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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单车青春(上)

我考上的应南高级中学,虽然不是重点中学但在四所农村中最好的,离我家也是最近的,多少给了我一些安慰。学校坐落在应南镇东郊田地里。有一栋教学楼,一栋宿舍楼。食堂是瓦房,还有一个造价2万多的亭子,我怎么看怎么不值。总得来说还算不错,有地方学习、有地方吃饭、有地方睡觉。

学校三个年级只有高一分快慢班。快班班分班依据就是高考成绩。高一总共8个班,7班和8班属于快班。我被分在高7班,后来教数学的屈老怪非说我是靠关系进来的。我500多分的成绩,110多分以上的语数成绩还进不来。

高中一二年级每周休息一天,高三是两个星期休息一天。上高中后我换了新坐骑,一辆新的吉安特。这辆自行车400多呢!在我们农村自行车市场属于高档产品。价格贵的名牌自然品质好,每次去上学不管是顶风还是顺风行驶都很轻便。它陪伴我度过了三年快乐时光。

每一年级都会有一位老师留在我的记忆中,高一这位屈老怪当时实在是遭人恨。现在没什么印象了,也许是乐天派的我从来不恨人。

老屈脑子可能出了毛病,课堂上经常一惊一乍的。他讲课情景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学习函数,先把上节课合集复习一下。听着!这时老屈大声发出两个字。他怎么就这么笨,你们这一群猪都是托谁进这个班的。长的好有什么用你就是一个花瓶。接下来老屈让所有人只能看黑板不能看书。讲着讲着大声一吼开始骂街,基本上都是骂空。上这么多年学第一次遇见这样的老怪。

老怪讲课喜怒无常,惩罚学生更是别出心裁。有一次一个在网吧包夜的同学在他的课上睡觉。老屈悄悄走到他身后,双手交叉然后打过去,嘴里还念叨‘‘降龙摆尾’’。其他同学自然哈哈大笑,被惊醒的同学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笑。这下老屈怒了,瞪着他说‘‘你来学个屁,给我滚。’’骂完后还不解气,走上讲台继续炮轰全班所有人。他的经典动作,右手在左脑袋上来回徘徊,边做动作边念口诀。‘’没有理性思维,你学个屁数学,思维、思维。‘’这么滑稽可笑的样子那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这时校长从教室经过,老屈立刻换了副嘴脸。‘‘同学们今天课就讲到这,有不懂的现在可以提问。一遍不懂讲两遍讲到会为止。"校长微笑离开。

老屈心情好的时候还是能和我们正常交流的。讲课不抄教案也能写一黑板公式,解决几个复杂的问题。听说他老婆也是老师,还有一个考上清华的孩子。真看不出老屈这样的人品,还能有这样的好事。也不知道传说是真的是假的。

高中的生活即充实又紧张,每个星期六休息一天。又到了星期天,一大早我吃完饭就去镇上理发。我准备换个头型,剪一个传说中的毛寸。男老板亲自操刀,他左剪又剪,然后理一下再剪。把头发上修下修最后有了初形。我一看不错,比平头酷多了。他问我吹不吹头,我以为他没有生意想留住我这个回头客,免费服务呢!以前来也不知道吹头要钱。其他理发店都不要钱,剪完后他非要多收我一块钱。我也不能吃亏就又要回五毛。

高中三年领了4次成绩单,只有一次我记得最清楚。那天夜里二点多我被狗叫声吵醒,起来看到厨房的灯亮了。直觉告诉我有小偷,村里有好几户人家失窃。我到厨房检查了一下什么也没丢。本来也没什么值得丢的东西,都是些盐、醋什么的,色拉油都没敢放。回到床上我一觉睡到天亮。

高中时领成绩单再也没有小学时的激动与兴奋,那张称为奖状的纸再也没有诱惑力。教室里三个一堆、五个一群谈论成绩,听说只发书不发成绩,大家都很高兴。可事实与传言相反只发了成绩没发书。我把成绩带回家后才打开,终于考到400多分。正巧表哥来走亲戚给我爸带来鱼和奶。我最盼望农村的亲戚到我家来,每次来都带好吃的。比我城市的好几家亲戚大方多了。

高二时开始分班了,早就对理科失去兴趣的我毫不犹豫选择文科。文科好处就是不用动脑子,记性不好也不要紧。只是考不出高分。文科选择题比重大,对知识熟悉但背不下来,只做选择题大题能发挥多少发挥多少,考试100分左右不是难事。学物理、化学不行,不进行题海战术50分也考不到。

武~是我小学同学,我在高中时才正真了解他。他告诉我他喜欢我班一个留级生林~。我观察一下该女生相貌平平,身材却出奇的好,再加上乌黑的披肩发,从背影来看绝对是个美女。不过声音太娇气了,武~追求几次没追上。我真替武~不平,武~也还不错,为人正派心地善良。又非说他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家里太穷了。当时穷的还住土坯房呢!城市小盆友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土坯房,简单的说就是1980年以前农村住的房子。

