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处去凉州城有着将近一百里的路程。如果单单是叶丘自己,倒是问题不大,但是还要带着重伤的关楚,所以必须搞一匹马。
两人很幸运,刚钻出树林子就碰到了几个落单的盗匪,叶丘上前手起剑落,利索解决掉几名盗匪后,抢过了盗匪的马。
凉州城,某饭馆内。
两人从昨晚到现在,半粒米没下过肚。一进城就直奔饭馆,对于这点,叶丘倒是没什么疑问。叶丘比较困惑的是,关楚是个商人,当然有钱,叶丘自己本身也不太缺钱,为什么关楚选择的是这个要在迷宫式的巷子里面七拐八拐才能找到的小饭馆,而不是大酒楼。就算是为了躲避关青等人的追杀也大可不必,毕竟在城里,盗匪们还不敢太过放肆。
小饭馆内很暗,置身于此,仿佛给人一种错觉,以为时间到了晚上。然而此时外面热辣辣的阳光正在热情挥洒。
按叶丘比较玄乎的想法就是这饭馆就像一只黑色的远古巨兽,吞噬了所有的光。关楚身为一个商人,想法是理性不是理想的。很明显饭馆那么暗是因为前后左右都是宅子,遮挡了光线。
这时正直中午饭点,饭馆内却只有一人。掌柜和店小二都不见踪影。叶丘和关楚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喊了几声,却依然未见掌柜出现。
“这家店的东西很难吃,你们赶紧走吧。”
饭馆内除了关楚和叶丘外,唯一存在的那人突然说话了。
叶丘仔细看了看那人,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陈旧道袍,黑白夹杂的头发疏得一丝不苟。脸上神色很冷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既然东西难吃,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吃。”关楚反问到。
“我喜欢清静。东西难吃的店通常比较清静。”
“我们也喜欢清静。”叶丘接口道。
“可是你们的清静阻碍了我的清静。”中年道士显得有些蛮横无理。
“你这样等于挡了老板财路,难道老板会容忍你?”关楚言语相激道。
“这家店的老板做的东西那么难吃,显然不会发财,既然发不了财,还不如图个清静。”中年道士淡淡解释道。
叶丘和关楚被中年道士的奇怪论调噎得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沉默许久,关楚问道:“你知不知道老张去哪里了,我找他有事。”
叶丘这才知道关楚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这老张应该就是这家店老板,也就是关楚要找的人。
中年道人听到关楚说找老张,微惊,迟疑一会,说:“你认识老张?”
关楚点了点头说:“当然认识。老张做的东西那么难吃,你以为我们真的来吃东西的么。”
中年道人慢悠悠喝了一口酒,才答道:“老张不在,你们等着吧。等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们等归等,别打扰我清静。不然我轰你们出去,就算老张也不好说什么。”
食客比老板还嚣张,叶丘和关楚倒是第一次见,不过这中年道人看起来有些深不可测,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免得弄出什么乱子。
不得不说,这么不着调的店老板也实在少见。都一个时辰过去了,老张依旧不见身影。如果不是实在是肚子饿得咕咕叫的话,叶丘等得不耐烦都快要睡着了。关楚已经把桌子上的一壶茶都喝光了,显然也是饿到受不了。
旁边的中年道人,吃饭的速度也实在令人汗颜。夹上一片牛肉,慢慢咀嚼,仿佛要把牛肉咀嚼成粉末才肯吞下去,然后喝上一小口酒,闭上眼睛沉醉一番仿佛喝的是琼浆玉露。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光线射了进来,室内明亮了一点。迎着光,一个身躯佝偻的精瘦老头走了进来,那腰弯得十足一个老虾。
老头看到叶丘和关楚,楞了楞神,说道:“二少爷,你怎么来了。”
关楚放下手中茶杯,起身问候到:“老张,你回来了。”
老张点点头,踱步到两人桌子边,坐了下来。
“少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想你小子没那么好心专程来探望我这老头。”
关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中年道人,老张说道:“不是外人,有什么事说吧。”
“商团出事了,丢了点东西,关家会很麻烦。我想请您帮个忙抢回来。”
“关家虽然说不上富家天下,但是也算富甲一方,有什么东西丢了值得去找回来的。”
“要是普通钱财我就不来麻烦你老了。事情是这样的,这次有个大势力托关家带点东西去夏商王朝。丢了的话,很难跟那大势力交代。”关楚耐心解释到。
老张不再追问丢了什么东西,他知道既然二少爷不明说是什么东西,定是有不能说的原因。老张以前是关家的供奉,年轻时曾经跟关老爷子出生入死,年老后不愿呆在关家,跑来这凉州城悠游度日。
老张现在不再是关家的供奉,毕竟有几十年的感情在,所以他还是习惯称呼关楚为少爷,关家有难,他想必也不会拒绝。
“对方是什么人。”老张询问到。
“您记得关青么?”
