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天幕,黑色而深沉,深邃而无尽,竟无一丝光亮。啊,漫天席地的黑暗,铺天盖地一般的冲了下来。将楚飞幼小的身影淹没而去了。
黑夜中仿佛又低低细语,轻轻地敲打在他心头。“我该去往哪里?”
楚飞孤独的站在窗前,目光凝视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心中不断回荡着那如同死刑审判的话语。
“你身上有一种极其强大的封印之力,将你全身静脉和穴位尽数封印了起来。所以你一生都无法在修炼灵术了。”
“你的身世可能不像你所知道的那样简单。也许是你还不了解,但是据我所知。封印之术,乃是西方阴阳师一族的不传之秘。犀牛贺州大陆距离中部盘洲大陆不再一个空间里。会有哪个绝顶的阴阳师能来到先天灵气贫瘠的盘洲大陆,给一个小国的孩子施加如此逆天的封印呢?”
“最重要的事,你身上的封印竟然要以你的精血为养料。所以,只要你活着一天,你身上的血液便会被那封印不断地蚕食着。照这种速度,你应该活不过二十岁。”
楚飞闭着眼睛,心头不断地涌上白胡子老者对他说的这些话。
楚飞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白胡子老者的话就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在楚飞心头,让他仿佛喘不过气来。
“我该怎么办,是继续的留在这里,还是要回到爷爷的身边。算了,算了,怎么样,对于我来说。都是苟且偷生罢了。生也好,死也好,都是上天而定。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假如我真死了,我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吗!”楚飞心里悲戚的想到:“也许,我唯一的牵挂就是爷爷吧,那,那我还是回去吧。就算是死,也要和爷爷死在一起。”楚飞暗暗地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此时正值曦月午夜时分,白如玉盘的月光,倾洒着自己的光辉,普照着大地。借着月光,楚飞悄悄地离开了这座自己住了近二个月的院落。
刚出了大门,楚飞一下子愣住了。自己该往哪里走呢?哪里是回家的路,自己知道吗?也罢,有土便是路,等到了白天看到了生人,问问便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想到这里,楚飞也不管怎样,愣头愣脑的沿着前方走去。这一路磕磕绊绊,才不到半个时辰。楚飞就累得走不动了,不得不在路傍休息了一下。
还没等楚飞坐下,就听见一声略微苍老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离开吗。”
楚飞心里一阵骇然,心里暗想道:“这大晚上怎么还有劫道的呢。”
楚飞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大喊一声是谁,但这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耳熟,随即定睛一看,那人影憧憧,虽然看不太清,但是依稀好像是青衫老人那矮胖的身材。
楚飞害怕的心情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下来,但是对面是青衫老人。面对他,楚飞心里不知怎么,油然而生一股愧疚之意。
“我、我、我想回家。两位师兄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我心里感激不尽。原本还想学习灵术,上可为师门争光,下可为父母报仇。奈何命运多舛,我身上竟然被人种下了封印。就连两位师兄也是无能为力。我命不久矣,只希望在有生之年陪在爷爷身边,希望师兄能够谅解。”楚飞真情实意的对着青衫老人说道。
青衫老人心头也饶是一惊,他原本以为楚飞是个不懂事的小国皇子。所以听到楚飞感应灵气就用了一个多月,心头不免升起怒意。暗地里想楚飞也不过是个只是玩乐,不思进取的小孩罢了。可是今日的一席话,让他开始对面前这个小孩有些刮目想看了。
“这小子还真他娘的有些血气啊。”青衫老人暗笑着。
青衫老人翘着牛鼻子,气哄哄的说道:“谁和你说,我没有办法的。老子能耐大着呢,就看你小子资质如何了。”
楚飞一听到这话,原本死寂的心头,顷刻间升起了一股希望的火焰。“你真的有办法,让我能继续修炼灵术。”楚飞抑制狂跳的心脏,激动地说道。
青衫老人斜眸了楚飞一眼,傲气的说道:“这世间之人大多数人都以为修炼灵术和修炼精神力才是正途。此乃谬论尔!殊不知,这世上还有一种修炼之术,也可也这两大修炼法门相提并论。一旦修炼至大成,也有撼天动地之威力,并领八荒之风范!”
“只不过,这种修炼之法异常艰辛,有可能修灵师付出一倍努力就可以得到的力量。这个修炼之法也许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可以。”青衫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楚飞紧握着拳头,银牙狠咬着嘴唇,目光中发出异样的精光。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几个字:“我不怕。”
看到楚飞年纪虽小,但是毅力和决心极佳。青衫老人心头为之一快。
“好,好,好,难得你有这份决心。这回老子可不管什么族规了。放心,我一定让你学会这套拳法。”青衫老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青衫老人左手朝着楚飞方向一抛,一道几寸长的白光,刺破长空,带着刺耳欲聋的尖啸声,朝着对面的山脉飞去。
“砰”的一声,那白光转眼就没入了山脉之中。青衫老人对着楚飞说道:“刚才那只是个普通的钉子,它现在就在对面的山峰之上。你去将它取回来,记住一定要在明天中午赶回来,否则你就没有资格修炼那套无上的拳法了。”
楚飞也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看了看白光消失的地方。随即甩开大步,摇着臂膀疯,狂的朝着对面的山脉跑去。
“呼、呼、呼。”楚飞不停着迈着大步,急速的奔跑着。这样快速的跑步对他的体力消耗是很快的。慢慢地,楚飞大步变成了小步。
头发上的汗水一边蒸腾着,一边顺着他的脸颊成股的流了下来。带着海盐味道的汗水,流入了他的眼睛,好想是伤口上被盐水撒上了一般。一股不能言表的痛苦,涌上了楚飞的心头。
乏力的感觉贯穿了全身,大腿就像灌了铅水一样。每一步对于楚飞来说,都是十分艰难的。狂跳的心脏,好想一颗即将崩裂的炸弹,下一秒就要炸开一般。
“坚持住,坚持住,我一定可以,为了爷爷,我一定可以。”楚飞在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
一步,一步,又一步。楚飞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眼中的目标不断地靠近着……”。
青衫老人站在原地,眺望这楚飞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转身,就像是艺术雕像一样。
“咳咳咳”白胡子老者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故意咳嗽了几声。
“师兄,你真的要将六道斗王拳传给他。他还是个孩子,能受得了那样的苦。再者说,六道斗王拳修炼方法异常苛刻。第一,要修炼者必须是修灵师,否则修炼者的身体会承受不住那股巨大的压力。第二,修炼者要用各种灵药滋养身体,以求来激发自身最大的潜力。现在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这个孩子累死的。”白胡子老者忧虑的规劝道。
青衫老人收回了目光,背着双手转过身来,气冲冲的说道:“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将他留下来。你知道,他一旦离开这里就是个死。既然是我们教他修炼的灵术,才致使他体内的契约封印的爆发。那这个责任就要由你我来承担。
“算了,不就是六道斗王拳吗,交给他就是了。剩下的路就要看他自己走了。你还是回去研究一下能不能破除他身上封印的办法吧!从现在开始,他修炼事情,你就不用再管了。”青衫老者腆着大肚子,朝着大院的方向走了回去。
那空地之上,独独留下了白胡子老者。他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说道也对,剩下的路,让他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