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戚国的老国王夺回政权后,对二皇子的旧部实行的政策是:不杀,但也绝不再重用。所以,在土戚城内有许多跟随过二皇子而落了个无官一身轻的闲人,这些人失去了官职,整日无所事事,于是开始从商做买卖,生意甚至做到了其他大国。鬼脸正是从这帮转行做了商人的人口中得到了乌支乌塔族新首领的消息。
申赫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即决定要随商队一起走,他要去将军府里找哒啦的父亲为死去的族人讨个说法,更要亲手杀了云翳鸟这个不详之物。
鬼脸他们可没有申赫一般坚定的决心,但碍于面子,他们只能跟申赫一起出发。不过,他们心里想的可不是去什么将军府,而是要到那比土戚大十几倍的大国去好好地游览游览。
主意已定,即刻出发。申赫一路上跟商人聊了很多,对将军府里的事也有了些了解。当然,他那时候还不知道将军正是那个经神兽白鹿指引到过族里的小孩子。
商人们说乌支乌塔族的新首领的大女儿脸上受了伤,将军请了各路名医为她医治,所以新首领和他的两个女儿就一直住在将军府里。商人们还说,将军喜欢新首领的大女儿,已经决定要纳她为妾,这事已经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申赫带着商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拼凑而来的信息来到了将军府,他告诉守门的护卫说他要见乌支乌塔族的新首领。那两个护卫一看他通身的打扮,跟府里住着的那个什么乌支乌塔族的新首领很像,以为他也是乌支乌塔族的族人,就问:“你也是乌支乌塔族来的?”
申赫点头说是。
“那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去叫他出来见你!”护卫说完就跑回去找乌支乌塔族的新首领。
一听有族人找,哒啦的父亲心里一惊:族人已经被云翳鸟迷住了心志,并且按照他的指令回到了新领地,这来的人怎么说他是乌支乌塔族的,难不成是云翳鸟的法术有了变化!
哒啦的父亲不敢多想,快步随着护卫来到门外。当他看到申赫的时候,心中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云翳鸟的法术出了问题。但随即又疑惑起来:申赫不是在沙漠里走丢了吗?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哒啦的父亲上下打量着申赫,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申赫的心里带着气氛,看来今天的事不太好解决了。这些天来,哒啦的父亲看着将军对自己的女儿越来越迷恋,知道自己跟将军府的这门亲事已经成了八九分了。他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差错,就想把申赫引开,免得他在将军府门口闹事,毁了自己的名声,于是朝申赫快步走过去,像见了老朋友一样亲切,抓住申赫的手,激动地说:“原来是申赫兄弟来啦,好久不见!走,咱们到外面酒楼喝酒吃肉,今天非喝个无醉不归!”
申赫被哒啦的父亲的热情搞懵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提那些事,就稀里糊涂地跟着他来到了酒楼的雅间,点了酒菜,关好门。哒啦的父亲这才把脸上虚假的笑意收起,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问:“申赫兄弟今天来找我有何贵干?”
申赫见哒啦的父亲露出了真实的嘴脸,冷笑了一声,说:“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知道十二个族人和神兽白鹿是怎么死的,当然还有云翳鸟下落的事!”
听完申赫的话,哒啦的父亲脸上立即闪过一丝惊恐,他的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慌张地问:“那十二个族人和神兽白鹿是受了丛林诅咒而死,云翳鸟的事你该去问死了的塔塔族长,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申赫从哒啦父亲的变化里已经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看来坐在他面前的这个所谓的乌支乌塔族的“新首领”,正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你不明白什么意思?那我就提醒提醒你!塔塔族长在临死的前一天告诉我说那十二个族人和神兽白鹿是中毒而死,不知道这毒是谁下的?塔塔族长养云翳鸟害了族人不假,可当他决定亲手烧死两只云翳鸟时,却发现那只小云翳鸟不见了!不知道这小云翳鸟又是被何人给偷走了?”
