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府邸(帝都)
五进五出的大宅子,秋至寒夜,宅子内风景却是别具一格,只有少许树叶染上了秋风。
立在寒风之中,手指能触及到的樟木台上放置着一杯棕色的液体,淡淡的酒香味从杯中透了出来,他修长的手指触及杯身,顷刻之间杯底已空。
酒劲上来,他蹙眉,一道清脆的手机铃声撕裂了沉寂的夜。
“少爷,那女孩七年前虽然去过新西兰,但是出入境记录显示只在那里呆了2个多月。”
他握着电话,其实在这通电话之前不是没有做足心理准备,只是真的听见了结果,压不住的怅然若失借着酒精在他身体里面弥漫开来。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淡淡的开口说道,“知道了,”
他不是一个信命的人,不过在这件事上,年辰澈明白在当一个被命运玩弄的棋子时,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奈。
高浓度的酒精顺着他的喉咙缓缓而下,带着一阵让人身心舒畅的灼热。“阿汉,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吧?”
“是。”电话那头声音是训练有素的干练。
“你们都回来吧。”
他忽然笑了,再未多言挂断了电话。
七年前,他在老祖宗跟前保证,为期七年,他年辰澈不费年家一兵一卒,一定能把人给找到,那时候的他多么不可一世,满腔热血。
七年过去了,他整整找了她七年,这七年里,他步步为营,在七大家的势力之下,闯出了一点成绩,其中过程的艰辛他虽从不与人提及,不过跟在他身边的人也都是知道,他每迈出的一步有多惊险。
然而他从来不是一个迷恋于权利的男人。
开始的闯劲是因为她,而后来,大多是身不由己。毕竟身旁跟着的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些人都为了他的事业流过血。
所以时至今日,他便被死死的架在了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上。
甚至有多次与对家抢夺地盘时,与死神插身而过,最近的一处伤口,是在离心脏2cm的位置,医生说幸好他走运。
幸好,他又太多次这样的幸好,因此他不止一次的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用了太多的幸运,所以才会在她的事情上,才会久久没有一丝进展。
喝完最后一口酒,他身心疲惫的静靠在沙发上,不多久,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少爷,家主的电话。”张忠恭敬地递上手机。
张忠跟着上代的家主在商海沉浮也有30余年,对外他向来是令人忌惮的‘张老’,对内也是不卑不亢,进退得体的老人。
可任凭这样,在面对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时,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世人知道,如今天下七分,所有的政商权益全部锁死在‘七大家’的手中,但是这位少年却有本事,把这七分的天,在不靠年家势力的情况下硬生生撕出一道口子,占据一席之地。
其中的艰辛和曲折,旁人或许还不清楚,但是作为年家对外话事人的张忠,却是明白的。
因为他手中折杀过无数个像少年这种一腔热血,异想天开的年轻人。
虎口夺食,均分七大家的利益,在世人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他眼前的年轻人却实实在在的做到了。
其中过程他不仅有所耳闻,在几次小范围的较量中他也知道这看似随心随欲少年的铁血手段和魄力,不是常人能及的。
年辰澈抬眼,看见来人之后,低着头浅浅的笑着接过电话。
“三天后到英德报道。”
电话简明扼要,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
最后一天了,原来这世上不止他一人在掐着时间算着日子,年子邑也从来没有松懈过。
他侧头看向张总,神情淡淡的笑了笑说,“看来,又要麻烦您了。”
张忠低身接过电话,声音低沉的回,“不敢这么说的。这也是我分内的事。”
年辰澈不置可否,起身拿起酒瓶,轻轻晃动着瓶中的液体笑道,“忠叔是越发的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