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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巧借火山

第二天清晨,大家缓缓地睁开眼。只见蒙加那木山在一片曙色里苏醒过来,初升旭日的丝丝光芒给这禁山披上了一层薄薄清新的外衣。在那四周深谷之中弥漫着缕缕浓雾,那开阔平展的道波湖在晨风中荡漾出道道涟漪。格里那凡等人一踏出墓室,山脚下就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看来这些毛利人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这些逃犯。大家个个眼睛中含着期望望向他,事先并没有商量都凑到巴加内尔身边。巴加内尔理解大家的心情,便说:

“伙计们,我的计划,我的高招儿,首先有一个好处,但失败了也并没有害处,甚至一点也不影响咱们现在的处境!当然,我认个人为我这招儿能成,准能成!”

“到底是什么招儿……”麦克那布斯有些按捺不住了着急地问。

巴加内尔解释说:“毛利人的神禁相对于来咱们说还比较安全。咱们还得让他们相信咱们是遭到了神的惩罚,这样啃骨魔才肯带着他的人回山寨。”

“有道理!”格里那凡说。“那你打算如何让我们遭到惩罚呢?”海伦夫人问。“被天火烧死!只要触犯神灵都是被天火烧死,烧死!”巴加内尔说得特别真切,“现在,天火就在脚底下!咱们只要把它放出来就行了!”

“什么?你想咱们一起来制造一个人工火山?”约翰惊奇地叫道。

“对,人工火山!而且还是一个临时的人工火山!咱们可以掌控它的火势,让它为咱们效劳嘛!听明白了吧?”

“真是高招儿!”少校说,“不错,巴加内尔!”地理学家继续说道:“怎么样?咱们表面上假装被天火烧死了。事实上呢咱们可以躲进卡拉特特的墓室里……”

“在里边呆个三四天,或者是五六天。总之,让那些毛利人对咱们的死毫不怀疑并撤离之后,咱们再出去。”

“倘若他们要爬上来验尸可怎么办呢?”玛丽担心地问。

“那倒不可能!这本来就是神禁的山,天火把犯神禁的人都给烧死了,谁还再敢犯神禁爬上来呢?”巴加内尔分析得头头是道。

“好!我看这样挺好!”格里那凡也表示赞同,“不过,万一有这样的事发生呢,就怕他们见咱们被烧死了也不撤回去,而咱们又在山上弹尽粮绝,山穷水尽。嗯,话又说回来,咱们如果做得特别的话,他们不可能不相信,也不可能不走!”

“那咱们什么时候准备动手呢?”海伦夫人又问。“今晚!”巴加内尔回答地十分干脆,“就在今晚入夜时分!”

麦克那布斯心情激动不已地说:“巴加内尔,你真伟大!我平常虽然从不轻信任何神啊鬼啊,但今天我觉着你准成功!咱们好好修理修理这些野人!痛痛快快地出口气!谁叫他们不信上帝呢!哦,我相信连上帝也会理解咱们,纯粹是迫不得已嘛!”

就这样,巴加内尔的高招儿被大伙认可,决定采用了。

那么现在摆在眼前的现实是:怎么制造人工火山呢?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人能控制住喷出来的岩浆和火焰吗?倘若一旦喷出火来,这个山顶说不定整个会变成灰呢!火山原本就是大自然所具备的力量,人类敢与它抗争吗?

巴加内尔也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些,但他相信只要稍加小心就有可能成功!况且,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做出点样子,让毛利人看看就行了。绝对不愿意真把火山引爆开来。

几乎是一整天漫长的等待。等待让盼望变得越发遥远,焦急使得时间过得特别漫长。

大家甚至是在掰着指头数钟点。出逃的所有准备都做好了。把吃的东西分成3份,装在小包袱里了,另外还有武器弹药等等。大伙则躲在墓室里,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6点。大家饱餐了一顿。

是的,下一餐饭大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吃呢,在这紧张而又忙乱的逃亡中,有谁还能保证吃上什么喝上什么呢。

所以大伙都尽量多吃一些。有一道菜是新西兰的名菜——蒸熟的大田鼠,那是被威尔逊捉来后,司务长加工而成的——大家争先恐后地品尝。而海伦夫人和玛丽却一口也没吃。

伴着黄昏的来临,晚饭结束了。太阳隐隐退去,乌云团团翻涌起来。看来这个迹象像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说话间,只见那边云天之处闪出电光,猝然间撕破沉寂的夜幕。尔后便传来沉闷的雷声,那响声荡彻在整片山野。

