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变色龙在这个词。
“噗!”似乎很是惊讶这样的形容,叶韶华回过头没有再看着纪漠,语气里却是意外地认真,“没想到这么容易被你看穿了啊。那么,冰山美人,是真的吗?”
“你很会察言观色,所以才在我这里碰了钉子而已。”纪漠似乎是在安慰又在解释一般地说道,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终于在叶韶华还想要继续说什么之前车子到达了目的地,他的公寓。纪漠没有问他为什么自己有公寓还要住在学校,为什么有这样的车,只是默默地停下了车,然后拉开车门,一句话都没有说先下了车,然后才绕到一脸诧异的叶韶华面前说:“那么,我先走了。已经把你安全送到了。晚安,叶韶华。”说罢转身就想离开。
叶韶华立刻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下意识地叫住了纪漠:“纪漠……”
“叶公子,关于我是不是冰山美人的问题,我想我自己是没有办法作出客观的结论的,就此放过如何?”前方的纪漠转身,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地说道。
语气里是明显的漠然。
“晚安。”叶韶华也不是不知趣的人,点了点头低声道了一声便算是结束了两人的谈话。
当然,那个时候他们以为这就是彼此全部的交集了。
命运二字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偶然性。
你永远预料不到更猜不到它会给你安排些什么。越是逃避,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也有可能越是无法摆脱也说不定。
有的人一直在你身边,却因为时间太久太理所当然而忽视了他的存在。
有的人的出现不过短暂的时光,却因为他的特殊让你的目光开始偏移。
当然,这是对一般人来说。纪漠显然不能被归于这之中。
她是个骨子里极为固执的人。不愿意改变。也不会为了任何人做出妥协。自然一个很快就被她拆穿的叶韶华,“新人”的惊奇也好新鲜也好她统统都没有发现。
当然,她的冷感并不代表宿舍里另外三个人的冷感。
翁珊珊原本就是那天晚上让她去送叶公子的推动者不说,连被叶韶华甩过的简若然也感慨地说果然还是不能给男人太多甜头要像纪漠这样的才能牢牢拴住目标。至于可怜的薛凝,在两头母狮子的逼迫下,自然只有临时倒戈姑且站到了支持她和叶韶华在一起的那一方。
虽然在纪漠眼里,这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她们不过是想要看到自己这个从没有破过功的没表情的脸上,看到别的东西。倒也不是带有恶意,只是这样目的性很强的想法让她有些厌恶。而从来就不善言辞的纪漠,也不会去尝试澄清她和叶韶华根本没有什么也不会怎样。
不过在那之后纪漠“偶然”碰到叶韶华的机会突然变多了之后,她第一次明白了集体力量打过个人的道理。
比如她一个人去吃饭,能遇到正好一个人吃饭的叶韶华。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能遇到正好也在图书馆学习的叶韶华。甚至连走在路上似乎都不能幸免。
纪漠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身上被安装了什么定位装置。就算是有人通风报信,也不至于这么精准吧……?!
当事人之一的纪漠困扰的时候,叶韶华自然是抓紧了机会制造各种所谓的“偶遇”。以至于在学校里一直以洁身自好为美名的叶公子在一瞬间把他和纪漠两个人的名字都炒成了新闻热点。叶韶华原本在C大就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一枚,加上最近天天和同一个女生一起吃饭一起泡图书馆,自然而然就让人联想到了男女朋友一说。
有认识叶韶华的人闻起来,他也是模棱两可的一句:“革命尚未成功。”打发众人,更是引人遐想。
他知道,以纪漠的性格,是懒得也不会和众人解释的。
叶韶华活到二十四岁,研究生二年级,自然也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他也知道自己给一般人留下的谦谦君子的形象是如何,反而在追起女生来的时候会让被追的女生很受用与他并不激进但是婉转的方式。
他是没有料到,这样的方式放到纪漠身上,一点作用都没有。不管他怎么“巧遇”她,要和她一起吃饭也好看书也好,纪漠都只是淡淡地点头,依旧面无表情地继续自己的事情。虽然看起来是一起,可是从头到尾纪漠就不会看他一眼。仿佛空气一般对待。
不论外面的传言多么越演越烈,她依旧,冰封着自己。
不闻也不问。
叶韶华总是在坐在她旁边看书的时候不自觉地打量着她认真读书的侧脸。明明是会计系的女生,她却总是在做完作业之后抱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哲学系的书籍看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她长发的缝隙照过来,是和她周身气焰相反的温暖,也只有这个瞬间,他觉得这个女生不是那么冰冷的。
她也是,有血有肉的。
简若然曾经不止一次在纪漠不在宿舍的时候和翁珊珊也好薛凝也好说起纪漠的“冰层”。她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是因为是三个人中最厚脸皮想要亲近纪漠的人所以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纪漠对她偶尔行为陡升的躲避。仿佛有那么一条底限,不是碰到了以后会发火抓狂,而是会直接将对你的防备增加一层。
加上她那常年没有笑意的表情,简若然总是能够感觉到一丝寒意。
她们摸不清纪漠的性格和想法,所以也总是在冰层之外小心地徘徊着。
而叶韶华自然不这么想。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纪漠虽然不是烈女,骨子里却是很保守的。所以他放下甚至是抛弃以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以这样几乎有些缠人的方式和她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