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扼然,再定神一看,果然,那张粉脸上没有平时常见的那颗珠砂痣,他当下知道自己真是误会了,脸刷的一下红得厉害。
梅洛兰和司竹见他如此,又都笑了起来。
“如何,本宫没有说错吧?”
卫斯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别向其他方向,不敢应对。
梅洛兰见他如此,也觉得不该再过分取笑他了,而是说了一句:“卫公子,睛若有不对的地方,本宫在这替她向你道歉了。你刚才也说了,若本宫说得在理,便不再追究此事。依本宫之见,此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卫斯吃了闷亏,只得点头应下。他心里暗暗佩服起梅洛兰来,年方几岁的她,已经有如此的能力,轻易之间就化解了矛盾。
梅洛睛与施若琳赶回了她在相国寺所居住的听雨居,宫女们见梅洛睛这副模样,都吓得不知所措。梅洛睛见她们这样子,觉得心烦,便不让她们侍候,只留施若琳在身边。此时梅洛睛已经是冻得受不了了,施若琳赶紧帮她弄来热水,让她泡上暖和暖和。
过了许久,梅洛睛的身子才慢慢地恢复了过来。虽然不再发抖,但她却觉得头痛得厉害,又似有些涨热。施若琳也觉得她的脸红得厉害,用小手轻轻一探,吓了一跳。
“公主,你发烧了,我这就去请大夫来。”施若琳扶着她躺了下来,又帮她盖上被子后,便匆匆地走出听雨居。
回宫里请御医是来不及了,可又不知道要去那里请大夫。施若琳心想着,找相国寺主持,他应该知道,便火烧屁股般地往那里赶了去。
梅洛睛头越涨越痛,她痛得闷哼了一声。心里又一次怪起卫斯来:可恶,如果他乖乖地让推入溪中,自己会受这种风寒之苦吗?不行,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因为心里愤愤不平,这头是越涨得厉害了,更是恍惚了。
正恍惚间,一双冰冷的手在她的额上探了探。梅洛睛以为施若琳这么快就回来了,忙睁开了双眼,一看,却是颜烈。
“是你?你来干什么?”梅洛睛有些不快,她不想让颜烈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总觉得这会让他找到了取笑她的借口。
果然颜烈黝黑深邃的眼睛有着浓浓的戏意,开口便是:“自作自受。”
“小师叔如果是来看睛笑话的,那现在已经看到了,请回吧。”梅洛睛是怒火突冒,气歪了嘴巴。
颜烈却是玩味般地“哦”的一声,然后却是一声的玩味的哧笑:“你真的要我回去。”
“没错,打那来,回那去。总之这屋子小,容不少小师叔这样的大人物。”
“梅洛睛,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颜烈听了她的气话后,非但没有走的意思,反而是沿着她的床边坐了下来,还伸手进去被子里面,捉住了她的小手,把起脉来。
梅洛睛生气得很,想甩开他,却让他死死扣住。原本就因为发烧而红得厉害的脸此刻更是憋得发紫。
“放开。”
“别动。”
“你捉得本宫的手好痛。”
“谁叫你乱动的。都烧成这样,还不能安份一点,别动。”颜烈话说间,又伸手在她额头上又探了一次。
他放开了梅洛睛,站了起来,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颗药丸。然后他又端了一碗水,站在床前,横眉倒竖地对着梅洛睛生硬地下了命令。
“坐起来。”
梅洛睛虽然怕他,却也受不了他这副态度。她冷哼了一声,非但没有坐起来,反而转了个身子,背向他。
“梅洛睛,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颜烈脸色渐渐有些不好看。
梅洛睛听得出他声音里面有着很浓的威摄,这让她想起了初识他时,让他扔了出去的事情。她心里有些忌惮,只得又转过身来,却仍没有坐起来。
“小师叔,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嘟着小嘴,怒目相向。
颜烈这会是失去了耐心,他将碗放在床头,一把将她拖了出来。他的手用力将她的头夹住,趁着梅洛睛挣扎的时将药丸喂进了她的嘴里。然后,又拿起了碗,灌着她喝了下去。
梅洛睛突然让拖了出来,已经是紧张得很,又莫明被喂药,更是吓得不轻,她是拼命地挣扎,却丝毫不起作用。直到颜烈将整碗水全部灌下,直到她将药丸完全吞下,她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颜烈终于放开了她,他看着她一副狼狈,还满脸的戒备与害怕时,突然放声朗朗大笑起来。
“颜烈,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这会,她已经顾不得什么礼法与忌惮了,就想弄清楚她刚刚让喂了什么。
“梅洛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颜烈却不想明说,而是笑得有些阴森森的。
“可恶。”梅洛睛这会是恼得很,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被灌了什么药,会不会有事,这心是又怕又恼。她随手拿起了枕头,向颜烈砸了过去。
颜烈轻松地接住了,看着她,眼底浮起了报复的快感。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看到梅洛睛的狼狈样,还是借机报复了她平时对他的不敬。总之,他此刻心情是好极了。
他将枕头扔了回去,突然冷着脸说道:“梅洛睛,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少去惹卫斯,如果你再敢去惹他,我饶不了你。”
卫斯对于他是什么?不过也只是他大师兄的徒弟而已,他与他同岁,之前在大师兄那里居住时,倒是与卫斯有点交情。不过,也只是尔尔而已,还没有到这种关心备至的程度。他,其实只是不想让梅洛睛与卫斯走得太近,究其原因,一时还不太清楚。总之,只是感觉,感觉很不爽,如此而已。
他颜烈,向来都是这样,任性妄为。
梅洛睛当然不会知道颜烈的想法,不过,她倒是让他给吓住了。愣坐着,也不说话,直到颜烈离开后,她才又狠狠地将枕头砸在地上。
“颜烈,本宫跟你没完。”
施若琳带着光头大夫回来时,见室内一片狼籍,吓了一跳。但见梅洛睛正缩卷着身子窝在被子里,才又放下心来。她以为,肯定是公主刚刚自个难受发了脾气而已。
光头大夫给梅洛睛把脉,惊讶地发现,她的烧退了。
这时,施若琳在桌子上看到一张处方,她拿给光头大夫看。大夫一看,又是一阵惊叹,这药方正是给退了烧的梅洛睛所准备。
施若琳有些疑惑,看样子,在她离开的时候,有人来过,是那个人帮公主冶的病。
难道说,这一屋的狼籍,正是那个人的杰作?还是说,那个人有让公主失控的本事?如果真是那样,那可真得好好见识一下。
光头大夫走后不久,梅洛兰带着司竹与卫斯也来到了听雨居。
施若琳一看卫斯也来到时,吃惊不已,指着他,“你怎么下来的?”
“我怎么下来的?哼,就这么下来的。”卫斯一见到她,想起了她帮梅洛睛恶整他的事情,又是满腹的恼火。
施若琳让呛到,气得圆瞪着双眼,大有再将他吊起来之感。她如梅洛睛一样,也是不讲道理的,总觉得现在梅洛睛会生病,就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