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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邱云不准备直接碰官府,他知道,一旦进入了那个地方,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会被隔绝起来,有一些东西,绝对不可能看的那么清楚,地方上的事情,比较复杂,监察部虽然是无孔不入,但是他们没有抓捕权,只有查探权,一切都要经过中枢,或者是洪通授权之后才行,这也是邱云想要自己查探一番的原因,他想要通过自己的眼睛看看,迁徙这件事情到底给地方给夷人都带来了什么。

“老爹,您忙呢?”邱云缓缓的走在严曲郊外的田地里面,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然后,他准备找人搭讪一番,想要看看这个严曲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人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总是需要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耳朵去确认一番,邱云更是这样的人,曾经在他当县长的时候,刚刚上任的第一个星期,他几乎都在全县的城区,乡镇,各个局机关还有工厂,企业之间来回的奔波,对于他来说,人类的言语或者可以随着人类的思想而随意的更改,更有可能因为外界的压力而产生巨大的反差,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东西摆在那里,总是不会说假话的,相比较那些下级的报告,邱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小公子,您有什么事?”邱云衣着华贵,面若涂脂,手纤细而白白,显然一看就是没有做过农活的人,当然了,因为修炼的原因,十四岁的邱云此刻和一般的十七八岁的少年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不过因为修炼他有了一种独特的气质,面色温润有君子之风,轻轻摇着手里的折扇,衣佩飘飘,整个人看起是玉树临风,卓尔不群,但是老农虽然恭谨但是却没有太多的阿谀,一般的人态度这让邱云非常的开心,就是要这样,邱云觉得自己才能套的出话来。

“我想问问,那个虎头庄怎么走?听说那里风景不错,我想去看看,不知道老人家可否指点一下路径?”邱云微微一笑,轻轻对老人施礼,问出了一个地名,可是就在邱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老农的脸色变得相当的不好看,本来平和略带微笑的脸上他显献出惊慌失措的神色,甚至有一些恐惧。

“公子如是要游玩,西面的天荡山景色清幽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北面的青羽山也是不错,但是那虎头庄,公子还是不要去为好。”老农显然并不是一般大字不识的农民,邱云看他脸色红堂,手脚粗大,应该也是有修炼的人,甚至可能原先是军人,邱云注意到他右手掌心老茧凝结,而左手手臂上有一道好像刀疤一样的痕迹,这明显是常年持刀持盾留下的痕迹,邱云眼睛一转,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交谈对象。

他之所以会问起这个叫做虎头庄的地方,是因为他前面在城里的茶楼喝茶的时候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一个叫做虎头庄的地方,因为这个庄的庄主刘虎前两天强抢了一个夷人少女回到庄里,引起了夷人暴动,在郡守司马行之大人的极力安抚之下,夷人才退去,而那个刘虎是城内驻守校尉刘元的亲生弟弟,这个人在地方上也是多行不法之事,虽然监察部也对这个人有所关注了,但是总没有抓到他的证据,而且碍于他哥哥也是战功彪炳的大将,所以上面的人对于他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已经两天过去了,可是司马行之还没有将那个夷人少女救出来,城内城外的夷人已经开始有一些涌动不安了,邱云知道,这件事情要是不处理好的话,恐怕会影响韩阳对于这一次夷人迁徙的总体策略。

“呵呵,老丈也是军旅出身的人物何故对那个虎头庄那么惧怕?难道那里还有吃人的猛兽不曾?”邱云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当然是装出来的样子,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问的太着想了,虎头庄在严曲城的东面三十余里的地方,那个地方,风景秀美,有一处湖泊,叫做东水湖,湖面纯洁入镜,四面环山,夏季湖内开满荷花,接天莲杨无穷碧,风景美不胜收,可是这些年,在湖畔多了一个虎头庄之后,那里虽然依旧风景秀美,但是却再没有人敢去了。

“嘿嘿,何止是食人猛兽,那虎头庄简直就是吃人的地狱,我们周围这些庄镇有多少闺女都被那个刘虎祸害了,司马大人是个好官,可是政不干军,那刘虎靠着他哥哥在严曲那是无人敢惹,收拢了一批地痞恶霸,几百人什么也不做就是整天饮酒作乐,霸占了东水湖,不高兴了就出来抢掠一番,简直和强盗无异。”老人义愤填膺,须发皆张的样子显然是对这个刘虎的作为非常的气愤。

