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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元帅府琐事,陈年旧账

翠竹轩的丫鬟婆子忙着出去寻找大小姐,轩内只留了一个上年纪的婆子看守。白大小姐半夜回府时,却无人注意到大小姐早已平安归来。白府的仆从忙得人仰马翻,这位活泼、善良的大小姐正在酣梦。

神秘黑衣人为了白大小姐名节,趁着夜幕把白媚儿送回府后悄然离去。白媚儿在黑衣人的帮助下悄悄潜回元帅府,回到房中一觉睡到天明。当她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她匆忙起床。回想昨夜送她回来的神秘人,他救了自己,却没有留下名字,白媚儿暗自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

“怎么就睡着了呢?忘记问恩人的名字了。遭了,回来只顾睡了,忘记告诉爹爹了,指不定他老人家多着急呢!得快点去找爹爹。!”白媚儿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自然自语。

白媚儿简单梳洗了一番,赶紧出翠竹轩去找父亲白怀瑾,正巧刚一出门,就碰见了前来翠竹轩的父亲。

白怀瑾一见女儿完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又惊又喜,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他几步走过去把女儿抱在怀里哽咽住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无非不到伤心处。可白怀瑾是喜极而泣,他的宝贝女儿平安无事。

白媚儿感受着深深的父爱,眼眶一红,抱着白怀瑾痛哭起来。“爹爹,女儿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女儿不孝,让您老人家担忧了。”媚儿拉着父亲的衣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媚儿回来就好。乖女儿,再哭就不好看了。媚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爹找你都快把整个洛阳城都翻遍了。媚儿你有没有受伤?”白怀瑾用手擦拭着女儿的眼泪,拉着女儿左看右看。

“爹爹,是女儿不好。女儿半夜逃回来的。爹爹,女儿的丫鬟还在慈宁寺,她们好像遇到危险了,女儿是从那里逃回来的,爹爹得赶紧派人去慈宁寺救她们。”白媚儿拉着白怀瑾的手说道。她暂时不想告诉爹爹神秘黑衣人救她的事,她不想要父亲担心,若对父亲说实话,父亲深明大义,对恩人救女之恩会感恩戴德,可就怕有心人散播谣言,白大小姐半夜带着一个大男人回府,不清不楚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不想被有心人利用,让父亲为自己烦恼,话到嘴边,白媚儿又聪明的咽回去了。

“我儿回来就好。来,媚儿和爹爹到书房去。”白怀瑾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高兴得合不拢嘴。

“媚儿,我的孩子,你可回来了,我的孩子。你有没有受伤?让二娘看看。”父女俩正说着话,查氏在远处一看大小姐回来了,赶紧走上前,把媚儿搂在怀里。

“二娘,媚儿让您操心了。”媚儿擦干眼泪,客气地向查氏道了个万福。

查氏上前亲热的拉着媚儿询问:“媚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二娘担心死了。二娘看看哪里受伤没有?我的孩子,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娘,媚儿无事。在街上被一伙贼人劫持,多亏府中的轿夫,媚儿趁乱逃走。一时不辨方向,找不到回府的路,又不敢在大街上打听,只好等天色晚了,贼人走远了,媚儿才敢回府。”媚儿看着查氏,不动声色的回道。

“媚儿回来就好。这府上的下人也太不精心了,连大小姐回府也不通知元帅,让元帅白白担心一晚。”查氏皱着眉头责怪起下人,她微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查氏用探寻的目光扫着白媚儿,悄悄观察媚儿的神色,希望能找出媚儿的破绽,她就不信,一个黄花大姑娘出去遇到贼人,能一个人半夜平安回来,怎么寻思怎么都觉得有些蹊跷,最好你已非完璧之身,那样身败名裂,早点滚出白家。

白媚儿心想:查氏即使你再不待见我,也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最不希望我回来的不就是你吗?你这哪是责怪下人,你是怀疑我的贞节吧?也无须这般在父亲面前耍心机,是责怪本小姐回来没有及时告知父亲,达到挑拨父女关系的目的吧!哼!人要我亡,我偏好生活着!

想到此,白媚儿“扑通”一声跪在父亲和查氏的面前,声泪俱下:“爹爹,二娘,是女儿不孝,回来没有及时告知爹爹。女儿回府没有见到院中一个下人,想先换身干净的衣服,梳洗完再回禀父亲和二娘,谁知跑了一晚,太累了,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刚才二娘误会下人了,是媚儿不好,不关下人的事。女儿以后定不叫父亲和二娘再担心了。”说着,伸手撒娇似的去摇晃查氏的手臂,故意露出半截皓腕,守宫砂还在。查氏把媚儿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眼睛偷偷地溜着白媚儿手腕上的守宫砂,白元帅见女儿的守宫砂还在,提溜着的一颗心此时完全放下了。

“好了,我儿回来就好。来,随爹爹去书房。爹还有事要问你。”白元帅在一旁催促着。

“是,爹爹。二娘,媚儿就先随爹爹去书房了。”白媚儿从查氏怀里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查氏。