大郎是我高中时期的一个重要人物。大郎很像当时正火的春哥,可我从来也没听大郎唱过歌。不过他知道很多女性知识是我所仰慕的。什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都是他给我解释的。因此我对他是很尊敬的。

大郎很厌学每个星期都请假提前一天回家。他在班里除了同桌外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因此他很无聊,无聊的时候他就租书看,据我所知他那些女性知识都是这个时候积累的。这些书也为我们的夜谈会提供坚实理论基础。

这学期我们从学校搬到外面民房住,据说这里以前住的都是女生。房东怕他们领男人过夜,就把他们撵走了。大郎和我住一屋,每天我们都聊到十一点多。大郎白天不听课正好晚上死熬白天死睡,把我也带坏了。

那两天下过雨路滑,我们便走农那民地里,走了几天被人发现了。那天我独自回去看到一个村妇正在骂街。幸好我没走她家地里,那村妇看见我就骂:都上个屁学,老师叫你踩人家地,连小学生都不如。我假装没听见到宿舍带耳机听歌。村妇骂累了就走了。几天愤怒都骂我太不公平了,其他人回来后我把村妇的话学给他们听。后来我们就再也不从地里走了(下雨天除外)。

大郎喜欢吃羊肉面条,我也是。星期六中午我们去镇上那家老字号吃面。女老板见了我大惊:"乖乖,脸上疙瘩好了,还吃羊肉面吧!"对"我说道。大郎要了6根豆筋,我发现身上有一毛钱就也要了一根。女老板端上来8根豆筋说:"饶你们一根,一人四根。"我感谢老板真会分呀!大郎最怕吃亏,他就吃了五根,我吃三根。

吃完饭大郎提议去阳光书吧,阳光书吧是高一物理老师王全解的书店。因为他讲课的时候极力推荐他的全解,因此人送外号王全解。书吧又进了新书,大郎看到他一直想要的书《坏蛋是怎样练成的》全集。把大郎激动的拿着书颤抖,最后以身上只剩一毛钱的代价,用十七块五毛钱买下了他。很明显最大的收益者应该是我,因为可以不花一分钱看完它。

武~没事都我们宿舍聊天总是话题总是离不开林~,林~学的是半文半理。一门化学一门地理。武~经常问我,林~学习怎么样,和其他男生说过话吗!我又不是他的奸细,谁平时没有事注意她。我敷衍他几句让他放心,林~喜欢打篮球的运动型男生,从不打篮球的武~跟着宿舍篮球打的最好,和我同村按辈分叫我小叔的大红学习打篮球。大红篮球打的不错,虽然身高没优势但反应敏捷、弹跳力好。同样身高不占优势的武~在名师指导下,也能进几个球。就是打完篮球腰酸背疼,他归结的原因是缺钙,他开始吃钙片、喝奶、吃鸡蛋、晒太阳。一个月下来篮球没进步,人吃的又黑又壮。

看着武~为了爱情这么豁得出去,我被他真情所感动,我不能让他抱憾终身我得帮帮他。保媒拉线我是有经验的,我家在西南山区有个亲戚就是干这一行的,他把他们那的大姑娘介绍到我们发达的华北平原农村。往大了说促进了边远地区与内地的交流,少数民族与汉族的交流。往小了说解决很多男女个人问题,让山区贫困人口享受到现代文明的成果。多么伟大而有意义的事情,没干几天政府不让干了。我亲戚后来回忆说:我没给他们提成,他们看我挣钱了眼红。好再我给朋友出点子不收钱,没人会嫉妒我。

武~在外形、爱好上已经达到林~要求,接下来要在思想上展开攻势。写情书未必有效,写的再好万一打动不了她。她是留级生,比我们都大一岁。成绩也是能考上大专的,她要是想到大学找更好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怎么才能言简意赅的即表达出武~对他的爱,又让她有一种危机意识呢!翻看历史书时无意中看到我无聊时画的漫画。对了可以用漫画传情。我画了两条结婚的龙,并且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活了一百岁终于结婚了。下联是:活了101岁终于嫁出去了。横批是:百年好合。我把我的创意教给武~,武~按照我的办法给林~送过漫画。两个人很快热恋了,毕业时林~为了爱情放弃上大学的机会,跟着武~到大城市打工。他们结婚的时候请我去喝喜酒,我没敢去,怕份子钱给少了不让我吃饭。

生活单调的就如同一张白纸,每天都是学校-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在学校无聊的时候我就画点画,班里有好几个学美术的艺术生。艺考对文化分要求较低,专业分合格轻而易举就能考上艺校。这也算高考的一条捷径,就是艺术类院校学费贼高,专业考试还要去南都。不过学好了以后收入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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