邱云淡淡的听着,其实无论在哪个时代,这样的人都不缺,如果自己要是在平常遇见了,那也就是管一管,搞定之后拍拍后面走人而已,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邱云要用这个刘虎来做一个大文章,地方势力是一种无可避免的东西,军队里面,官场上总有一些败类存在,韩阳的政治算是清明的了,这样的问题虽然不少,但是却也都是小打小闹,就好像眼前这个刘虎,他除了强抢名女,圈地霸占,抢掠地方之外,他并没有做太多的错事,至少他没有乱杀人,这一点邱云觉得,他算是做的收敛了,不过错就是错,邱云知道,这种情况,并不是个案,监察部监察百官宗室,但是这样的人,却不是在他们的监察范围之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地方的官吏去处理,所以,这一次的事情既然自己遇见了,那么,总归得给那些少女一个交代,给夷人一个交代。

“小公子好眼力,老丈我当年也是军中勇士,可惜年老只能离开,回到家乡出任村正,可惜啊,这里的事情总归没有军队里面那么爽利,小公子,还是听我一句,那个地方,千万别去的好,否则的话--”老农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显然是对于这个地方是失望透了。

“呵呵,老人家不要担心,那里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在下今天还就要闯一闯了,老人家,如果要是虎头庄倒了,要您出来作证,您可敢?”邱云偷偷的在老人的耳朵旁边问了一句,邱云知道,这件事情,自己不能随意的乱来,地方上的事情和军队征战毕竟是不一样的,军队征战面对的都是对手,所以可以肆意的杀戮,就算是后来的东疆屠杀,其实邱云也没有担上多少的恶名,那些人毕竟是真的作恶多端而且是真的想要造反,那么杀了也就杀了,虽然杀的太快,杀的太多,但是毕竟不是错处。

可是地方上的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虽然说,他手持节钺可以先斩后奏,可是要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就杀人的话,自己这个杀人狂的名头就摘不下来了,而且地方上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韩阳,自然是没有人敢反叛的,但是地方的镇军系统和边军系统毕竟不是同一个系统,虽然都是属于镇南王府管辖,但是地方的镇军一般都是宗族军队,大家守望相助,这也是为什么刘元对于刘虎的作恶多端视而不见的原因。

他手里有五千镇军,虽然力量不大,但是却是一个麻烦,邱云也知道,这些镇军将领在地方上确实多行不法,这也是韩阳军制的一个很麻烦的地方,这些镇军,其实就是预备役了,在平时的时候,守卫地方,在战争的时候随时都可以上前线,邱云知道,这些人虽然是多行不法,但是却还没有造反的资格,但是这个现象让邱云深思,觉得自己似乎要找一个方法去改变一下这样的情况。

王国的军制涉及的东西就太多了,邱云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思维,这种东西要和这个世界上的策士系统结合起来,军制的修改就要变得非常的麻烦,因为策士的能力有限,所以,配给兵士的数量就有区别,而且,在战争之中策士也容易突破,所以战后的兵员调整是一个问题,很多的问题都和现实联系在一起了,所以会变得更加的纠结和麻烦。

“小公子?这--哎,好好的孩子啊,希望那些畜生不要对你下手吧。”老农知道自己拦不住邱云,这样年纪的年轻人最是热血,他只是希望邱云能逃过一劫,其实他没有真正的阻拦的原因也是因为刘虎虽然劫掠,但是却从来不曾乱杀人,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贼人了,但是这种不错,也只是相对而言。

“周处,你听到了么?可有什么感觉?”邱云转身看着自己身后一声不吭的大汉,面无表情的问话,但是和邱云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的周处明白这一次这地方上的这些官员恐怕要遭殃了,邱云越是面无表情就说明他现在心里越是火大,不过这样的人也确实是死不足惜,只是这件事情很麻烦,这个刘虎可杀,其他的人却不能一概而论了,就好像那个刘元,他最多也就是纵容而已,说不上犯错,但是实际上,刘虎会成为地方一害和他的关系颇大,所以如何处置他,也是相当让人纠结的一件事情。