真是上苍相助!天助我们也!巴加内尔喜上眉梢,对计划的信心又倍增了不少。毛利人对自然界自身的现象是非常迷信的。他们总是认为:雷声是大神奴衣·阿头的怒吼,闪电是大神生气时的眼神,雷电交加那就是代表大神要惩治犯禁的人了。

8点。整个蒙加那木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天空黑得足可以伸手不见五指。这对实行计划来说确实是个难得的时机。毛利人根本看不到逃亡者的身影,熊熊烈火燃放的火山将给展现他们真实而又可怕的景象。那就趁着这个大好时机赶快动手吧!格里那凡、巴加内尔、麦克那布斯、罗伯尔以及司务长和两个水手都已上阵了。

地点就定在离墓室30步远的地方。这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总而言之不能让卡拉特特的坟墓受到火的威胁,一旦这坟墓被烧毁,那么整个山的“神禁”也就不复存在。

对于这些,巴加内尔内心早就有数了。大伙拔了几根大木桩子,跟着巴加内尔来到确定好的位置上。

在这儿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四周冒着热气。毫无疑问,这是个小喷火口的盖子。

如果将这盖子打开,岩浆自然就会冒出来。之后,他们便开始用木桩撬这块巨石。重量相当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了一个缝,并且是大家一块使劲儿、又利用了杠杆的原理方可才完成。

接下来,他们又为这块巨石挖了一条浅沟,一直通到坡下。目的是给这大石头找一条路。

继续撬动巨石。此时,地面似乎在颤抖,那形势越强烈。站在这儿,就能听到轰轰的蒸气声,同时也能感觉到地下岩熔的在奔腾蹿动。

他们依然镇定地撬着。只见那岩石之下的缝越来越大,好几股热气从喷口冒出直冲向高空,发出可怕的嗤嗤声。最后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大家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同使劲。巨石忽的一下便滚下山坡,随之带来的是引出一路轰隆隆的巨响。刹那间,一股沸腾着的气流哗地一声蹿入高空,紧接着就涌现出沸腾着的泉水和金红色的岩浆。

就这样,天然的一个喷火口被人工打开了。眨眼的空儿,犹如浪潮般的岩浆顺势奔流下山,朝着那毛利人的营地波涛汹涌般地冲荡过去。格里那凡和同伙们则赶紧躲进墓室,时不时地有零散的热水珠打在他们的身上,感觉怪烫的,足有90多度。似乎整个山顶都在颤动,到处是弥漫着呛人的硫磺味,真仿佛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再看那山坡,简直就像是火龙在奔流,岩浆搀和着泥土、树木、山石一起被滚滚而下,把山坳与山谷都填充上红焰和火光。

霎那间就听到毛利人的营地里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怪叫,无情的熔岩把他们一个个都烫得屁滚尿流。山脚下一片狼藉残象。有些反应快的毛利人则飞奔到附近周围的山坡上,触目惊心地望着火山喷发的景象。

在轰然的喷发略为削弱下来时,山脚下的哭喊声响彻成一片。

“‘神禁’啊——‘神禁’啊——‘神禁’啊——”岩浆、石块与热气在继续向外喷发着,好似其它地方的热能和火力都转移到这里来了。

炽热几乎要烤透所有的东西。就连那老鼠都成群结队的都蹿出了洞,东藏西躲地赶紧逃离这危险地带,还抢着有一丝的希望。狂风在疯狂地呼啸,暴雨在倾盆而下,蒙加那木山的夜晚显得极为壮丽;而火山伴随着风雨,把它那种意境发挥得淋漓尽致。

望着喷火口在不断地向四周扩张,格里那凡心如火燎。

其他人此刻的心情也都一样,怀着无法言表的心情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山口。严密的栅栏刚好作为他们一种掩护的工具。早晨。

火山仍在继续喷吐着,黄烟和红焰直拔天际,奔涌不息的岩浆速度极快地流向那山谷。

格里那凡透过栅栏缝隙,目不转睛一刻也不放过紧紧地盯着毛利人的举动。

而此时的毛利人已躲开山脚,并且都撤到周围的高地上去了。山下横七竖八乱七八糟地扔着些被烧焦的尸体。在山寨的边缘上有20多座草棚子被烧坏。现在仍冒着缕缕烟雾。

面对着喷火的蒙加那木山那架势,大多的毛利人都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来,再加上天神的发怒让他们对禁山更加望而却步。

