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各有奇招

从汉水上运来弹药和粮食的后勤队伍陆续赶到。孔二已大喜，对郭靖道：“只要后勤有保障，和对方打仗便多了一分胜算。”郭靖却抬眼望着天空，眼睛掠过天边的浮云怔怔北望。孔二已试探道：“你是不是有甚么心事？”郭靖叹道：“今日听得那蒙古人拉的那马头琴，不禁想起少年时在无垠的草原上策马奔腾的情景。”又转身对孔二已道：“你知道我今日对那些最后被困的蒙古人说了甚么吗？”孔二已讶然道：“我正想问你哩，你和蒙古人唧唧咕咕的说些甚么，他们便答应放下武器。”郭靖淡淡道：“我答应一有机会就放了他们，我从小在他们中间长大，看到他们没有反抗能力时无助的样子，不禁心里感触颇深。”孔二已轻笑道：“这有何难，咱这就放了他们，手里不拿武器的蒙古人，我也愿意和他们交朋友。”郭靖摇头道：“他们都身受重伤，现如今放了他们，他们也是死路一条。”孔二已想了想道：“那我把他们先让后勤船只压到我的岛上，待半年后我便放他们回去。”郭靖点头道：“那就这样吧。”说完转身默默离去，嘴里犹自喃喃哼着今天山上蒙古人那马头琴的曲调。孔二已带着翻译来到战俘营，把今日被郭靖劝降的蒙古兵叫了出来。那几个蒙古兵神色惊疑不定，孔二已对翻译道：“你去跟那蒙古兵说，我们受郭靖之托放他们回去，不过先得到小岛上住上半年，待伤好了以后便可放他们回去。”那几个蒙古人脸上阴睛不定，但只得纷纷谢过，随后勤兵上船而去。孔二已对蒙语一窍不通，只听得翻译道：“他们叫巴图、尼摩星和布和、莫日根。”孔二已也不以为意，懒的再听那翻译絮絮叨叨解释着他们名字的意思。交待守毕，便转身而回。大军一路把蒙古人的前哨拔除，不日便到了武当郡。孔二已让黎生和王金全点上五百名水兵依然从水路沿汉水而上，到金州后登陆，然后包抄过来。黎生和王金全领命而去后，郭靖和黄蓉也带着丐帮弟子分散着前行。孔二已便带着其余下的人马，和裘千仞慢慢向金州方向缓慢行军。裘千仞虽然有伤在身，但依然骑马走在队伍前边以壮士气。铁掌帮帮众见他威风凛凛，自然更是精神大振，斗志更旺。孔二已策马靠近，对裘千仞道：“你何苦这么不要命，瞧人家黄蓉当帮主，那才叫一个滋润。”裘千仞白了孔二已一眼道：“你懂甚么？那丐帮帮众都是自谋生路，自已要饭吃。我们铁掌帮却是有几千人等着吃饭，一人一天吃一斤米，那就得好几千米粮。我不拚命捞点财物回去能行吗？”孔二已颇感诧异道：“你也不能总养着他们，也该让他们自谋生路才对嘛。”裘千仞看着孔二已，象看个陌生人一般道：“你也是手下带着人的，他们要是能自谋生路了，那还跟着你做甚么？”见孔二已兀自不以为然，裘千仞语重心长道：“要想把手下人控制住，就得紧紧抓住金钱、情报和任命权，才能让他们追随着不离不弃，你以后可千万要记住了。”孔二已笑道：“那你这个帮主当得也挺不容易的。”裘千仞望着后面的帮众，好象想起了往事。叹道：“上官老帮主原是韩世忠手下的一名大将，朝廷和金人议和后便把他们都裁减了回去。可老帮主虽人在江湖却是一心为宋抗金，宋廷为了不得罪金人，居然带兵围剿了铁掌帮。老帮主受了重伤，我虽然偶然救下，但他不久却伤重而逝。临死前，老帮主把这重担交在我手里，我不忍铁掌帮就此散去，乃召集旧部苦苦支撑。丐帮和中原许多帮会却是尽力排挤，铁掌帮受尽欺凌无奈之下有时也不得不与金人虚与委蛇，中原各帮更是添油加醋，好似我们铁掌帮这人个个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孔二已忙道：“你们铁掌帮都是好样的，谁愿意当汉奸卖国贼？只是报国无门之时，大家都是为了保命要紧，有些权宜之事只能暂时为之。在大金国和大夏国内有汉人无数，如果人人都能如裘帮主这般，我们大宋便坚如磐石了。”