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金戈铁马

孔二已叹道：“完颜洪烈不愧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他这一死大金国可谓损折了一条臂膀，大金国的能臣又少了一位了。”大牛惊讶道：“这完颜洪烈阴险奸诈，你怎么还称他是甚么‘铁铮铮的汉子’呢？”孔二已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已的国家。我们站在汉人的立场他当然是阴险奸诈，但人家是金国人，站在金国人的立场他处处为大金国考虑，至死也不肯降敌。这种气节比起那些降敌的汉人，不知要高出多少来。”众人又议论了一阵，孔二已问道：“这现如今这大金国内有没有可以借力的汉人势力？”张老实道：“自这次蒙古人灭了西夏国后卷土重来，铁掌帮便举帮前来大都相助，现如今他们就驻扎在六王府附近。”孔二已有些惊讶道：“瞧不出来这裘千仞还挺仗义的，完颜洪烈都死了，他还不忘当初的知遇之恩。”张老实点头道：“是呀，当初上官帮主被宋廷派兵围剿，伤重而死。如果不是大金国给予支持，铁掌帮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如今裘千仞能率众而来，也足见他和这大金国的情谊不同一般。裘千仞这人嚣张跋扈，如果他不是和这完颜康私交深厚，也不会带着铁掌帮倾巢而出。”裘千尺敲着身旁的茶几，发着‘笃笃’之声。见大家都望着自已，裘千尺扬眉道：“你们谁也不许说我大哥的坏话。”孔二已不悦道：“谁说你大哥坏话了？我们在讨论问题，你少掺合。”裘千尺冷哼道：“你们讨论问题可以，就是不能说我大哥坏话。”孔二已怒道：“我们要据实分析情况，你不要瞎捣乱。你若是再胡乱插话，以后都不要参加我们的讨论了。”裘千尺起身道：“谁稀罕听你们背后踩乎人。”说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众人被裘千尺一闹，都有些心神不宁。孔二已摆了摆手道：“不要去管她。现如今敌情正急，张老实带二十名士兵前往张家口，打探附近的野狐岭战况。樊一翁带二十名认识完颜陈和尚的士兵前往潼关方向，打探大金主力阻击拖雷率领的蒙古兵的战况。你们只要远远的跟着大军收集情报，不要靠近。随时派人回来通报。如能见到金兵统帅完颜陈和尚，你就带口信给他，告诉他我孔二已来帮他们忙来了。”张老实和樊一翁起身领命。孔二已又对大牛道：“你带两千五百名士兵和所有物资全部运往石门城去，在城周围的山上呈梯形状挖上壕沟，向山上层层布防。壕沟之间要布上地雷，所有壕沟之间要用水泥铸上暗堡，在暗堡里有备足弹药。你去军需处领足银钱大量招募民伕，一驻进石门城外的山上，便要开始动工。”大牛不解道：“蒙古人兵分两路前来夹击，我们不去拒敌，却在五百里开外的石门城外布置工事，石门城还在大金国手中，我们在外边布置工事做甚么？”孔二已拿着手中的地图道：“我在船上已细看了地图，这一带唯有这石门城四面环山，适合我们围攻。咱现如今兵少炮多，只能靠有利的地形才有胜算。”大牛还是不解挠头道：“可现如今石门城内并没有蒙古兵啊。”孔二已笑道：“他们早晚都是要来的，咱先给他预备好陷井，到时请蒙古人好好喝上一壶。”孔二已说完起身道：“各位分头去办事吧，我还要在这明月庄园中等那完颜康王爷的大驾哩。”众人领命散去，孔二已方舒了口气，缓步出了议事厅。樊一翁带着二十名士兵，各自带上火枪和手雷快马向潼关方向而去。行了一日，并无发现金兵主力的影踪，更别提带领金兵的统帅完颜陈和尚本人。完颜陈和尚被困三峰山已多日了，自从这次与蒙古人开战以来。