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陆夕瑶。他们因为陆夕瑶争吵,她明确地告诉他,在她和陆夕瑶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他被陆夕瑶的一个电话叫走了。
她和他闹,他从来都不理会,最后一次,她想要离开A市回到Z市,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易北辰干脆把她关了起来,不给她钱,也没收了她的手机,不许她往外面打电话,那个男人的****让她愤怒而害怕。
她的大学专业是表演,可是因为易北辰不喜欢,她被调剂到和他一样的商学院。她一忍再忍,她有点怕他,根本不敢和他大吵,可有时候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真正让他们彻底决裂的是她被关起来半个月以后的那一天。
她受不了了,从二楼跳下去,结果扭伤了脚。
那天她躺在床上哭得稀里哗啦苦苦哀求他放她离开,她同他保证,她绝对不会在他的父母面前乱说话而且也不会说他们分手是因为陆夕瑶,因为据她所知,易家的两个老人好像一直都不喜欢陆夕瑶,也很反感易北辰和陆夕瑶走得近。
可即便是那样,易北辰还是冷冷地拒绝了她,就是在那一天,她在心里对他仅存的那一点好感也都破灭了。
陈叔迟疑了一下,声音低下去,“这件事我还没通知陆小姐。”
“是吗?”夏婉月说起话来仍旧阴阳怪气,“用不用我帮忙通知一下?”她说着拿起电话来,假装要拨号。但其实她的手机里根本没有陆夕瑶的电话,讨厌那个女人,根本连在手机里存她的名字的意愿都没有。
陈叔看看她,又看看她的手机,迟疑了许久,这才不得不开口,“夏小姐,这件事暂时还不能通知陆小姐。”
夏婉月听得有些迷惑。
陈叔只好继续解释,“其实知道少爷具体行程的人很少,而且能够让少爷摆脱保镖单独出去的……这绝不是一场普通的车祸,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太过声张。”
夏婉月把手机放了回去。陈叔是站在易家老人一边的,和易家老人一样,不太喜欢易北辰的这个青梅竹马。
不过,也许陈叔不喜欢陆夕瑶就像不喜欢她一样,毕竟陈叔只关心易北辰,当然,在他眼里,凡是像她或是像陆夕瑶那样容易给易北辰添麻烦的,他都不太喜欢。
不过他好像弄错了,因为在易北辰心里,她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可以不通知陆夕瑶,不过,我也不打算答应你的请求。”夏婉月从一开始态度就是很明确的。
“夏小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陈叔的声音沉下来。
夏婉月转过去一看,只见陈叔脸上浮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叫人不太看得懂。
“夏小姐,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在瞒着你了,”陈叔看着她,表情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据我所知,您的兄长的公司一直在华盛的培植之下生存,虽然这几年渐渐站稳了脚跟,但华盛是其最大的股东也是最大的投资人,如果华盛突然撤资,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话,夏婉月心里一沉。那公司是父亲和哥哥最大的念想,如果失去了它,她不敢想象他们会变成什么样。会想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颓废下去吧。毕竟,那是父亲奋斗了一辈子,哥哥也愿意为之奋斗的东西。
“少爷现在的情形十分不稳定,他的记忆可能出现缺失,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手下有这样一间完全没有必要的公司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清除它,这是少爷的作风,我想您应该已经很了解了,为避免这样的事的发生,您只有和我们合作,先稳住他的情绪。”
陈叔的话说完了,周遭陷入了沉默。
“你是说他失忆了?”半晌,夏婉月得出这个结果,惊讶得合不拢嘴。
“只是暂时性记忆缺失。”陈叔更正她。
夏婉月没再说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相反的,还有些气愤,那个混蛋曾经那么折腾她,现在竟然把他做过的混蛋事都给忘了?
真是不公平。
“夏小姐,希望您考虑清楚,这不仅是在帮助我们,也是在帮助您自己,现在少爷的情绪不太稳定,必须有一个值得他相信的人出现,稳定他的情绪,才不至于让这一切失控。”陈叔又开口。
“你怎么能确定他会相信我?”夏婉月反问。
陈叔突然沉默了,而后才又开口,“信任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我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我能感觉得出来,其实少爷这个人很难去信任一个人,可一旦他相信一个人的时候,那种信任是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很多事,其实用心体会,就会明白。”
“我听不懂。”夏婉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陈叔叹了口气,才又开口,“少爷他现在情况很不稳定,要在短时间里找一个像您这样了解他的人很困难,而且少爷一向聪明的很,任何经过短期准备接近他的人都会被他识破,这样更不利对他的病情的治疗。”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夏婉月听到了想听的话,心里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开心的,相反的,只是有点难过,“他连你们都记得了,你们这样努力让他康复还有意义吗?”
陈叔看着她,一点也不迟疑,“他只是忘记了我们而已,只要他想起来了,他就会记得我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
夏婉月沉默了。
车子里安静了许久,谁都没有再说话。
“好,我答应你,我可以去试一下,”最后,夏婉月开口答应了,她抬头看向陈叔,眼里闪过一丝晶亮,“只要你们肯答应我一个要求。”
陈叔看着她,很是诧异,“什么?”
“等到他恢复之后,把夏氏公司从华盛里独立出来,你是他的得力助手,这一点事应该还是能办到的吧。”夏婉月毫不掩饰心里的想法。
陈叔忍不住皱眉,她这分明是趁火打劫,可这话他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