减小了些许。

继续向前走了不知多久,渐渐地,周围的紫色,一点一点的淡却,压力却不减反增。极目望去,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九根巨大的柱子,柱子通体尽被紫色环绕,看不出什么材质。

此刻虽然离得极远,不过柱子上所散发的庄严,肃穆,古朴的气息仍旧扑面而来,待慢慢走近才发现石柱上竟刻有图案。

九根柱子上的图案又各不相同,不过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九根柱子上面全部都是神兽图腾,或神龙,或凤凰,或天虎……再往前走,在九根柱子的中间,有一方黑色的石台,石台上放有九幅卷轴。

卷轴上毫无波动,不过谨慎为上,云落晨并未去触碰,而是仔细的打量四周,绕着九根柱子一圈,可除了九根巨大的柱子,以及这方石台,再没什么别的东西,正当云落晨心中思考时……周围的九根柱子动了。

九根柱子本来合围成一个圆,此时却是转动了一圈,随之,石台上的卷轴也动了,其中一幅卷轴漂浮到空中,然后徐徐展开,卷轴上是一幅画卷,不过……画面是活的!看着眼前神奇的画面,云落晨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这……竟然是……“时间之卷”!”

传说在圣境之上还有一个境界“无为”,当修成无为境以后,就可以领悟时间法则,从而结合空间法则,穿梭任意时间。

而在无为境之上还有一个境界“轮回”,轮回境便可以任意穿梭时间空间。修至深处便能凝练出这“时间之卷”,也称之为“轮回之卷”,是以大神通创造出的一方世界,而当今大陆,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已经五千年没有任何种族,可以修至此大境界。

云落晨知道这些不是传说,所以眼神凝重的看着静静漂浮在虚空的卷轴。

此时卷轴凌空漂浮,四周并未有何种景象,就那么静静地,周身也没有任何波动,就似一凡物。

云落晨走上前,感受着卷轴上面散发出来的亲近气息,心下却是了然,或许重塑雪山的希望便在这“轮回之卷”里面了。离得越近亲近之意愈发的强烈,就在云落晨愣神之际,不知何时,云落晨的脚下出现了一排阶梯。

阶梯由七彩的光芒汇聚而成,令人不自觉心生亲近之意。

云落晨眼神坚决,顺着阶梯而上,就在身影渐渐没入“轮回之卷之际。

“你可知后果是什么?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声音响起,云落晨停下脚步。

声音带着几分缥缈之意,却像一柄大锤重重击在云落晨的心上,一瞬间,狂热的心思也散去几分。

云落晨缓缓转过身,之前退缩一瞬的眼睛又重新坚定起来,对着身后的老者行了一礼,朗声道:“知道,不过却也不会因此退缩,如果放弃这次机会,下次有无还是未知,再说,这次退缩后,下次必定是不敢在往前了。”

“我……不能退,也退不得。”想了想,云落晨又补充道。

老者浑浊的双眼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没有丝毫情感般。也并未在开口,紧接着身体化为点点光点渐渐融入云落晨的身体,感受着脑海中多出来的信息,云落晨心中又是坚定了几分,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融入“轮回之卷”。

“雪山”乃是人体最重要的所在,力量的源泉,而想要重塑雪山,几乎是不可能,不过当在看到“轮回之卷”的那一刹那,云落晨心中就已然有了一丝明悟,的确,就常理来看,几乎不可能,不过眼下的“轮回之卷”或许会将那不可能变为可能。

轮回境,就可以掌握时间空间法则,进而掌生死轮回,凝练轮回之卷的手段,与万物之母“灵”的手段相似,已经相当于创世。

不过也只是一方小世界,并且世界本身并没有灵智,可是对于云落晨来说,这就够了,只要通过某种手段体悟,或者借用一丝轮回之力,再加以“大衍化术”应该就能重塑雪山。

和外面的世界一样,“轮回之卷”之内的世界一样有日升日落,今天已经是云落晨进来的第三天。

虽然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可是并没有一个确切可行的方法,虽然衍化种子日渐壮大,可目前也只相当于“隐灵”巅峰的修为,别说现在的修为,即使之前“雪山”仍在时全盛时期的修为,要领悟一丝轮回之力也不可能,那么只能用其他的方法,或许……

云落晨进入这个世界已经三月余,期间走过大山,冰川,河流,戈壁,荒原……却只是以一个过客的身份。

因为对这个世界而言云落晨是不存在的,就相当于“灵体”,这也是云落晨得以进入的条件,因为某些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如果在灵体消失之前云落晨不能找到方法,或许就永远出不去了。

这么长时间后仍旧一无所获,心中却并未气馁。

“可是……轮回之力究竟是什么?”