这时,啃骨魔便出现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就是一个很小的细节,也被格里那凡看得一清二楚。只见那啃骨魔走到了山脚下。

只见他伸开两条胳膊,口中还念念有词,神神叨叨地说着些什么,对着山顶坟墓,做出一副鬼脸的姿势。

或许这就是对这山再次“神禁”吧。这过后,毛利人便排着队顺着下山的小路回到他们的山寨中。

格里那凡抑制不信地兴奋告诉同伴:“他们撤啦!他们已回山寨啦!啊,感谢上帝!咱们真的成功啦!我亲爱的海伦!我亲爱的同胞们!咱们胜利啦!……就当作咱们是死一回,今晚再次又复活!离开坟墓,离开这鬼地方!”

大家听了此刻都满心欢喜,那种大难不死的喜悦荡漾在每一个人的胸怀,胜利的喜悦让这些九死一生的逃难者沉浸陶醉在希望的微笑里。

然而,想要逃出这禁山,逃出这野蛮残忍的包围谈何容易!

少校和地理学家痛痛快快地数落着毛利人的可笑滑稽、谩骂着毛利人的可恶野蛮,尽情享受着智慧所带来的欢悦。

是的,大家还要在这里等上一天。

利用这充足的时间正好计划逃走的详细步骤。巴加内尔又拿出那张几经周折都没有舍弃的地图,在上面试图寻找出可靠的路线。讨论一番最后大家一致认为:逃向东边的巴伦特海湾。

巴伦特湾并不太遥远,但是中间经过的路途地带有些地带比较生疏,不过好像荒无人烟。是啊,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只要没有毛利人就行了,荒蛮艰险都不可怕,这些比起毛利人来说还并不算什么!

另外,据他们所知:在东海岸上有传教站,而且那里也没有战争,就是连毛利人的游击队也不会轻易去那儿。

去巴伦特的路大概约有100英里,得走10来天。好在大家谁都不在乎走路。况且到时也可以在传教站停下来歇歇脚。

当然,他们最终还得从巴伦特湾去奥克兰——这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晚上。为了以防万一,再看看山下的动静。没有一个毛利人。

又过了一会儿,夜色渐渐浓重起来,原来那些跳动闪烁着篝火的地方,现在则成了一片黑寂,甚至没有一星火光,也没有半点人声。

看来依此判断,毛利人绝对不会再围上山了。9点。

格里那凡带领着大伙下山了。每个人身上都背上事先打包好的包袱,拿上枪支。约翰和威尔逊走在最前面,边走边进行勘查,稍微有点动静就迅速地让大伙停下来。所以,大家走得格外小心。

走出200英尺后,约翰他俩就到了相对于来说最危险的山坡——前天时,毛利人在此布了散兵线——使大伙都提高了警惕性。

格里那凡手里也捏了一把汗——毛利人可并不是个个都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蒙骗过去,万一他们留了一手又该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走过这段山坡大致需要10分钟左右。

10分钟,对于平常来说,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却变得如此漫长!格里那凡的心一直在扑通扑通不停地跳着。海伦夫人紧抓着丈夫的胳膊,身体感觉不受自己控制似的,颤抖起来。

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着往回退!事到如今,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闯了,只要闯过去就是一条生路。不知是谁不小心踩滑了一块小石头,只看见那哗啦啦滚下坡去。这声响在平常中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此刻在山谷中响开来格外让人紧张。大家全都屏住了深深地呼吸。是的,响声过后并没有听到枪声、没有任何动静,整个山都完全在沉睡着。还有25英尺了!

过了这里就是成片的树林,最起码就有遮挡物了,那样大家走起来也会更安全更放心点儿了。

就是在这种氛围下,这队逃亡者穿越了这段极短的路程。过了这坡还得再翻一道岭——接下去就不属于禁山的范围了,所以要更加小心了。此刻,毛利人说不定会突然蹿出来拿刀杀人呢。又过了10分钟。

约翰带领着大伙向那片树林摸索过去。但是因为夜色太沉重,根本无法看清楚2英尺以外的东西。

却就在这时,约翰隐约听到前面有点动静,于是赶忙往后稍退了几步,并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只见他侧着耳朵来分辨着前方传来的声响,他的同伴们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喘息声。

紧张的空气再次笼罩着大家。过了一会儿。那前方的声响却没再出现。然后,约翰又带队前进了。

片刻之后,他们便进入树林。这片树林很矮,大家不得不猫下腰来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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