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君随着一声枪响,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妄图接近倒在地上的肖宇,他浑然忘记了小青年悬在他头顶的那把枪。
“妈勒个鼻滴!”刘惜君望着老头儿破口大骂,“有种来单条啊!卧槽泥马!”小青年不得不死死的把他按倒在地上。刘惜君也不是第一次看着自己的人倒在自己的面前,但是这样全身热血沸腾的感觉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似乎非常迫不急待的渴望砍人或者被砍。
“别急,”老头儿看都没看地上的肖宇一眼,枪口一转指着刘惜君就慢慢的走过去,“这就送你下去见他。”
“住手!”静官一双单凤三角眼死死的盯着老头儿,缓缓地拾阶而下,颇有一番王者风范“把枪放下!”静官一脸的平静如水,说不出是难过,也分不清是激动。
“哥!”刘惜君扭头就瞥见了静官,感觉今天算是找到主心骨了,“哥!他杀了肖兄弟!他!”刘惜君此时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心头,却楞象是被一口又白又浓的痰堵在了喉咙,说不出来的难受,“哥!”刘惜君瞬间红了眼圈,“我一辈子没求过你一件事,”狂傲如刘惜君,此刻对自己的哥哥却表现的非常低声下气,“宰了他!”刘惜君在心里指天画地的赌咒发誓,不杀了面前拿枪指着自己的这个老头儿此生誓不为人。
“知道了。”静官对刘惜君的请求依然是不动如水,表面平静其实他内心也是风起云涌,“这个臭小子,为了那么一个外人,”他想起了平素不能吃亏的刘惜君,居然能为了肖宇开口求自己,“值得吗。”他又象是在问自己。
老头儿也很头疼,光天化曰大庭广众之下,手持枪械杀人,人脏并获,众目睽睽,他心里一横,索性把这刘家两兄弟一并杀了罢。“你再走一步试试看!”老头儿抬起手对着静官脚下的地面就是一枪,惊的众人齐齐的倒抽一口冷气。
“我说过一次,”静官并没有收住前进的脚步,反而往前迈了一大踏步,“把枪放下!”
老头儿心里真真是头疼了,“怪事儿年年有,”他斜斜地瞄着静官,“不怕死的今天特别多!”依然用枪指着静官,这次瞄的是脑袋,而不是脚底的地面。
“别让我说第三次!”静官的声音没来由的提高了一个八度,“把枪放下!”静官怒了。
老头儿阴阴地笑了,“你他娘你以为你是谁?”老头儿仿佛听见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你让我把枪放下我就把枪放下?”
很明显,是个人都知道这句话并不是陈述句,表达的意思也并非老头儿听了静官的话表示同意,但是每人都看见静官缓缓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老夫活了那么些年,”老头儿一脸的今天算是见识了,“今天见过一个活腻了的,”他面带嘲讽轻飘飘的瞄了一眼地上的肖宇,“没想到还能见到一个。”
静官没有理他,只是对着老头儿背后点了一下头。
老头儿心里突然又好似悬起了一坨千斤巨石,几十年来累积的身体本能告诉他有危险正在接近,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危机感,这么好的场面,怎么可能有危机感,刚刚杀鸡给猴看,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冲上来送死,除非是死人还差不多。
轻轻的,一阵风,正如暖风轻抚情人面,又如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随着这阵风刮过耳边,老头儿觉得自己眼前的世界好象在这一瞬间上下颠倒了。
他看见颠倒过来的静官脚一踩地开始亡命急跑,他也没明白为什么会是颠倒的,慌忙的想用手里的枪去阻止静官向自己的大侄儿跑去,当他的头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才发现,为什么整个世界在这一秒之间颠倒了。
不是整个世界颠倒了,而是他被人拦腰抱起,玩了一个华丽丽的俄罗斯式后仰背摔。
这个超级必杀技能对施放人的身体要求简直可以说是达到变态也不为过,不仅仅是需要手臂力量达到一个惊人的度,而且还需要整个身体的柔韧性,不然哪怕你就是身高八丈腰围八丈,没点儿技术含量也不能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玩拳脚的有句行话里说:难度越高,伤害越大,这个招式简直达到了一击必杀的程度,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冷不丁的被一个近身格斗高手从后面抱住了腰,他身体往后仰成一个拱桥形,把两个人的体重加上他手上霸道的力量全部通过后仰的方式来灌注到你头部这个点上去撞地板,估计轻的就是颈锥断裂,重的可能当场颅骨爆裂。这一招式就是在现代化的军事上也是被列为禁术,是当年的俄罗斯克格勃传下来的,而肖宇在夜虎混了那么几年,好死不死的也接触到那么一些连普通老兵也接触不到的东西,好死不死的也接触到了一些对付普通的那叫一个华丽丽的必杀技的禁术!