心中无数次问自己。

大陆上已经五千年没有轮回境的大神通者了,而且相关与这个境界的东西,仿佛在五千前凭空蒸发了一般,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所以,轮回之力究竟是什么?

这天,云落晨再次来到一处荒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来。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总是避及人类世界,往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走。

根据自己心中猜想,轮回的本质应该与“生命”挂钩的,轮回的本质就是生命日趋强大,日趋完美的进化,而这个世界由轮回之力创造,那么最原始的地方是否轮回之力更加强大,或者反之?

毕竟生命的本质是从无到有,眼下落日下的荒原无比宁静,待最后一丝余晖彻底落下,云落晨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荒原上不时响起几声兽吼,云落晨心中却是奇怪,一路走过这些地方,并未遇见什么强大的兽类,按理说很不寻常。

不过眼下还在思考关于轮回之力的事情,倒也没有深想。

他不知道,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身后一直有个人在跟着他,所以一路走来,强大的兽类,人类……都并未现身,而是以最恭敬姿态匍匐在地,连气息都没有散发出一丝,所以云落晨一路走来才会如此顺利。

“灵体”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眼下他的修为太低,那个人距离他只有一丈远,不论云落晨以多快的速度,那个人都能紧紧跟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看着眼前的少年,中年男子心中很是复杂,心里叹息想到:“几月以来,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也罢,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命运终究不可逆吗?”两人心里同时响起这道声音。不过意思却不相通。前者是无奈,后者却是感慨。

夜幕下的荒原,显得很是单调,云落晨将神魂尽数展开,聆听天地间的呼吸,律动,感受着这幕画面,思绪却不由回到十五年前,第一次感悟灵气时,也是像这般,灵气无所不在,不过眼下对象却不一样了,灵气对云落晨来说很熟悉,并且无所不在,可……轮回之力?

纵然心中有了几分猜想,可……眼下时间所剩已经不多,或许我应该试试。正在云落晨犹豫不决时,一直跟在身后的中年男子突然出声了:“你认为命运是什么?”就仿佛平地起惊雷,不大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一瞬间,云落晨全身汗毛乍起,灵力在一瞬间运转起来,可神魂之力覆盖下,并未发现有任何人!

“唉……”

一声叹息响起,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在天边般飘渺。

“你认为命运是什么?”紧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轨迹……”

云落晨这时已经镇定下来,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心神仍旧戒惧,倒也并未废话,这个答案存在心中已经很久很久……所以并未如何思索便脱口而出。

不多时,再次响起之前那个声音:“不错,命运就是轨迹,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

那个声音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当初我也曾经像你这么迷茫过,不过……始终是要做出选择的。我们……是一类人。不要心存侥幸,那么轮回是什么?你也应该猜到了,不错,轮回就是相对平行的轨迹,而这一关你迟早要经历。”

“你……没得选择。”

五字仿佛晨钟暮鼓般敲击在云落晨心头,一瞬间双眼也清明了几丝,这就是轮回之力?眼前景色再次变换,此时云落晨一只脚正跨在台阶上,正准备拾阶而上,轮回卷轴此时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心间再次响起那道声音:“我们会再见的。”

跨出去的那只脚在未跨出去,眼前的台阶在消失,卷轴也缓缓合拢,缓缓落在石台上,神魂内视此时原本两座雪山的位置,两颗乳白色的种子,正在茁壮成长着。

或许等种子彻底长成的那天,雪山便会彻底恢复了,一切如梦似幻,仿佛只是一瞬间,又好像一百年,记忆中好像缺失了某些东西,直觉感觉似乎很重要。至此,云落晨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此行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是时候出去了。

按照那人所说,此时我应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这儿,我会再回来的,灰袍老者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云落晨身后,眼中有着难言的震惊,似乎带着一丝颤音开口道:“你……?”

终究没有问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选择放弃”

云落晨率先开口道。老者此时也缓缓收起震惊,轻声“嗯”了一句,然后嘴中念念有词,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的波动,衍化之力疯狂的聚拢,然后出现了一道门。

这是一道金色的门,散发着高贵,古老的气息,看着这道门,云落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道:“跨过这道门,应该就能回去了,不过……我还会回来的!”

云落晨再次深深的看了几眼巨柱,以及卷轴然后缓缓踏入,进而消失不见。

身后的老者看着云落晨的背影,喃喃自语:“怪不得……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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