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莫由在老头的示意下停了下来,少年也停了下来。
莫由不由得向前看去,前方是一道厚厚的泥墙,看起来似乎有点老旧,像是一碰就碎,就算是一阵清风,也会让泥墙上不停地滚落着泥沙,掉落在地上,又被清风吹散。
老头走到泥墙前顿了顿,用手在泥墙上捣鼓,不停的上下敲着泥墙,泥墙上只是继续掉下一堆堆泥沙。
不一会儿,老头回过头,看向两人,莫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即只听到轰隆一声,泥墙中间裂开,向着两边展开,走了一路的黑路,这时的莫由觉得豁然开朗,莫由愣了一下,老头这时走了进去,莫由和少年也跟着走了进去。
没有人能够想象到繁华的大都市亚特兰蒂斯会有这么一个绝妙之地。
莫由只感觉像是回到了富贵村,但又好像比富贵村好上那么一点,因为他跟着老头走了一路竟然没有看到一处有光明教的痕迹。
村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和老头相识,无论是谁都会向老头问好,老头也不住的点头,一路上都呵呵的笑着。
但是莫由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他又想起了当天富贵村的村民联合起来想要抢走弟弟,而缘由竟是一个光明教的红衣主教的一句话,这是多么的荒唐,多么的愚昧可笑啊,莫由十分的恼怒这样一群人,而自己的父亲为了不伤害这样一群人而舍身一死,莫由的心情十分的纠葛。
少年说道:“你不喜欢这种地方吗?”
莫由的心绪被打断,说道:“我不知道。”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本来是喜欢的,但是后来又不喜欢了。我……”
少年打断他了的话,说道:“我很喜欢这样一个地方,我觉得这就像是一个仙境,让你远离尘世的喧哗,摆脱沉闷乏味的生活。”
少年将身子面朝身边的大河,侧着身子对着那条大河说道:“我愿意永远的呆在这里,就像一望无际的江河一样永恒。”少年银铃般的笑了起来。
莫由看着少年,再看向那条河流,即使河流已经被这寒冷的冬天填满了厚厚的冰,即使大雪又一次落在了他破烂的衣服上,弄湿了他的衣氅,他也不觉得冷。刚才想说的话,现在又觉得其实不用说的。
如果这个大冬天真的有温暖的太阳的话,那应该就是这个纯洁的少年了。
一路上,莫由已经弄清楚了这个村子的情况。这里的人都是所谓的“黑暗的奴隶”,他们可能以前都是十分出名的角色,但是由于没有获得光明教的友谊,随着光明教的发展,这些人在人世的处境越来越难,以至于必须得隐姓埋名才行,但是一般的地方无法满足这些出类拔萃的人,于是就诞生了这样一个地方,他们自誉为“小世界”。
不一会儿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破旧的木瓦房前,就跟这个村子里其他的房子一样,看起来也是十分的陈旧。
走了进去,莫由呆住了,如果真有天堂和地狱的话,那毫无疑问这个房屋就给他这样一种感觉,屋子内的家具装饰简直比得上皇城贵族款式,精致的木椅、方桌,小巧的茶壶、茶杯、甚至还有不可多见的魔力灯以及各种高端的源力器械。
老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色的貂裘,带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说道:“好了。自己去把衣服换了吧。”
少年把莫由领到一个房间,房间的衣柜里陈列了一大堆衣物,这里的衣服都太小,莫由找不到一件适合自己的,少年给他拿了一件老头的大长袍,莫由拿起衣服,就要准备换,少年眼见他准备就地换下衣裤,红着脸冲了出门,就像是老鼠遇到猫一样仓皇而逃。
莫由正在脱衣服,不由得一愣,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他必须得说句话了:“你倒是把给我找的衣服放在这里再跑啊!”
老头斜着眼看了一下冲出门的少年,指着他拿的长袍,没好气的说:“喂。菲娜,你装的像一点好不好啊。你现在可是一个男的啊。”
菲娜支支吾吾像是在说什么,又听到了莫由的喊声,于是又回过头去。
菲娜看到了半裸的莫由,松了口气,然后又将手中的长袍递给莫由。
莫由没头脑的看到这个少年松了口气,瞪大眼睛说道:“怎么?我脱衣服你不看,现在我要脱裤子,你想看看?”
菲娜扬起脑袋说道:“怎么?你不服?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你脱啊!”
莫由说道:“那你刚才跑什么?”
菲娜勉强答道:“我……我刚才突然口渴,想要出去喝口水。”
莫由又问道:“你怎么不换?”
菲娜说道:“我现在不冷,不想换不行吗?”
菲娜就这样一直看着莫由,好像生怕错过了他换裤子。
莫由没有动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菲娜怔了一怔,说道:“菲……菲兹。”
莫由平静的说道:“好的,菲兹,我现在请你出去,我要换裤子了。我不喜欢男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更何况我是在换衣服。”
菲兹没有反应过来似得,呆了呆,然后点了点头,出去了。
莫由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菲兹真是奇怪。”
只会打架的莫由只是觉得这个菲兹似乎脑袋出现了什么状况,不过刚才看起来还比较正常啊,莫由决定不再想它。
老头坐在椅子上,身旁的小方桌上摆了一个茶杯,但是并没有喝过,老头看着正对面的一个画像,画像上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女子此时正在岸边摘着一朵莲花,脸上挂着笑靥,一双柳眉如玉般的弯着,嘴角的微笑让这幅画似乎活了过来,这多莲花也生的很美,莲花上还有着滚动的水珠,但是没有人会在乎这朵莲花,在这个女子面前,仿佛任何事物都只为衬托她的美丽超然。
老头看着这幅画,就像已经在这里坐着看了一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