“关青?哦,我想起来了,一个小管事。他怎么了。”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昨夜,他勾结盗匪把大势力的那样东西抢了。”关楚气愤道。
“那伙盗匪实力怎样。”老张又问。
“关青,摇光境初期。另外一个叫老刀的盗匪头子,也是摇光境初期。另外还有一百多号凶悍的盗匪,都是扎手的货色。”
“嗯,问题不大。你们暂时在这住下来,我这两天帮你把东西抢回来。”老张听完,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用去了,老张,人都来了。”中年道人突然插声道。
叶丘,关楚不明所指。老张凝神一听,也笑了笑道:“果然都来了。”
饭馆外面,一百多号悍匪,做平民打扮,个个手拿钢刀,把饭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正是关青和老到。
饭馆门前,关青笑道:“老刀,这下子,那俩小崽子是插翅难飞了。”老刀也粗声笑道:“赶紧解决了这两小子,回去睡个好觉,昨晚折腾一夜,今天又追了一上午,可把老子累坏了。”
饭馆内,中年老道放下酒杯,站了起俩,说了声:“老张,今天没带钱,要不我帮你解决了外面这些个麻烦抵了酒菜钱可好。”说完,也没等老张答应,自顾自地推门走了出去。
老张点了点头,没有阻拦。
关楚有点紧张问道:“这老道行么。”
老张笑了笑说:“少爷,你就安心吧。如果是我出手,只怕还要费些功夫,但有这位出手,怕是很干脆利落。”
话毕不久,饭馆外面想起了一阵阵的惨叫声,此起披伏,络绎不绝。很快惨叫声就停下来了。传来了中年道人的声音:“这两人就交给你了,还有外面的一堆臭肉,你自个打扫。”
话音刚落,两个人影被砸进屋里。叶丘、关楚定睛一看,正是关青和老刀。
两人不但胸前染血,嘴上还不停吐血,身上衣服比乞丐衣服还要破烂几分。两人就这么摊在地上,一时连爬也爬不起来。
叶丘和关楚互相看了看,都发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那中年老道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两个摇光境初期,一百多悍匪,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成了一百多具死尸,还有两个虽然活着,怕也是废了。
同时两人暗自庆幸刚才中年老道没有对自己发飙,不然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小命留下来。
关楚一时半会也顾不上审问关青和老刀,震惊问道:“老张,这老道士是什么来头。”
“这老道士来自咱们楚国那座山。”老张淡淡说道。
叶丘听了一头雾水,楚国什么山那么厉害。可是关楚却是听懂了,传说中仙人下凡的居所,仙居,正是位于那座山,那座山叫做天门山。
“那老头在那座山的地位仅此于三巨头。”老张又补了一句。
关楚被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而叶丘则继续一头雾水。
“老张,不瞒您说,这次托付关家运送东西的就是那座山。那老道会不会知道这事?”
“老道跟那座山没什么联系了。就算是知道,也不用太过担心那座山会怪责下来,东西这不快要回来了么。”老张虽然惊奇仙居为什么托付关家托运东西,但毕竟是关家的秘密,老张也懒得过问,看到关楚如此紧张,安慰了关楚几句。
“你们先休息一下吧。对于这些盗匪,我有的是手段,我这就撬开他们的嘴,把东西给你要回来。”
说完,老张出门把一地的尸体清理了一番,然后提着奄奄一息的关青、老刀两人往城外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