“.........啊,媚儿,你说什么?”查氏一脸狐疑的看着媚儿。自从大小姐落水,她总感觉白媚儿怪怪的,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她一直回想白媚儿的过往,希望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哪里注意到白媚儿说什么。

“香晶,你在想什么呢?媚儿同你说话呢。媚儿平安回来,本帅一定不会放过害我儿之人,别叫我抓住他,否则,我一定要他全家赔命。”白怀瑾眼神犀利的看着查氏,查氏听了吓得回身一哆嗦。

“二娘,你冷吗?多穿点!不然冻得哆哆嗦嗦的,会生病的。”白媚儿在一旁坏坏地提醒查氏。

“还是媚儿心疼二娘,二娘一听你回来的消息,来不及多穿,就急急忙忙过来看你。媚儿无事就好,快和你父亲去吧。一会儿二娘命人准备早膳。”查氏听完白怀瑾的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顺着媚儿的话说道。

白媚儿拉着父亲的手,父女二人走进书房。

白媚儿重生后第一次进白怀瑾的书房。书房很大,一进门,外间屋子里摆了几盆花草,再往里是白怀瑾经常办公的地方,一个宽大的书案后是两排高大的书架,上面陈列着兵书和其他各种书籍,书架旁挂着一把宝剑,书房里间旁边还有一个门,门敞开着,里面放了一张软床正对着门,白怀瑾晚上经常在这里休息,他很少在查氏房里。

白媚儿从一进门眼睛就像不够用了似的,她想对这个被称为“战神”的父亲,多了解一些。

“媚儿,还没有看够吗?你以前不是经常来过吗?”白怀瑾笑吟吟的望着女儿,他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有媚儿足够了。

“爹爹,女儿每次看到爹爹的书房都不一样,拥有战神般的父亲,女儿是多么骄傲啊!”白媚儿仰起小脸,脸上带着膜拜。

“你这淘气的丫头,这般会说话。”白怀瑾用手捏着媚儿翘挺的小鼻子,宠溺地说道。

“坐,和爹爹说说你那天是怎么遇刺的?又是怎么逃脱的?”

“昨天您从翠竹轩走后,太后宣女儿进宫,后来女儿出宫,想顺便坐轿看看京中的繁华,可谁知刚走到繁华地段,就遇见前面一伙人打架,女儿忙命人掉转方向躲开是非,谁知那伙人就奔女儿来了。轿夫和贼人打了起来,女儿带着丫鬟逃走,一直跑到慈宁寺,可谁知丫鬟红鸾去打水一直未归,女儿命玉兰去寻找,竟然也没回来,女儿觉得不对劲,就悄悄出了寺里,一路打听,这才狼狈的逃回府里。”白媚儿回忆昨天的情景,向父亲讲述事情的经过,唯独没有谈遇到神秘黑衣人的事。

“嗯,媚儿,那伙人为什么劫持你,他们没有说什么吗?”白怀瑾一边听着女儿讲述,一边思索,他想从媚儿的讲述中找出点线索。

“他们说女儿是祸国妖姬,还说.......”白媚儿吞吞吐吐,贼人的话,白媚儿实在无法对父亲启齿。

“还说什么?媚儿不用顾忌,也许这就是线索。”白元帅拍拍女儿的肩膀鼓励女儿讲下去。

“还说女儿被皇上碰过。”白媚儿说完低下头,脸红红的。

“岂有此理。这么说,看来是有心人故意针对你。对了,媚儿昨天保护你的轿夫实际是白府侍从,他们也各自受了伤,他们在和贼人打斗时,遇到了两个人,他们帮着打跑了贼人。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爹,女儿带着丫鬟逃命时没有看到您说的那两个人。”白媚儿疑惑的抬起头,送自己回来的只有一个黑衣人,难道是他的朋友,可自己没有见到另外一人啊。

“回来的四个侍从其中一个受了重伤,胸口中了一只飞镖,飞镖上有标记,上面刻着一个豹头图案。”说着白元帅把从侍从身上启下来的镖递给了媚儿。

媚儿接过来仔细端详,锋利的镖尖还带着一丝血迹,镖头刻着一个银色的豹头。难道这伙贼人大有来头。

“这个标记很像江城七怪之一豹子头使用的飞镖,传说他们在打家劫舍中被一个杀手组织——暗月阁的人收服,为其所用。如果真是他们,这说明有人想暗害我的女儿。究竟是谁居然敢对我白怀瑾的女儿下此毒手?别叫我查出来!”白怀瑾愤恨地说道。