哒啦的父亲知道申赫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他干笑了一声,忙转移话题说:“你一口一个塔塔族长,他是杀死你父母的仇人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还是老兄你亲口告诉我的,这事我得感谢你!可是啊,那云翳鸟是我父母带到族里的,按说它应该是我的,也不知道它现在落到了谁的手里!”申赫冷笑着说。
哒啦的父亲知道今天的事必须有个了断,他又换成了今天刚见到申赫时那种笑脸相迎的嘴脸,说:“申赫兄弟,来,咱喝酒,你看,咱哥俩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一见面竟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哒啦的父亲端起酒杯,递到申赫的面前,申赫接过,两人一碰杯,一饮而尽。哒啦的父亲看了看门外,见门关得很严实,突然压低了声音说:“申赫老弟,你哥哥我马上就能做将军的亲家,到时候就让哒啦认你做个干爹,你也跟着受享受享这荣华富贵的日子!”
申赫知道哒啦的父亲心虚了,他并没有理会他的那一套,说:“咱乌支乌塔族的人历来都是靠真本事吃饭,你这荣华富贵的日子我受享不了。我啊,答应过塔塔族长,要找到杀害那十二个族人和神兽白鹿的凶手,当然,更要找回我的云翳鸟!”
哒啦的父亲没想到申赫如此不识抬举,脸一沉,站了起来,厉声喝斥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申赫也站了起来,瞪着哒啦的父亲说:“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十二个族人和神兽白鹿就是你杀的,云翳鸟也是你拿走的,而且你用它控制了族人的心智,让乌支乌塔族变成了木偶的聚集地!”
哒啦的父亲没想到申赫知道的这么多,他怕把事情弄大,就说:“你胡说些什么?你不要忘了,是你的父母把云翳鸟带回了丛林,才让族人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而且也是因为你,族人才会走进那个该死的沙漠。想害死族人的是你,到现在,你竟然倒打一耙,我今天看在你曾经也是无支乌塔族人的份上绕你一命,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绝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哒啦的父亲深知自己打不过申赫,说完这句狠话,飞也似的离开了,留下申赫一个人坐在雅间里喝酒吃肉。
申赫这一趟并没有白来,他已经确定了哒啦的父亲就是凶手,也知道了云翳鸟就在他的手中。但他不能轻举妄动,今天已经惊动了哒啦的父亲,他必定会提高警惕,如果再贸然前去找他,那他一定会用云翳鸟对付自己,那下场肯定跟变成了行尸走肉的族人没有区别。
申赫喝完酒便离开了,他一路思索着杀死凶手和云翳鸟的办法,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
晚上的时候,趴在窗边玩耍的小丰卓突然喊了他一句,指着门外惊讶地说:“那辆马拉的大车好气派!”
申赫顺着小丰卓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见门外停下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那马车的装饰之华丽,即使在夜色下依然熠熠生辉!
正在两人被马车的奢华所震慑住时,从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个人,那人跟申赫年纪相当,身穿锦缎衣服,在车夫的搀扶下朝申赫的住处走了过来。
那二人走到门口,车夫敲门问:“请问一位名叫申赫的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
那马车的到来已经惊动了很多房客,这一听是来找申赫的,鬼脸等人坐不住了,他们心说:“原来申赫还认识这么个有钱人,怪不得他一定要随商队来此呢!看来以后得狠狠宰宰他这个有钱人!”
申赫听到车夫叫自己,心里也颇为惊讶,他打开房门,说道:“我就是申赫,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那衣着华丽的人笑着说:“找你来当然有事,咱们坐着说话?”
申赫见只他们并不是练武的人,也没什么警惕,就把他们迎了进来,可那人刚进屋坐下,院里就冲进来很多手持长矛的兵丁。申赫一看这阵势,立即把小丰卓推到自己身后,问来的人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这些兵丁是为了震慑客栈里其他人的,并不针对你!”
申赫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站在一旁丝毫不敢松懈。
丞相笑着继续说:“我有几件事情想请教请教你,这里人多嘴杂,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如果你不嫌弃,请到我宅子里一坐。”
申赫想说:我并不认识此人,他为何要请我去他的宅子。这偌大的城市里认识我的人只有哒啦的父亲和他的两个女儿,难不成他是哒啦的父亲派来害我的?申赫想到此处,向后退了一步,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随时准备着逃走。
这时车夫开口说话了,他仰着头,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说:“这位是当朝的丞相,今天专程来看你,这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那车夫说完,头仰得更高了,似乎根本不懈于多看申赫一眼。
申赫一听此人是丞相,再一想刚才马车的气派,看来车夫所言不虚。但申赫不明白堂堂丞相亲自来找他是为着何故,于是问““原来是丞相大人,不知您找我去您府上有何事要吩咐?”
丞相笑了笑,说:“我是为了那云翳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