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是有那么回事。“许妍淡然一笑。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显然是在欧阳牧意料之外，隐去流露出的一丝不爽，他似乎没什么底气：“现在呢？”
“现在？现在什么？”许妍仍旧是那副表情，似乎并不愿在对方面前表露心迹。
“现在你对我……”欧阳牧不死心。
“师兄，你看过《上山采蘼芜》吗？一首汉乐府。”许妍突然问。
“没有，你知道，我是学工科的，很少读这种文学作品。”
许妍看着眼前繁华点点绿叶葳蕤，流利地把整首诗背了一遍。“听得明白吗？”
“呃，不是特别明白。”欧阳牧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
“没事，只要听懂其中一句就行：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翻译过来就是，新人再好，感觉还是没故人好。知道主人公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悟吗？”许妍怔怔地说，并不看欧阳牧的眼睛。
“不知道。”他再次承认。
“那是因为男女主人公曾经真挚相爱过，后来迫于外力才分开，男子另娶，偶然与前妻相遇，感叹物是人非才有所感叹，我在想如果他们之前没有真心待过彼此，是不会有如此痛彻心扉的情愫的，但我对你的感情不一样。”深深地看着欧阳牧的眼睛，许妍一口气说出了这段话。
“那你的意思是？”欧阳牧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这个比方，但隐隐觉得对方并不打算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的意思是，我之前对你的感情毫无事实基础，我们甚至都没在一起相处过多久，你只是我的一个梦，一个很美好的梦，在这个梦里，你完美无缺，你对我好到让我感动，但人不能老沉浸在梦境里，终归要回到现实，所以想通了这点，你拒绝我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其实我毫无伤害你的意愿。”欧阳牧认真地说。
“我绝对相信，真的。”许妍感激地一笑。
“但是现在……也许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也许是微笑给了他鼓励，欧阳牧鼓足勇气说。
“我不想了。”许妍移开视线，低声说。
这种直截了当的拒绝再次出乎欧阳牧意料，一丝阴云浮上脸颊，他极力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就这么直接的拒绝我？是介意我离过婚吗？”
“不是。”许妍说。
“因为我之前拒绝过你？”欧阳牧只能想到这两个理由。
“也不是。”许妍低头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我只是不想做两次同样的梦罢了，人总应该向前看，应该有新的梦想，对吗？”
“如果我不放弃呢？”欧阳牧突然语气坚定地说。
这下轮到许妍愣住了，她弱弱地问一句，“你的意思是要追我？”
“是。”欧阳牧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如果我还是拒绝你呢？”许妍立马问道。
“我会让你改变想法的。”好有信心的样子。
“师兄，虽然我性格温和好说话，但是我的心也是很硬的，我觉得你希望不大。”许妍干脆也直接地说。
“别这么快就给我判死刑，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欧阳牧说。
“师兄，我真的也不想伤害你，但我也不会因此就愿意和你在一起。”许妍回答。
“我知道。我的回答是，我知道可能最后结局是失败，但我也不会因此就第二次错过你。”欧阳牧模仿许妍的语气说。
许妍抿嘴一笑。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不认识的一串数字。“喂，您好，哪位？”许妍想估计又是推销房子车子奢侈品的，要不就是电话诈骗说她中了房子车子奢侈品的。
“哎，许小姐，你好，我是……”对方顿了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和你见过的，在咖啡馆。”
“咖啡馆……”许妍皱眉，突然想起是昨天相亲的那个清秀斯文的男孩子，她快速瞟了欧阳牧一样，稍压低声音说，“哦呵呵，是你啊，你好。”
“嗯，我今天在加班呢，哪天你方便请你吃饭，昨天招待不周，真是对不住了。”男孩声音透着真诚。
“哪有？是我不好意思中途离开，是我对不起你哟，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吧。”许妍最受不了人家的真诚道歉了，这总会让她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哈，那好，你请客，我买单，可不许跟我推辞哦，上次还是你买的单，搞得我太不好意思了，呵呵。哦，对了，你同事还好吧？”男孩问。
“嗯，没事，他挺好的，已经出院了。”许妍最喜欢这种心细的男声了。
“那就好。那我们到时候再约。我得继续奋战了。还有，记得存下我手机号。”男孩说。许妍忙不好意思地答应。
“他是？拒绝我的原因？”欧阳牧自己都没觉察到自己掩饰不住的紧张神情。
“哪呀？一个相亲对象。”许妍刚一开口就后悔了，好像这回答有点此地无银的感觉？
“相亲？你去相亲了？”欧阳牧皱眉。
“嗯，试试嘛，万一遇到了真命天子呢。”话说许妍对那男孩印象还不错，嘴角不觉微微上扬，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某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