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一阵紧似一阵的风刮过后,没等栗戈回过神,缓过劲,豆粒大的雨点便倾斜而下,一直站在黄河桥下,避风避雨的栗戈看着哗哗不断的雨点瞬间浸满河滩,心中不由得为下午的事懊悔万分。
下午三点,看朗朗晴空,他灵感突发,想画画母亲河——黄河,于是搭车前往几十公里外的黄河大桥下作画。
河滩边,已完全进入作画境界的他,冷不丁被身后不知何时来的一妖娆女子惊扰:“你画得真好,送你瓶矿泉水解解渴吧。”栗戈冷眼瞅了下妖娆女子,不接水也不搭腔,转脸依旧作他的画。见他这样,妖娆女子不再言语,一手拿水,一手打伞,就那么一直静静地看他作画。两小时后,栗戈的画近尾声时,天,风起云变,站久了的女子终于再次柔声说:“看得出你是位画家,我平日喜欢画,喝口水解解渴吧,回时,我有车捎你一程?”栗戈疑惑地看女子,再次矜持地婉拒了。女子也不生气,微笑着折起伞,装回他拒喝的矿泉水,挥挥手向他说:“请相信我是好人,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画黄河。”女子走远了,栗戈却在暗自思忖:“好人?谁信?请我喝水,谁知水里有没有蒙汗药?谁知把我捎到车上会发生什么事?”甚至在女子刚一转身时,他还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的钱包在不在。
此刻,站在风雨中备受煎熬的栗戈,看着渐黑的天,心中不由得愤恨地怨自己:“下午的那女子也许真是好人,为啥就不信呢?再者就是坐了她的车,一个女子能把我这个大男人怎样?唉,真是人脑长虫了?”两小时后,已快冻僵的他在守桥民警的帮助下搭顺车回家。
三个月后,再次去母亲河临摹的他,竟遇到了一件同样让他尴尬不已的事。
自小,不跟陌生人搭话,不管闲事,也不做好事的他,再次在母亲河边作画时,被眼前飘然而过的一白衣淑女所深深吸引。白衣淑女貌若天仙,身段婀娜,可气的是,一贯把自己比作柳下惠的他,那天竟然鬼使神差地追随淑女身影而去……
空旷的母亲河边,窈窕淑女因何一人徘徊不前?是失恋还是遭人强暴?她孤独伫立于母亲河边想干什么?会不会轻生寻短见?一连串的疑问,瞬间揪紧了栗戈的心,他打了个激灵,作画的灵感瞬间熄灭,一个正常人的责任心与爱美之心促使他匆匆收起画架,悄悄尾随淑女,想看个究竟。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尾随近百米时,神情恍惚的淑女许是发现了他,索性掉转身迎他而来。近前,淑女一改淑女颜,厉声呵斥道:“臭流氓,想干啥,再跟踪,我割腕,娘哎,我命咋这苦,想死都不易。”言毕,淑女泪流不止,被冤的栗戈,看淑女因愤怒而变得难看的脸,忙辩白:“请相信,我是好人,看你神情不对,怕你年纪轻轻寻短见,多可惜,所以一路追来了。”淑女止住哭,轻蔑冷笑道:“好人?我就是被所谓的好人骗失身的,看你贼眉鼠眼就不像个好人,八成是看我快死了,想乘机在我身上找个快活吧?”淑女一语,击傻了栗戈心:这世道,信好人难,做好人咋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