“元帅,平夫人派人传话,要您和大小姐去用早膳。”门外白怀瑾的侍从启禀到。

“走,媚儿,随爹爹去用早膳。”白怀瑾转身对女儿说道。

白媚儿跟随父亲走进大厅。厅里下人早已摆好了早膳,查氏在一旁吩咐着下人忙里忙外。

“元帅,媚儿,赶紧用早膳。嬷嬷快点去叫二小姐来用膳。”查氏一边招呼白怀瑾父女,一边让婆子去催促二小姐。

白媚儿自从落水后这是第一次在正厅和家人一起用餐,以往翠竹轩有自己的小厨房,白媚儿身体虚弱,白怀瑾特命查氏在翠竹轩开了小灶。

白怀瑾坐在主位上,查氏坐在白怀瑾的左边,右边的座位一直空着,白媚儿坐在餐桌的右边。白媚儿吃着精致的早餐,一边想着往事。

“爹,娘,女儿来晚了。”人未到声先到。随着话音刚落,丫鬟赶紧挑开珠帘,门外走进一个七八岁的女孩。

圆圆的脸,弯弯的眉毛,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润的小嘴,一笑起来,带着一个笑窝。粉红的衣裙,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上面插着一个蝴蝶金钗,看起来很像芭比娃娃。这就是查氏的女儿,白府的二小姐——白玉蝶。说起这二小姐也是个非常骄纵的,今年刚刚八岁。

白怀瑾的夫人上官氏过世后,白怀瑾独自抚养女儿,无论多少人上门提亲白怀瑾都婉言谢绝。查氏用尽各种办法魅惑表哥,最终都无功而返。一次,白怀瑾在房中对着夫人的遗像缅怀妻子玉梅,查氏走进来,送来一碗参汤。

“表哥,表嫂已经离开了,你更应该好好活着,你还有媚儿要抚养。一定不能倒下,得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表哥,把这碗参汤喝了吧。”查氏深情款款的望着表哥,她多希望表哥看着她也能如看着表嫂的画像一样专注。

“放着吧,你先出去吧。”白怀瑾背对着查氏,沉声说道。

“表哥,参汤要趁热喝。来,我喂您。”查氏端起碗,拿汤匙舀了一匙汤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

白怀瑾接过碗,仰头一口喝干,他不想任何女人打扰他。“你出去吧!”白怀瑾对着查氏厉声说道。

“表哥那我走了。”查氏轻轻合上门走了出去。

喝完参汤的白怀瑾,觉得浑身燥热,他伸手痛苦地抓着衣服,眼神开始迷离,眼前出现一个女人,白色的衣裙,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玉梅!玉梅!”他一声声叫着爱妻的名字。

朦胧中,他感觉被人扶上了床,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褪去了他的衣衫,玉手顺着他的胸膛下滑,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女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梅香,沁着他的心脾,这是玉梅身上特有的香气,玉梅是你回来了吗?

“玉梅,不要走,我想你想得好苦啊。”他伸手拉着玉梅的手央求,像个无理取闹孩子似的。

女人缓缓的褪去衣裙,白怀瑾躺在床上看着“玉梅”,女人只着一个肚兜来到床前,她俯身亲吻白怀瑾的唇。

白怀瑾一个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他渴望的玉梅终于回来了,他迷离着双眼,低头狠狠地吻着身下的女人,那一夜疯狂了!

第二天,白怀瑾醒来看见身边睡着一个女人,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他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回想昨夜,他喝了参汤,浑身燥热,这时走进来一个女人,身影很像玉梅......白怀瑾一阵懊悔......好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查氏看见表哥醒来,想起一夜的颠鸾倒凤,查氏羞答答的缩在被子里,假装抽咽,被表哥强要,她哭着寻死觅活,想要白怀瑾负责。

白怀瑾什么都明白了!他中了查氏给他下的春药。这个贱女人!白怀瑾从来不吃女人这一套,何况他一向洁身自好。白怀瑾最憎恨爬床的女人,他怒火中烧,一把把查氏从床上拎起来,丢出了屋外。

后来查氏怀孕了,白老夫人百般威逼,要儿子迎娶查香晶,可白怀瑾就是不为所动。查氏的孩子五岁了,一直无名无分的呆在白府,白怀瑾见她对媚儿照顾有加,甚至疼过自己的孩子,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勉强答应迎娶查氏,但是只能做平夫人,不能做正室夫人,为此查氏耿耿于怀,处心积虑想要除掉大小姐白媚儿。

看着二女儿,白怀瑾想起了往事。他心里充满了矛盾,孩子是无辜的,可是查氏的所作所为,让他一直无法释怀,若不是因为这个女儿,他也不会被母亲强逼着打破他和玉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玉蝶,快见过你姐姐。你这孩子,一见到父亲和母亲就高兴得忘乎所以,礼仪学哪去了?”查氏嗔怪的看了眼玉蝶说道。

“姐姐好。”玉蝶来到白媚儿的身旁,拉着媚儿的手讨好地说道。

母亲告诫过她,见到大小姐一定要尽力讨好她,千万别惹她生气,因为姐姐是父亲的命根子,她甜甜的笑对白媚儿,一低头眼里露出嫉恨的神色。

“小蝶快坐下,我们用餐了。”白媚儿看着这个貌似单纯的妹妹,笑着说道。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各怀心事安静地吃着早餐,气氛倒也算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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