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他南风国摄政王竟然救不了落鸢,别说救人了,连戈鸣楼的老巢都找不到。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落鸢会怎么看他?是废物?还是废物都不如?又或是他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落鸢了。
看了看窗外的莲花,轻轻地浮在水面上,几只鱼儿张着鱼鳍,缓缓地游动。他又想起了落鸢那条蓝紫色的鱼尾,晕染着璀璨的金色,闪耀着点点星光。
银链镜自己都觉得要好好反省一下了,什么叫做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他要的是和他永远在一起,他该鼓足勇气,再去寻找机会了……
戈鸣楼地处山峰之上,云雾缭绕,风景宜人,气候温和。山脚山腰之间,树木丛生,飞禽走兽样样俱备。山顶之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盘旋着雪色的鹰。此地,可谓是真的易守难攻。
落鸢披着蓝紫色的狐裘披风,站在雪地里,柔软的发丝轻轻地搭在披风上,紫色的眸子敛着,露出惹人怜惜的神情,墨色的睫毛长长的,微微翘起,白皙的小脸儿冻得有些浅粉。
千岚向落鸢走近,是一身白色的狐裘披风。当那袭白色的身影离他不足一米的时候,落鸢轻启粉唇,道:“你能不能放我回去?”
这是两个月以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千岚伸出白皙的手,牵着落鸢有些娇小的手,那双手纤细,修长,每一根手指都长得端端正正,精致极了。有时,千岚都觉得落鸢不是男人了,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你就这么想回去么?”千岚问,嘴里跟着吐出白气,又消散了。
“嗯。”落鸢点了点头。仿佛是各种苦楚涌上心头,夹带着一丝鼻音,泪就这样汹涌澎湃地涌了出来,嘀嗒嘀嗒地滴在雪地里,形成一颗颗珍贵的珍珠。
“别哭了,好不好。我会心疼的……”语气的确是温柔无比的。但迎来的是落鸢一丝狐疑的眼光。
“心疼?那就把我放回去呀!”落鸢挂着泪珠的脸表现出愠怒的神色,接着又蔫了下去。孩子没了,每次都会突然想起这件令人悲伤的事,连银链镜都没有来救他,难道就像千岚所说,银链镜真的娶别人了?他落鸢的命就真的这么惨么……
“……阿鸢,我,送你……”良久,千岚才说话。
“什,什么?”落鸢有些不相信,千岚就这样把他放了?
“真的。”千岚浅翠色的眸子微弯,笑意却是孤寂的。只要他的阿鸢开心,他再累再苦,也在所不惜,这也不正是爱一个人的真谛么?但让他现在就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寻了他那么多年。
“谢谢,千岚,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的。”落鸢破涕为笑。
“嗯……”就只是朋友而已么?阿鸢,你真偏心。就因为银链镜,你可以和一个你都不信任的人做朋友,我呢?那要是银链镜伤了你,你是不是会离他而去?我期待着这一天呢,阿鸢,只有这样,你才能更清楚地明白,你只能依靠我……
再见摄政王府,落鸢又一次落泪了。这是什么意思?和千岚说的是一样的吧。妻妾成群……
那一个个女人,浓妆艳抹,扭着蛇腰在摄政王府里走来走去,只听见一人喊道:“徐澈霏。”徐侧妃?银链镜真的是耐住寂寞了呢……
“王,王夫?!”面善的管家再次出现了,他有些惊讶地喊道。那些女人一个一个都把眼神放在了落鸢身上。
“你认错人了。”落鸢拭了拭眼角的泪,转身离开了。呵,娶了那么多女人,还想让他承认这个王夫的身份,没门儿!
管家写了信,快马加鞭的传了消息给还在向戈鸣楼进发的银链镜。说实在的,他是一个月之前就找到了戈鸣楼的所在地,但奈何路程遥远,只得日以继夜地赶路,结果就错过了。也不知道千岚用了什么法子,一天就到了摄政王府……
落鸢自是心烦意乱地走着,什么嘛?!他竟然被银链镜欺骗了感情!
“公子,奴家瞧你心浮气躁的。是不是被情事所困?来奴家的醉仙楼,保证让你不在心烦意乱~”老鸨笑得像是一朵菊花,涂了丹蔻的手攀上落鸢的肩膀。瞧落鸢穿得华贵无比,不好好招待客人怎么能行呢?
落鸢蹙了蹙眉,心思全放在了“情事”俩字儿伤,她怎么知道自己感情失败了?天啊,这人真是神人啊!殊不知,这情事根本就不是落鸢想的那回事儿。
落鸢自然是傻乎乎地进了醉仙楼。那一个个穿得露骨性感地女子跨坐在粗犷男人的身上,台上的画面更是香艳至极,几个女子围坐一团,最大限度地将自己的美好之处显露出来。落鸢一下子就蒙蔽了,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一窝蜂的女子朝落鸢这儿冲。搞笑!谁要去服侍那些个歪果裂枣?还不如眼前的俊俏公子来得快。
落鸢的脸色有些难看,老鸨见状,将那些女子吆喝开了。
“公子瞧上那个了?”老鸨问。
“瞧?”落鸢单纯得很,完全不知道老鸨在说什么。
老鸨以为落鸢是瞧不上那些胭脂俗粉,道:“公子是想要花魁做伴了。哎哟!公子早说就好了嘛!奴家这就叫凰倾来陪公子玩~公子可在芸湘阁等好了……”老鸨将落鸢领进了芸湘阁,便去了另一个房阁……
当然,心思单纯的落鸢怎么会懂老鸨的话呢?心思全都跑到了“玩”字上了。“玩”作为落鸢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他怎么会放过呢?果断乖乖地坐下,等那什么个凰倾来。
“公子?”落鸢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美人儿。凝玉一般的小脸儿上施着淡淡的粉黛,琥珀色的眸子含着魅惑的神色,血红色的唇,衬得贝齿越发皓白,墨发是散乱着的,有些透明的衣衫露出精致的锁骨,然而没有胸,发丝是垂在胸前的,挡住了落鸢的视线,还以为他就是一个女子。
“你是花魁?”落鸢呆呆地问。不知道为什么哪里怪怪的?眼前的姑娘为什么比自己高了那么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