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吃饭,不料秦述却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道,“很想出去?”
“对啊,你看我都躺在棺材里……”说到这里,她看见秦述黑脸,连忙又改口,“我都躺了这么久了,身体都快僵了,现在还要让我躺着,不是活受罪吗?”
秦述似乎沉思了片刻,说道,“你先忍两天,后天让你出去走走好吗?”
虽然还是有些不满意,但难得秦述肯让步,只得点了点头,“好吧。”
秦述见她不开心的模样,又道,“我让人找些你喜欢看的书送过来给你解闷,对了,你不是喜欢临字吗?送些名家的字帖过来给你可好?”
云木香的眼睛亮了亮,“好啊,你来教我吗?”
秦述看着她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应道,“嗯。”
云木香因为挺迷恋临字,加上秦述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过来陪她,所以这两天过的并不算难熬,鉴于她这两天挺老实的,秦述第三天便兑现对她的承诺,同意带她出去走走。
红蔻在秦述的授意下左一件衣服右一件衣服的往她身上套,她抗议无果后只得沉默着接收。任由红蔻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伤口帮她穿衣,自己便无聊的胡思乱想起来。
想着想着,她突然问在旁边等着的秦述道,“秦述,你朝里有没有哪个大臣的儿子有虐待妻妾的癖好?”
秦述想了想,说道,“刑部张元林的儿子张厉倒是听说有这种癖好。”
“哦……”云木香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哪天有机会能让我见见他吗?”
“可以,他也在朝中任职,经常进宫。”秦述很爽快的答应了,又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会想见他?”
云木香笑了笑,“就是好奇呀。”
“只是好奇?”秦述的唇角勾了勾,目光里满是不信的审视着她。
“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她在秦述耳边小声道,“其实我可能本来是要嫁给他的,如果你没有娶我的话。”
“哦?”秦述闻言反而笑了笑,只是这‘哦’的语调云木香一听就知道他不高兴了,她吓的一个哆嗦。秦述摸了摸她的脸,说道,“我还是觉得,现在你不太适合乱走动,再过两天吧。”
云木香连忙道,“不行,你都答应我了,不可以反悔!”
秦述对她笑的很温和,“孤是为了皇后的身体考虑。”
连自称都改了,看来是气的很厉害了,云木香见硬的不行,只得来软的,扯住秦述的袖子晃了晃,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又不愿意嫁给他,他那么变态……不对,你比他更变态……”见秦述的脸更黑,她急忙道,“我就喜欢你的变态来着!”
见自己越说越错,她烦躁道,“反正我谁都不愿意嫁,就愿意嫁给你!”
说完半天不见秦述回应她,他只是静静看着她。半晌,突然一笑,帮她系好披风的结,说道,“走吧。”
云木香出门的时候,应少清看了她好几眼。她表示十分理解,虽然秦述对外封锁消息只说她生病了,但应少清是什么都知道的,他也算是看着她死的,结果明明死去的人现在又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换了谁不得受些惊吓?倒是应少清看了几眼后,竟对她笑了笑,让她不由感叹,古人的定力正好,要是她非得吓的癫狂了。
云木香被秦述小心的扶着,边走边与他闲聊。他们走得很慢,云木香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走的很慢,稍微一快了便会扯着伤口疼。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秦述受过的那些,有些心虚的问道,“秦述,你以前是不是很恨我?”
“还好。”秦述语气淡淡的说道。
“还好是个什么样的程度呢?”她尽量让脸上挂着笑说道。
秦述也对她笑了笑,边抚摸着她的脸边说道,“还好就是不怎么恨,但是每次见着你就想将你挫骨扬灰。”
云木香看着他呵呵干笑了两声,心道,这还叫不怎么恨?
“那……”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道,“你现在还恨我吗?”
秦述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香儿觉得呢?”
云木香又是一个哆嗦,怎么每次听见秦述叫她的名字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她的脸抽搐了两下,好不容易恢复了定力,她厚着脸皮笑眯眯的说道
,“你现在当然是很爱我了喽……”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还在不停的打鼓,秦述现在对她好是因为知道她不是原来的云木香,万一他知道他受的伤归根到底还是她造成的不知道会怎么样生气呢。
“对了,皇上答应给我雕个玉器可别忘了。”她转移话题道。
秦述点点头,帮她拢了拢衣服,“好。”
“你这次不准雕小狗,给我雕只貔貅,聚财!嘿嘿嘿。”她边说着边美滋滋的笑了起来。秦述瞧着她没出息的模样,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噙着柔和的笑,“好。”
云木香抬眼看了看他,说道,“皇上以后生气也不准摔我的东西。”她顿了顿,说道,“要摔也只准摔不值钱的。”
秦述挑了挑眉,说道,“摔不值钱的你不长记性。”
“你!”云木香刚想生气,便看见宁伏伽迎面走了上来,她立刻闭了嘴,看着她走了过来。
宁伏伽走到他们面前行了礼,说道,“皇后娘娘病了好些日子,不知近来凤体如何了?”
“宁小姐放心,我凤体很好,而且会越来越好的。”她笑容灿烂的说道,以前觉得自己跟秦述不可能才一直放任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但现在既然决定留下来,她才不会再让宁伏伽钻到空子。
红蔻与茯苓听见她的话,都忍不住在后面偷偷笑了笑。
宁伏伽倒是有些诧异,许久没见云木香如此战斗力十足的模样了,前段时间总是蔫蔫的的。她见秦述扶着云木香的样子,眼中有些不快道,“那娘娘怎么还要皇上扶着呢?”
云木香挑眉,“彰显我们俩感情好!那什么来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郎情妾意。”
在听不出她话里头浓浓的敌意宁伏伽就是傻子了,她轻轻哼了一声,扬起嘴角笑了笑,转而对秦述道,“皇上最近整治了广宗县的贪赃风气,以往广宗县的猖獗劲儿连先皇都不只从何下手,却被皇上给轻易解决了,父亲跟我说别的大人都说皇上是雷霆手段,对皇上赞不绝口呢。”
秦述面容丝毫没有应为她的夸赞而有所变化,只是语气淡淡道,“宁大人谬赞了。”
宁伏伽走到秦述身边,说道,“父亲说皇上近来对朝堂之事异常勤勉,担心皇上龙体吃不消,让哥哥从罗阳州那边送了些鹿茸过来呈献给皇上。”说着对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连忙把东西递了过来,跟在秦述身后的应少清上前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