“这刘虎,该死,虎头庄该较至于其他的人,属下愚钝,不懂得怎么处理才是好。”邱云听到周处的回到微微一笑,是啊,这里面的手腕,也只有完政治的人才能耍的滑溜吧,有的时候,邱云真的很不喜欢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解决问题,可是实际上,这种迂回的方式却往往能解决很多看起来是死结的问题,很多的时候,不能正面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倒过来想想就能随意的解决了,既然不能杀,那就换另外一种方式去解决吧。

“呵呵,该杀该剿的我们动手,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吧。”邱云微微一笑,有一些事情,总归是需要去解决的,就好像这个刘虎,自己就算能压住,那之后呢?邱云是不可能放任一个这样的无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以,他必须死,既然他一定要死,那么邱云知道,自己和刘元之间的矛盾就属于不可调和的矛盾了,就算刘元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没有正面和自己对抗,可是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邱云就会心里不爽。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起是可以将刘家连根拔起,但是这样做的话,动荡太大了,他不相信刘元在刘虎这边没有利益在,很多的时候,这种幕后主使,只是没有看到他拿钱而已,其实他弟弟霸占了的东西,和他自己霸占了的东西有什么区别么?利益共享而已,邱云知道,这个刘元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他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溺爱弟弟的兄长而已,这样的伪装让大多数的人没有看到他在这件事情上起到的作用,还有他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的角色。

可是邱云现在痛苦的就是,他不能立刻杀掉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是一个有战功的人,无论什么理由,自己都不能立刻杀了他,更何况这些事情,自己并没有证据,只是靠着自己的猜测而已,这也是这个刘元冷静和狡猾的地方,他将自己隐含在刘虎的背后,就算是出了事情,弟弟也是自己的挡箭牌,这样的人太过可怕了,他的可怕,在于他没有人性,邱云却并不畏惧他,因为这样的人虽然可怕,但是却狭隘的很,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周处,让两个人持我的名帖,请司徒大人还有刘大人到虎头庄,就说我在那里请他们赴宴,恩,就定在一个小时之后吧,去吧,周处,我们走一趟虎头庄。”邱云的嘴角微微扬起,就在这一瞬间里面他已经想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这种政治斗争的老手段,他简直是驾轻就熟了,虽然久不用了,但是依旧是吃饭的家伙,他可没有落下。

“是,少主。”周处微微一愣,然后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亮光,本来他以为邱云要暂时放过这个无赖了,毕竟,他的背后他哥哥的背后可能会有一些很麻的东西,一旦触动了,恐怕对于夷人迁徙造成的影响会更加的恶劣,虽然知道顾全大局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周处的心里还是隐隐约约的有一些失望,在他看来,邱云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在他的手下也很舒服,要是这一次的事情邱云那样处理了,周处会犹豫自己是不是还应该呆在邱云的手下,一个上位者,是不能完完全全的靠着理智来做事的,有的时候,偶尔的感情用事能让别人将他看的更加清楚,也能让别人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可以冲动的,原来自己也是可以愤青的,原来自己也是可以热血的。

而这种热血是可以让人跟随的,是可以让男人激动的,是可以让女人着迷的,而现在的邱云看起来虽然依旧温文尔雅,但是周处却能从他的身上闻到很浓的血腥味,这样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决定要杀人的时候,一个人的身上会暴献出来的气味,邱云是一个强者,而不仅仅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啊,这样的事实,已经完全被所有的人忽略了,就算是整天陪着他的周虎也是一样。

三十里外,虎头庄。

“老七,嘿嘿,昨天的那个夷人妞怎么样?老大上了么?”虎头庄的大门口,两个看门的人正在说着闲话,他们曾经都是在严曲城里面混饭吃的混混,可以说是街上的地皮,不是生产,整天好勇斗狠,后来被虎头庄收编了,现在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啊,想要钱,去抢就是了,想要吃的,去抢就是了,想要女人,去抢就是了,这样的日子让所有人都非常的开心,自然的,刘虎在他们之中的威望也就高了,绝对的说一不二。

“还没有呢,拐子,那个司马大人也真是的,何必和我们大人那么较真呢?不就是一个夷人女人么?能有多么重要啊,他来了两次,老大就犹豫了,现在还没有动她呢,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的到我们啊,咦?我说,拐子,你看看,是不是眼花了?”老七的好像看到了两个人朝着他们的庄子走来,在东水湖边上还有人敢这样明目张当的朝着自己的庄子走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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