见裘千仞犹自忿忿，孔二已道：“你们铁掌帮每人可以到余兆兴那儿领取手雷两个，你看丐帮弟子，我每人只舍得给他们一个手雷，可见我对铁掌帮更为看重。”裘千仞方点头道：“算你有点眼光，现如今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们却整日的提防着我们，我们铁掌帮没有手雷，光凭大刀能干得过那蒙古人吗？”孔二已讪讪笑道：“以前是我错了，昨日见你们不顾一切从山上绑着帐蓬跃下和那蒙古人白刃战，便知你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当下便唤来余兆兴，让他给铁掌帮弟子每人发放两枚手雷。孔二已见铁掌帮帮众虽然所得货物极多，需得不停往回运送，但人数好象并无增减。不禁大奇，就向他打听究竟。裘千仞大笑道：“我们铁掌帮的帮址便是在这荆襄南边，这里便是我们铁掌帮平时常常出入之地，我们分舵处处都是，我们的物流聚散能不迅速吗？”孔二已恍然大悟道：“愿来你是地头蛇，难怪如此凶恶。”裘千仞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纵马前奔。前边的前锋又疾速骑马回奔，孔二已知道又遇到蒙古兵了，手中令旗的挥，兵士们迅速分散开来，炮口也齐齐对着前方。漫山遍野的有人跑来，都是手拿木棍，衣衫褴褛的人。孔二已看着不知所措的裘千仞道：“这蒙古人又玩新花样了，他们这是抓来平民用来冲锋，让我们开炮拿他们当炮灰瓦解我们的斗志。如果我们不敢开炮，蒙古人就会逼近，一旦进入他们的火炮和弓箭射程，那我们就吃亏了。”裘千仞点头道：“我们的手下汉人居多，如果让他们杀了前锋的汉人百姓怕也是军心大失，现如今可如何是好？”孔二已下令炮兵向远方开了几炮，便命大队人马后撤。冲锋在前的百姓听到炮声更是慌张，象没头苍蝇般的乱窜，转眼便有人冲到了阵前。裘千仞大叫一声带着帮众跳了出来，大喝道：“你们再过来，老子就全杀了。对面的人群恍若未闻，转眼便冲到他拉身前。裘千仞挥刀虚劈，对面冲来的人下意识的举棒去碰裘千仞手中的大刀。裘千仞大怒，用力搅到他的木棍，那人的木棍便脱手飞落在地，他人却结结实实的撞在裘千仞身上。裘千仞被撞的跌跌撞撞的倒退几步，险些倒地。身上的伤口却崩裂开来，血水顿时染红的衣裳。铁掌帮弟子大怒，纷纷挥着钢刀冲了上去，和手拿棍棒的人交上了手。那些衣衫褴褛的人哪里是铁掌帮的对手，转眼被砍翻了一片。蒙古人的阵中大炮齐鸣，号角呜呜的回荡在旷野之中。战马如闪电一般疾驰而来。孔二已大吃一惊，忙命队伍稳住阵形。可是队伍早已被流民冲到队形散乱，一时竟然凌乱无序。余兆兴举枪向天空射击，‘呯’的一声响处，流民们一时都怔在当地。其余的士兵缓过神来，纷纷举枪向天射击。流民们吓得转身便往回逃去。蒙古兵见流民跑回也不理会，飞箭便射。一时无数的流民中箭，狂叫着倒地身亡，流民们见势不妙又转身便跑。蒙古兵的战马席卷而过，没被踩到的流民又被踏死无数。余兆兴大呼道：“我们快点冲出，让炮兵摆好阵形。”喊完带头骑马迎了上去。五辆战车缓缓也驶出队伍，边开炮边迎着冲来的蒙古兵。一排枪声过后，蒙古兵便掉下马来一批。余下的骑兵却悍不畏死，狂奔而来。余兆兴来不及换上子弹，举着钢枪和一个蒙古兵错身而过，枪头上的刺刀狠狠的刺在蒙古兵的身上，顺势把那蒙古兵挑下马来。铁掌帮帮众见蒙古兵近了，便引燃身上的手雷引信。手雷在空中画过一道弧线，掉在地上爆炸开来，振的双方不少的骑兵掉下马来。蒙古骑兵见死伤惨重，不敢恋战回头便跑。五辆战车挡在阵前，掩护着队伍后撤。蒙古兵徐徐开进，大炮一齐朝战车上开火。硝烟边处，战车便再也战弹不得。车上活侥幸活着的士兵忙从上面的盖子上挣扎着爬出，转眼便被蒙古兵射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