肖宇还算知道人事,手下力量留了几分,抱起老头儿的时候用了个巧劲儿,只让老头儿感觉到一阵微风扑面,老头儿脑袋撞到地平线的时候,就是想再手下留情也留不住了,毕竟他自己的体重摆在那儿,只听见卡擦一声,老头儿脖子歪了,不是正常人的那种歪,而且估计也永远回不到正常的位置了。
老头儿的脑袋虽然如同天地大冲撞一样撞上了地平线,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肖宇的身体却没有往地上摔去,他硬生生的又把拱桥一样的身体缓慢而坚定地坳了回去,直起身来,看的旁边的众人眉毛纷纷上挑,瞪大了眼睛,下巴差点儿没掉地上。虽然肖宇只有一米七几还不到一米八,他迎着轻风招展的腰板儿却挺的笔直笔直,他轻轻的拍一拍手,不带走一片尘土。
“这货真骚!”静官一边抬腿给了小青年一记势大力沉的窝心脚,一边恨恨的在心里骂了肖宇一句,毕竟是他最先看见肖宇在老头身后的地上冲他笑的一脸菊花开眨巴着眼睛,他就是个单细胞动物也明白肖宇要采取行动了,马上往小青年方向跑过去,还好小青年悬在刘惜君头上的枪没有因为激动而走火,小青年看见从地上爬起来的肖宇整个人都傻了,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跑过来一个煞星。
刘惜君目瞪口呆的看着死而复生的肖宇,脸上的表情精彩的如同被一个隐形人一把捏住了高玩,直到静官飞奔过来一脚踢飞了小青年他才反映过来,一口黄腔没忍住就骂了出来:“卧槽!老子以为你死了呢!”
茅冰半是哭来半是笑,她心里其实一直在希望肖宇能再一次爬起来,就如同从以前一样,但是就连她也明白,被一把枪打中胸口,是没什么可能再爬起来的,所以看见肖宇再一次无声无息的爬起来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见他倒下了。“这个白痴,”茅冰气的牙痒痒,“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她突然感受到生活还是挺美好的嘛。
肖宇看见静官一脚踢飞了小青年,慌的大喊:“静哥儿当心,那小子身上有手榴弹!”
静官不听还好,一听见肖宇这句话直接上去就是一记飞膝,冲着小青年的鼻梁骨就去了,小青年瞬间化身为一支断了线的纸鸳,鼻血喷成了一道美丽的带着诡异弧度的喷泉。
刘惜君上去就是一膀子搂住了肖宇的肩膀,:“老子就不明白了,”他瞪圆了眼睛,仔仔细细的大量着肖宇的身体,“你个狗曰的怎么就没死?”
“看!”肖宇心情大好,他明白,刘惜君这样的人,有时候和你称兄道弟只是打个官面儿上的招呼,有时候和你破口大骂,说明他是真的对你掏心掏肺,刘惜君就是敢为人挡子弹的那种类型。
刘惜君大手一挥就抓住了肖宇摸出来的东西,是一块发青光发的象白菜一样的玉佩。前后都刻有大大的一个拆字。两指宽三指长的小东西,硬度却让刘惜君为之砸舌,居然连子弹也打不破,真想不通肖宇是怎么把字刻上去的。奈何,肖宇也不知道是谁刻的。
“你早就想好了?”刘惜君拿着玉佩的手突然就有些微微发抖。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肖宇会那么不要命的把自己胸口往前送。
“恩,”肖宇望着被虐的欲死欲活的小青年,轻轻的点了点头,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没有半分半毛的事情。
刘惜君就想起了与肖宇的初次见面之后,静官儿阴着脸说的那句话:谁要是把他当个白痴,那他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刘惜君和肖宇说着说着,就听见众人一声惊呼,扭头就瞥见小青年从裤管儿里抽出一把一尺多来长的小砍刀,肖宇拔腿就想冲过去,却被刘惜君大手一挥拦住了。肖宇急的心头一道鬼火一窜就是三丈高,那把刀的锋利程度他可是亲身感受过的。
“看看,”刘惜君一脸的骄傲,冲着肖宇撇了撇嘴,示意他不用紧张,“看看静大官人的真功夫。”
肖宇下巴都差点儿掉在地上了,他看见小青年一个力劈华山,两手握刀跳起来从上往下就是一劈,那一往无前神挡杀神的气势真真仿佛救母的沉香,静官儿却不避不让地扎了个马步,身体一沉,两只手举过头顶发了一招双手遮天,这一份悠闲却好似少林和尚里隐藏的火工头驼。
这个世界,清静了。
静哥儿居然表演了一出空手夺白刃。
所有的人都被静官儿的空手夺白刃给震撼了。刘惜君还算聪明的,上去两只蒲扇也似的大手一伸,老鹰抓小鸡般就把小青年拿下了。
“这货真骚!”肖宇在心里羡慕嫉妒恨的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