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朕亲手驯养的天鹰，只有这么点本事？如果是这样，那朕留着你们，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了。”
北堂浑身一颤，惊愕抬头：“主子，属下绝无搪塞之意，报告书上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假。属下命人在方圆五百里的地方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烟。怕主子等的心急，才会回来禀报，望主子明鉴！”
跪地三步走，不停地叩首，以显忠诚。
“消失也就是说，那个女人也？”
沉思片刻，终于还是问出最为关心的话题。
北堂的身体僵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回答：“是，没有发现。”
“我们去了交换娘娘的小屋，结果发现，那里早已烧成灰烬。细碎的粉末，被人埋在深色的土里。若不是原先知道那里曾有一间小屋，根本不会注意到那里。很明显，是有人刻意消除证据。至于是谁。”
“尚未可知。”皇帝替他把话说完，北堂愧疚地低下了头颅。
“你不觉得，事情奇妙地巧合吗？”
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叉，支撑起头部。
闭起眼睛，做沉思状。
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好像抓到了什么，却又，不甚明朗。
荣欣殿内室，皇后看着床上的玲芳，自言自语。
“公主，你说，你的娘亲真的死了吗？还是说，她紧紧是在外面漂流，没有回宫而已？”
拍着玲芳的肚子，哄她入眠。
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那一抹蓝天。
“真是奇怪以前她在宫里的时候，我对她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现在却，莫名地想念着她。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对劲？”
“虽然我曾经无数次暗害于她，她却都大难不死。或许，这无聊的后宫之内，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对手。在没有皇上相伴的日子里，陪我打发枯燥的时光。如果没有她，我大概早就寂寞的疯掉了。现在也不可能，精神抖擞地坐在这里，等待那些新鲜的生命。”
皇后顿了顿，眼底布满忧伤。
“玲芳，皇上他要开始选秀了。明年春天，宫里就会多出很多年轻的女孩。就像当年的我们，在兴奋和激动之中，等待皇上临幸。宫里会热闹起来吧，想必……”
“就算没有她，我的日子也不会轻松多少。新的敌人，一直都在暗处磨拳擦掌，只要我稍有破绽，立刻就会咬断我的脖颈。跟这些老前辈比起来，她们多的是大胆，却缺少经验。人越多，竞争就越是激烈。因为平均在每个人的身上，宠爱就变少很多。为了多一分几率，同时也因为羡慕或嫉妒，女人们会开始相互残杀，直至剩下其中一人。然而在这后宫之内，一旦引发战争，就永远都不可能结束。皇帝从登基开始，直至死亡，都会迎接不同的女人。战败的女人们尚未安息，马上又会出现新的女人接替她们。永远都没有喘息的机会，只有不停地，持续地战斗，直至自己被谁杀死。运气好一点的，掌握了权力，就可以多出几分胜算。自己的未来，也就多了一份保证。”
“公主，或许不久之后，你就会迎来新的家人。或许是兄弟，也可能是姐妹。不管是哪种，都要以平安生下来为前提。我预感到，这座金黄的宫殿，又将迎来新的血腥。”
“如果，你的母妃，没有无缘无故地失踪，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真是讽刺，此时此刻，我竟然打从心底希望，她站在这里。”
哀叹一声，不再说话。
“母后母后。”微弱的声音，轻的跟虫鸣一样。浑浊的话语，听不真切。
但是上官雪还是依稀听出，那其中的含意。
诧异回头，看着床上扑腾着小手的人儿。
内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
“公主这是在安慰我吗？这多日以来的朝夕相处，总还没有白费。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也能拥有一个，像你这般贴心的孩子。可是上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嘲讽一笑，神情黯淡。
“不，或许，正如太后娘娘所说。机会早就给了我，只是我没能把握。或许，在我内心阴暗的角落，也有着试图反抗命运的叛逆吧！只可惜，那一点点的个性，也要消失于时间的冲刷。到底还能坚持多久，甚至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呢。”
“不哭不哭寂寞，由我相陪。”
挣扎着坐起半身，抓着她红艳的衣襟，断断续续地说话。
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泪如泉涌。
紧紧地抱住小小的身躯，痛哭流涕。
“如果，你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
“啊，好冷。”月儿往手心哈了一口气，感慨道。
“主子，您还是回去吧。虽说将近年下，已入早春，但这天寒地冻，却丝毫不减。您穿的如此单薄，怎好一直站在冰天雪地里，受寒霜冷冻？屋里已备下了炉碳，比外边暖和的多。您就听奴婢劝，进屋去吧。”
翡翠拉着月儿，往屋里拽。奈何她死活不肯合作，硬是不挪动一步。
急的翡翠直跺脚。
“珍妃娘娘，我的好主子！您就听奴婢一句吧！若是呆会王爷回来，看见您这副模样，奴婢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传来话音，将她狠狠地吓了一跳。
“本王知道了什么，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虎皮大袄，狐尾围脖，昂首阔步，气宇非凡。
那一抹火红，像极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为这寒气弥漫的天气增添了一丝温暖。
“王爷，你来了。”月儿兴奋地迈步，却突然体力不支摔倒。
幸亏华星动作够快，接住了她，否则便要与大地亲密接触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珍妃会穿成这样呆在外面？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万一本王心爱的王妃被冻出个好歹，你们两个要如何交代！”
“王爷恕罪！下次不敢了！”唰唰跪地，瑟瑟发抖。
“下次，还打算有下次？看来你们需要接受点教训，否则就不把珍妃当主子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