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功!”小姨的吼声直接有震塌三防工事的劲儿,“你给老娘出来!”
“怎么会这样?不是商量好了吗?我以为都商量好了!”瞿组长一脸尴尬。
周边但凡有点身份的人,七手八脚地拉扯住大校司令员的夫人。一众人偏转过脸,无不鄙视地忽略了北京来的瞿首长的表演,您就装吧!您就演吧。
这回可把大校司令员坑惨了。
屋子客厅里的赵长功大校嘴角抽了抽。
老婆的门外的闹腾,他不是没听见。但他能怎么办?
“情况就是这样!”赵长功憋着个紫的象茄子一样的脸,“盼盼,是姨夫把话说的太满。没成想竟被外星佬拿住软肋。我算是奇怪了,他们怎么知道你的?”
“姨夫!这不怪你啦!”潘盼笑着说,“人家等着你掉到沟里呢。不是你说错话连累到我,只怕是我连累到你了。人家看样子就是冲着我来的!”
“怎么可能?”赵长功大校难以置信。
另一边的看守所中,唐冬任沉浸在意识深处。
“不相信?不自信?还是不愿意相信?”心灵祭祀看着颓然难决的唐冬。
“难以置信!”唐冬说,“我说你们不是真的吧。是我意识中真妄相攻的梦境而已啦!”
“你这人也真是没劲!”心灵祭祀嘟囔着说,“脓包一个!”
“该选择的时候,他自然会选择!”威尔斯笑道,“而且心锚已然在此标定。他这种反应即是为了欺骗我们,又何尝不是为了欺骗自己?”
“哼!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好玩!”心灵祭祀抱怨到。
“是与非的选择根本就不是选择!两善或两恶间的取舍才是选择。”威尔斯说,“是天人永诀,放手让爱人与女儿和别人安逸地生活,还是冒着未知的风险赌博在另一个时空重新相拥、生同衾死同穴?我真的好好奇他们两个人最终的选择的!”
心灵祭祀若有所思,“这才是意识体之间的羁绊吗?”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儿?”唐冬仍然陷入迷乱中。一方面即将执行的死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方面真如幻境中两个超凡的存在说道的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可以明正言顺地在另一个世界和盼盼成为夫妻?
他回忆起盼盼17岁那年,浴室脚垫破了。他假做如常地扔掉它,却故意不及时换新的。等的就是盼盼在浴室滑到,他如愿以偿地目睹了、拥抱了盼盼的酮体。他从不内疚、从不后悔,只是不得已。非如此,如何能破开盼盼那种病态的生理洁癖?
但潘叔叔、他的养父一眼就识破了。
他回忆起盼盼为了缓和他和养父潘教授的关系,莫名其妙地答应了和杨乐的关系。杨乐数年不得进展,借着他和养父潘教授的关系缓和、恢复。高兴的潘盼喝的大醉,也是自己怂恿杨乐开了房间、写了留言,却又被自己三言两语打发走,那一夜是他温柔而有霸道地占有了盼盼。他不后悔、他不内疚,因为在父子关系缓和的同时,他也才知道杨乐的父亲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怎么能容忍一生挚爱的人,去做大仇人家的媳妇?为他们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他怎么能?
潘教授也许看破了、也许没有。
但潘教授老了十年、待到唐冬出事,病危前一刻眼中还充满了愧疚与后悔……
一个人太聪明并不是太好。
聪明人总是活的太累,而两个聪明、而又研修心理学、意识理论的男人,做了师徒、养父子,再加上一个美丽到极致、心灵如水晶一样纯善到极致的小师妹,难免生出许多故事。
唐冬醒了。
第一次,他不愿意醒来。《论意识频谱》的手稿被他一脚踢下大通铺,翻身看了看天已经大亮,他倒头继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