完颜陈和尚凭着孔二已留下的铁甲战车和武器打了不少胜仗，声名鹊起成了大金国年轻一代的耀眼新星。可惜好景不长，铁甲战车和火枪已在战场上消耗殆尽。这次带着十万精兵和拖雷带着的四万蒙古兵遭遇，居然不敌。被包围在这白雪皑皑的三峰山进退两难。完颜陈和尚往着山下连成一片的蒙古军帐，一时无计可施。冲下山去又杀不过蒙古人，据守山上蒙古人却不来攻，只是把他们团团围住，只派小股队伍不断的来骚扰。看看天色已近黄昏，完颜陈和尚叹了一口气，转令下去命各营士兵埋锅造饭。一时山上的炊烟四起，营帐间飘着饭菜的香味。只听得‘呯呯呯’三声炮响，一队蒙古兵呐喊着疾冲向山。完颜陈和尚脸色大变，吹响号角。尖锐急促的号角声中，士兵们便纷纷飞身上马出营迎敌。蒙古兵刚冲到半山，山上对冲而来的金兵便射出羽箭。蒙古兵低头伏在马背，纵马急奔。许多战马中箭哀鸣着倒地，战马上的蒙古兵却从马背跃下，边向山上急冲边举箭射击，掩护已方的骑兵冲刺。双方距离渐近，霎那间只见羽箭和长矛在山上交叉飞舞，杀声震天动地。一个蒙古千夫长身材甚是伟岸，他一冲进金兵帐中便挥舞着手中大刀，大喊一声。如半空响起霹雳。两个金兵举枪迎上，那蒙古千夫长看也不看依然纵马向帐中急奔。两个金兵忙纵马上前左右夹击，向那蒙古千夫长刺去。那蒙古千夫长环眼圆睁，狂喝着舞着手中大刀。两名金兵还没刺到他，便被砍倒在地。那蒙古千夫长一路狂冲，当者无不披靡。众金兵虽然人多但见他势如疯虎，一时只得呼喊着举枪且战且退。后边的蒙古兵趁机奔进金兵帐中四下乱砍，金兵帐中一时乱成一团，到处杀声震天，血肉横飞。完颜陈和尚双目尽赤，纵马举枪直取那蒙古千夫长。那蒙古千夫长也不迎战，兀自骑马在帐中乱冲，一见到锅灶便挥刀直砍。铁锅被大刀一砍便掀翻倒地，锅里的食物汤汁浇得柴火‘滋滋’的冒烟。众蒙古兵也是见灶便砍，金兵的晚饭又泡汤了。完颜陈和尚举箭引弓，嗖的一声射中正在和金兵死战的蒙古千夫长。那蒙古千夫长满身鲜血，血人一般掉下马来。众金兵大喜，纷纷提着兵器拥了上去。倒在血泊中的蒙古千夫长忽的一声大喊，站立起来把跟前的两名金兵劈掉脑袋。金兵吓得四下散开，完颜陈和尚大怒，策马冲到他面前挥枪便刺。那蒙古千夫长举刀挥舞，却力竭不支，挡不住完颜陈和尚直刺而来的长枪。枪头刺进那蒙古千夫长的身体，把他钉在地上。完颜陈和尚收马不住，便弃枪纵身跳下，从身上抽出佩刀在他的身上砍剁。直把那蒙古千夫长剁得支离破碎，众金兵也不敢近身来探看。完颜陈和尚转身冷冷扫了一眼部下，喝道：“还愣着做甚么？快把残余的蒙古兵全部剿杀。”乱哄哄的金兵才回过神来，各自操起兵刃四下寻开。金兵帐中厮杀声渐渐稀了下来，完颜陈和尚命各将官集合部下，清点了一下人数，居然被蒙古人杀了五千余人。完颜陈和尚料不到蒙古人才千把来人的队伍居然如此凶悍，一时沉默不语。待军心稍稳，完颜陈和尚下令整理锅灶，重新生火造饭。可是铁锅早已让蒙古兵砍得没剩几个，一时也找不到东西替代。完颜陈和尚只得让士兵们找寻尚能做饭的铁锅做些饭来，让士兵们果腹。天色黑了，北风卷着雪花漫天飞舞。除了放哨的几个金兵，多数金兵开始进入梦乡。山下的蒙古大营号角又起，炮声中，一队千余的蒙古骑兵带着火把，又向山上急攻而来。完颜陈和尚只得吹起号角，带着士兵上阵迎敌。蒙古兵狂冲上山，也不和金兵交战，只顾把身上带着的火把往金兵的帐中扔去。金兵的许多营帐燃起了大火，乱哄哄的大声咒骂。蒙古骑兵四散着边杀边往山下逃走。完颜陈和尚哪里肯依，带队急追上去。完颜陈和尚一直紧追到了蒙古大营前，大营前搭起的高台上蒙古兵纷纷举箭向他射击。紧追不舍的金兵们在飞蝗一般飞来的羽箭中，惨叫的落下马来，完颜陈和尚急忙勒住马头，向后退却。一直到了半山才收住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