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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佛笑公子

潇潇春雨洒江天,南客路行遥长远!

我骑在小红马背上,远远看着破落寂凉的驿馆。门前庭院倒是宽阔,车马商队停留也可。

我感觉一身影从身后的马车上飞身而起,也只是一瞬间,向着驿馆方向飞去。轻功了得啊,轻功了得啊!

其他人恍若未觉,继续缓缓靠近,看来是准备下榻此处。

我甚觉纳闷。何许人也?如此神秘?见首不见尾。

然也然也!高人总是这样。我也不过搭行此趟镖队行走,图个方便热闹。

我!——何许人也?

不过初出江湖,想行而不敢行的南来客——卢行远!

卢行远——冠号佛笑公子,此雅号何来?意为“信手拈黄花,佛笑世间人”的意思。

每次想到这么“出尘”的雅号我心里又在暗暗地偷骂栖霞寺的臭秃驴,好端端的给本少爷起什么绰号呢。但多少有点理亏于人又不敢明里的骂他们,憋屈至极!

其实此行到京师如果骑马行走亦不过月余脚程而已。只是拁有货物而走走停停到达信阳已是一个月后了。托镖之人更是神奇,不急不慢,平平稳稳,也从不催促,一路就好像游山玩水,无比惬意。不过这样一来也正合本公子心意。在下也不急不慢,正好一路游山赏景。最好不要太快到长安。不然又有一堆的姥姥,姨妈,姑姑,姐姐的唠唠叨叨。嘿嘿嘿!

想到此次能成行还多得了娘亲的心软啊。

娘亲是绝对舍不得我远行的,不过她更舍不得我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啊。

老爹更决绝的一句:“不行!”

可是娘挤几滴眼泪他就心软了。所以说爹最拿娘没办法,娘就最拿她这个小儿子在下佛笑公子卢行远没办法了。

后来老爹就说:“给老子活着到京城,还有今年的科举一定要入进及第,否则别再进我碧波庄的卢家大门。”

嘿嘿,嘿嘿!碧波山庄我也不是很想回来,我此行可是打算离家行天下了,就算真混不下去不是还可以到京城叔父家当蛀虫嘛。

我掩嘴偷偷乐着,老爹你中计了。不过还是满口答应,至于要怎么做,就要时至候应了。

话说临安氏族碧波山庄卢家掌坨人卢少荣当年接掌碧波山庄真是意气风发,行年还迎娶了京卫大将军段志玄那倾国倾城的幼女段茜宁。一时风头无量,霁月光风,现时育有两子,大公子卢行川,也就是他的未来接班人,长得那个叫玉树临风,铿锵男儿一枚,迷倒了临安一众待嫁姑娘的芳心啊。二公子就是区区在下,从小调皮捣蛋,临安城出名的纨绔子弟,用县丞大人李厚儒的话说就是风流不羁,才高姿荡。潜意思就是说难成大器。用栖霞寺老秃驴法宏大师的话说就是妙人啊,妙人啊!

妙他爷爷的!

他总说在下与佛有缘,红尘千尺,青灯了缘!他就不想想在下年纪轻轻就出家又怎么对得起华夏文明,世态的延续是靠人,叫我与佛结缘还怎么繁衍后代呢?要那样还不如自宫做太监好了!

又话说当年在下还在娘胎之时,“露笑容”总希望能诞下一个女儿,日盼夜盼总算瓜熟蒂落了,但稳婆却迟迟不敢告诉他这个“噩耗”:”老……老爷,恭喜老爷喜得一小公子!“那个可叫晴天霹雳啊!

后来的后来,老爹对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娘亲却是痛到心坎里的我还是慢慢长大成人了。

卢少荣一番期望付诸东流,失望的同时也在在下身上下了狠功夫,从在下三岁开始他便有计划有计谋的进行强行灌输式教育,六岁以前是四书五经,六岁以后是兵法,天文地理,列国志传……在下十岁以后便是博览群书,甚至佛学,道经也多少有接触,不可谓读书破万卷啊!

可是这些都是我不情愿下进行的。若要问在下兴趣爱好?好说好说:网鱼铺鸟,游园观灯,纵情山水!所以我只要老爹一转身便得抓紧机会了。

但每次偷玩的结果就是一顿好教训,但也从没下手打过。因为在下头上顶着个疼幺儿的娘亲啊!娘啊娘,你是儿子的保护神啊!

每次卢少荣便吹胡子瞪眼:“你……你们,真是慈母多败儿!你看我们的川儿那像他啊。”

是啊,是啊!大哥确实是不容易啊,不止四书五经,还要管道商道,文韬武略,样样要精。大哥你可得扛住啊!小弟幸福的自由生活全靠你啦

不经得暴雨风浪又怎么能成长,所以能行万里路还是我毕生夙愿。

“卢公子,我们镖队暂且在此驿馆暂宿一宵”副镖头刘青虽然对我话语还算客气,但是他翻白眼的表情却很明白的告诉我他我有很多不满的情绪。

“好说好说!”我还在我的小红马上摇摇我的折扇,笑得那个风流啊,纨绔啊!既然别人在心里给我订好的形象那就要表现的更淋漓尽致。

不多话,我便从马车队里走出好让镖师们把货物都运到库房先放好,。没有利落的手脚最起码的有利落的心思,别碍着镖队弟兄们做事啊。不然还得挨很多白眼呢。

越州浩源镖局是叔父旗下的分局,遍布大江南北,总陀在京城,叔父人也在京城,这次算是去投奔叔父去了。要不是当家的也就是我的叔父卢少堂的命令,刘镖头可是不会愿意带上我这么一个碍手碍脚的公子哥上路的。人之常情啊。

