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才好?正苦恼着的李岚眼角瞄间街尾一家用青砖围着的一个大院子,门口的牌匾上写着“牛市”。院门大开她跟着两个爷俩进了门,对面走来了一个四十来岁,长的精瘦精瘦留着两撇小胡子,穿着绣满福字绸缎的男子迎了上来。先是笑眯眯的对着那两父子说:“客官里边请,不知二位是准备买个什么样的牛呀?”年纪大些的男子道:“许老板,我家想买头壮牛,最好是开春就能下田耕地的。”这口气一听就是想买的,那位许板立刻笑眯了眼:“小喜,快来招呼这两位爷到东边的牛棚里看看。”
“哎!来罗!”一个十二三岁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孩窜了过来招呼着,“两位客官请跟我来?”说完就领着他们向里走。李岚跟在后面听男孩介绍着怎么看牛的年龄,健康呀啥的,跟了半天到有些收获,还知道了什么齐口、角轮什么的专业鉴别术。直到那两父子买好了牛,跟着小喜子去衙门里登记了,李岚还在那转悠没走。
为啥没走,那是因为听刚才小喜子介绍,一头成年的母牛,价格在七两到九两之间,她买不起。溜达间转到到西牛棚,那里是专门买老牛和小牛的地方,老牛一般是屠户买回去杀肉吃的。牛棚里有位十六七岁的伙计正在喂着牛,院子里零星的几个顾客基本上都凑在东牛棚,她在这想听人家问问这边的价格都没人打听。只好清了清嗓子对那伙计道:“这位小哥哥,请问你们这里的小牛是怎么卖的呀?”恶寒芯子二十来岁的人了,叫个十来岁的小伙哥哥真别扭。
喂牛的伙计抬头一看是个穿着黄衫绿裙梳着包包头的小妹妹,听她口气倒是蛮客气的于是也和善的回道:“这位小妹妹,你家想买小牛?”他指着东边的一群小公牛:“这些一般都在四两到五两不等,月份越大的价钱越贵,反之亦然。”
“哦!”四五两的价格倒是还能接受,李岚点了点头:“我知道啦谢谢小哥哥啦!”喂牛的伙计人比较老实,来着牛市也混了快两年了,本来都要升为正式工也就是卖牛去了,就因为嘴巴笨不会讨好人,才被比他晚来一年的小喜子挤了下去。一般买牛的客户问价都会问那些穿着青衫的伙计,没人搭理他这种穿灰袍的。于是他憨憨的抓了抓头说:“不用谢,不用谢。”
“哟!我说你这一个小丫头片子,到我们牛市来作甚?”那精瘦精瘦的许老板本来还以为李岚是同先前买牛的父子是一家人,谁知人家都牵着牛走了,她还在这逛,明显的就不对了。许老板自认有双火眼精金的眼力,今天看走了眼未免有些不高兴:“我们这可不是你们小丫头逛的地儿,一边去,我们这还要做生意哪,别在这捣乱。”
李岚憋了憋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来买牛的。您开着这么大的一家牛市,因为我年纪小就将我往外赶。哪有这么做生意的呀。”虽然有句话叫做店大欺客,但被人这么毫不留情的当面赶人,她的面子上还真有点下不来台。
“嘿!我说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许老板摸了摸右边的小撇胡子:“你不就是去年到威远镖局领你哥哥尸首的,那个李家的小姑娘吗?”说到这话镇上的人大多都有耳闻,那些来买牛的也交头接耳起来:“李镖师的妹妹?听说她哥为了抵上借镖局的五十两银,给她嫂子买吊命人参的账,才接送往京城的镖的。谁知竖着押镖横着回来的,当时基本上是全军覆没呀,死了十来个人呢!李镖师那身后世还是威远镖局好心散了家财,挤给她们家五两银才办好的吗呢?”另一个人道:“好像他们家就剩这个姑娘是最大的了,李镖师的几个儿女还小呢。可怜呀这么小的丫头就要顶起门户啦!”
“你们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了。还有两个侄儿一个侄女要养吧,你小小年纪能把他们都拉拔大了就不错了。早点家去吧,我们这是做生意的,可不是做善事的。有钱随时欢迎,没钱就莫要进来啦!”许老板摆了摆衣袖,做出了一副送客的模样。李岚兜里没那么多钱,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出了牛市的大门。还没走远呢就听那势力的许老板,对着站在门旁做门房打扮的老头子训道:“吴老儿,以后看门可要看看好,别啥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门房老儿弯腰点头应道:“是是是!小老儿下次一定将眼睛放放亮些……”李岚咬了咬牙,捏着拳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有感觉,恨恨的大步向市场走去。由于出来的时间长了,这下哪都没有停顿,一口气买了四根猪大腿上的骨头,称了两斤肉又快步走到粮铺称了十斤上好的白面,领着送货的伙计回了摊子。收拾好东西,领着云轩去对面吃了两小碗云吞,又打包了一小碗这才往家赶。
云轩吃这四文钱一小碗的云吞肉疼得要命,但看着姑姑沉着的脸还算有眼力劲的没有开口嫌败家。李岚推着推车,心里堵得慌,谁说我养不活他们兄妹三个的,我不但要将他们健健康康的养大,还要让他们兄弟两去读书,圣人不是说了嘛,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轩哥儿,这两年要你们跟着姑姑吃苦了,最迟后年我保证一定会送你们去读书的。”
云轩咧了咧嘴对她道:“姑姑我不苦,我是哥哥照顾弟弟妹妹是应该的,倒是因为我们拖累了姑姑了。”说到着红了红眼睛:“我读不读书无所谓,等过两年家里宽裕了些让弟弟去吧。他比我脑袋瓜聪明,说话也有条理,是块读书的料。”
今天李岚道街上转了一圈,还好都是繁体字,店铺招牌上的字她基本上都认得。等回去有空了先教他们哥两认识几个简单的子,等下次来买了东西再去买本三字经,给他们启蒙。“好我们从明天开始天天来镇上摆摊,争取在过年前多赚些钱,你看怎么样?”云轩点点头:“好,平时镇上的人虽然没今天多,但也有人经常在那卖吃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