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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疯子

佳聪轻咳一声问道:''哎!你……长发哥哥…..你……你叫甚么名字呀?''四爷懵懵混混的,哪里晓得佳聪说些甚么,佳聪又连问几声,见四爷只呜呜哇哇的,猜他多半听不明白,暗叹一声:“其实可怜的人儿!''又想:''他浑身污渍,周围也污秽满地,不如想法帮他清理下!“想到这,扫眼周遭,总在墙角觅得一根腐朽破帚,待到四爷沉睡,便行清理,约莫半个时辰,才把秽物清到墙角,只找不到泄口,欲行清理四爷身子,又苦于找不到清水,正踌躇间,屋顶传来抽拉之声,一束亮光斜照下来,佳聪知是吃食物件要来,禁不住又大声呼道:''上面的哥哥,姐姐,快救我出去!''只可惜上面人物还是听不见,吊蓝放下,旋即离开,只落得佳聪孑然长叹,待拾起食物,忽想道:''酒水岂不正好擦拭?''想到这,蹑足潜行四爷近前,解开裙钗一角,撕扯开了,蘸了些酒水,要去揩拭四爷垢脸,只手举半空,却又哆嗦不敢前,左思右想,终是咬了咬牙,轻轻揩拭起来,说来也怪,佳聪这般轻揩柔拭,四爷竟似甚为受用,本是狂怒之躯,一时倒也静默契合,佳聪见此,胆子也大起来,摘下髻鎞,顺绺四爷一头污发,想四爷置身此地,总有半年有余,头发早卷曲粘连,想要顺直,谈何容易?

只功夫不负有心之人,至此之后,每日佳聪用酒水擦拭四爷发肤,四爷倒也呜呜哼哼,不再像过去一般狂怒,算这时日,也有七八天之久,这一日,佳聪用酒水洗拭到四爷双足,只四爷闷哼声沉,佳聪知他双足肿胀,疼痛难奈,想要看个仔细,奈何一片漆黑,心中暗叹:''他双脚肿得这般厉害,上面的人也不思救治,却把他扔在这黑窖,真是坏人,我今困于此地也不知时日,哥哥也不来救我!''想到这,又不禁滚出两行热泪……

正期期艾艾,冷不丁四爷咕咚起来:''媳妇儿,媳妇儿,你哭甚么?''佳聪但吃了一惊,蹙眉道:''谁…..谁…..谁是你媳妇儿?…….你....你有媳妇儿啊?''四爷自顾道:''媳妇儿,你哭甚么,谁敢欺负我媳妇…..我宰了他……''佳聪闻此,心中暗道:“原来他错把我当成他媳妇了,这么看此人对媳妇倒是蛮好的,只是他媳妇多半也不知他现落在此,怕是正在苦苦找寻着!''想到这,向着四爷道:“大哥,我….我不是你媳妇儿,你媳妇儿在….在……''话音未了,忽的被四爷一声巨吼中断,接着四爷又暴叫:“贼妇……枉我实心对你……你敢勾结小人害我……贼妇……拿命来……''言毕凶光复现,只做势扑向佳聪,佳聪见此,知他又范失心疯,当下倦在墙角捂耳闭目,待四爷骂得困了,声息渐小,才从掌缝少窥,见四爷昏昏睡去,才又蹑足近前,只叹道:“这人胡天胡地的乱骂,也不知他骂的那个贼妇是谁?难不成是骂他媳妇?''半天也想不明白,忖道:''一会等他醒了,倒要好好问问他!“

''媳妇儿……媳妇儿…..你在哪里呀?…..那个挨千刀的陈孝栋,是个乌龟王八蛋……他给你灌了甚么迷魂汤…….''

昏昏然,佳聪闻得四爷声息,揉揉双眼,才知方才自己亦迷迷糊糊睡着,又听四爷断断续续说道:''媳妇儿…..媳妇儿…..你别信陈孝栋那个王八羔子…..我的伤自有人能医…..''接着又是一通叫骂,大概齐的佳聪听了个七八分明白,心中道:“想必那个叫陈孝栋的与他夫妇二人本是熟络,只因这位大哥受了伤,媳妇受人蛊惑,跟那叫陈孝栋的跑了,扔下这位大哥不管了,可是这大哥怎生又落在此处?''正疑虑间,又听四爷喃喃自语:''彤哥儿….你早忘了师仇未报……还让张浩这小子把我困在此地……你是个有心的……找人医好我…..咱擒了页之臣…….剐了他……好替师父报仇……“佳聪闻此暗自心惊:''是浩长史拘的他?难不成这…..这人是个江洋大道?''这边想着,那边又听四爷叨叨:''野师弟……你耳根恁的软…..尽听姓邢的庸医小话……把我医成这般半死不活……''佳聪听到这更是又惊又怕,暗忖:''他口中说的野师弟,莫不是我五哥哥,我哥哥说五哥哥有个绰号叫''野马'',难道是我五哥哥害他病成这样?''想这许多,一时脑壳都疼,又思:''难道此人真是坏人?可听他絮叨,又似有万千委屈,总叫人觉他可怜,也许中间许多误会呢!''

''媳妇儿….媳妇儿….你莫走......你莫丢下我一个人.''只四爷唏嘘呓语打断佳聪思绪,其实也不知何故,佳聪见到四爷凄状,总生一股悲悯,闻此不禁叹道:''他平时怕也是个痴情的人儿,只他媳妇儿太狠心,竟弃他不顾!''想到这,不知何来勇气,竟应声道:“我…..我没扔下你…..我不在这吗?“说完但觉两颊发烫,虽处昏暗之地,亦不禁低眉颔首闪过,四爷也怪了,佳聪说了许多,不闻不觉,只听这一句,倒两眸放光,口中急切道:''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丢下我呀!呜呜呜…….''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佳聪见此忙近前搂住四爷,轻抚四爷长发轻声慰道:''我没下丢下你,没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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