这时从驿馆处匆匆走出一白衣女子,皓齿蛾眉,步伐匆匆,神色凄怆,面含泪色。见着刘镖头盈盈下礼。

“敢问镖头,安碧少主可是与贵镖局一同成行?”女子声软凝泣,看来是在此处候情郎了。

安碧少主?恐怕就是一直躲在马车里的美男子吧。欠下的情债多了还不敢见人呢。我不由得心中冷笑。

“姑娘,在下也不清楚,你不妨去问问我们的雇主。”刘青指指后头马车便走前去指挥手下人安放物品了。

我靠边看着镖队缓缓经过,最后看见马车里果然没有人了。

“哼!这还真躲呢!”但见雇主主人家是不在可是他的几个护卫和侍奉的童子丫鬟通通都对白衣女子视而不见。白衣女子亦无纠缠之意转身缓缓走回驿馆去了。

本欲上前探问,但想想此本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问了又能如何。收起折扇在手里敲了敲,我还是去问问总镖头明日起行时辰,方好安排安排我答应栖霞寺的法宏主持的交托。

相反年轻且高大英挺的总镖头程杨的态度就好多了,他跟叔父可算是亦师亦友,关系很好,所以对我也是多有关照

“子澜,来找程大哥可是有事”。程杨正在指挥镖师们放置押运物品,远远看到便爽朗的笑着与我打招呼。

“程大哥!”我离远拱手施礼,一边笑笑行近:“程大哥,现行下榻于此不知何时起行呢?”

“哦,应是明日辰时之前便会启程,子游你可是有事?”程杨眼里是坦诚的关心,这等爽朗的性格我喜欢。

“实不相瞒,此次起行前在下曾答应栖霞寺法宏大师所托,为大师送十封信去十间寺庙的方丈大师。此近就有一间玉泉禅寺,子澜欲去拜访一下”

“哦,是所为何事?只求你送与十间寺庙,却没有指定那十间寺庙,只怕老方丈是戏耍于你。”程杨微笑着提醒。

“非也非也,程大哥你也知道子澜本就理短于法宏方丈,不管方丈是出于戏耍或是真心所托我也希望能为之解忧困。”虽然我也不待见栖霞寺的一班和尚,但毕竟是我对不起他们,不是他们对不起我。

“看不出子澜年纪小小,心胸倒是阔达,本就戏如人生,又哪管他是耍是戏呢?我且多派一人随你前去。”程杨体贴且慰解般的道来。

“程大哥,不必了,子澜一人更为方便,明日辰时前我就回来,定不教你为难。”毕竟这次压运是很少有的主顾也同行,虽便宜行之还是镖局做主,但也不好得罪客人。

“呃…子澜,程大哥不是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一人多有不妥,至于何时启行,难道程大哥还不能做主吗!你且去,不急,我就等你回来再走就是了。”程杨爽朗的言语,和友善的笑容让我感觉真像大哥。大哥也经常用这样的表情跟我说话的。

“那就谢了,程大哥!”我拱拱手“我现在起行应该来得及到法泉寺讨一顿斋饭吧。”回头向程杨眨眨眼笑道。

走出几步又听到程杨在身后说道:

“子澜,过去的事程大哥虽然知不多,但程大哥觉得你并没做错什么!”

咦!好像除了娘亲和外祖母之外第一个人这样跟我说。

我回头大方的笑道:“哈哈!程大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挥挥手便去牵我的小红马了。只是在刚刚回头那一瞬间我分明觉得在驿馆二楼窗口处有人一直在窥探着我们说话。

我摇摇头心里好笑,真是幼稚的安碧少主!

记得一个月前,栖霞法宏方丈知道我要离开临安了便约见了我并交托事儿。完事后便顺道到镖局跟程杨大哥确定起行日子。

那日方到镖局见在花厅外一众镖师和小斯丫鬟均两眼发直,面含桃色的在院里往花厅偷瞄偷看。我当时就想“难道里面来了个大美人?

“卢…卢公子,你…你来找..找,我…我们镖头的?他…他在里面招…呼客人呢”一个经常被我调笑的结巴小镖师说道

“哦!……”我笑瞪着他,他霎时就脸红了起来“来了个大美人?”

“卢公子,是就是美人,不过却是个男子。”不待他回到就有旁人回应道。

“哈哈,美人皆可赏啊,是男是女又何妨!”我自命风流的笑道。

谁知道刚说完这句话就从花厅里走出三个人,一个是程杨,一个是刘青,一个就是大家翘首以待的大美男。原本立在一边的两个面生的绿衣丫鬟便上前跟在那美男的后面了。

美男是美,真是玉山翠树,丰神俊逸,仙姿倾城。难怪大家都看直了眼,可是我现在就觉得如芒在背,大家的眼神更是半鄙半嘲,很是尴尬,特别是那人的两个侍婢和刘青,眼睛都差不多反得不见黑点了。我要找地洞钻了,可是还又忍不住又扫了那祸害的美男一眼。嘿嘿,我竟然觉得美男竟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倪着我,说不上哪种感觉,不过确定是没带敌意和怒气。我吧就是脸皮还是有点,大家不给面子就自己兜着。

“咦,刘镖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头晕了是不?眼睛都泛白了,得赶紧找大夫看看。”我说得很认真,语句真切的关心,神情更是配合得当。心里却诽腹“我让你反白眼!”

“刘某汗颜,刘某甚觉数风流还要看卢二公子是也!”刘青拱手虚礼,面上黑线顿露。

他不说还好,这下我真是背鼓讨打了,刘青海还真是狠打。感情我就好像是调戏了良家妇女似的。不应该是良家美男。

再看看那祸害正嘴角微抿,琥珀色的眼眸清亮明澈正看着我,好像也想看我是如何无容自处的。我突感脸上一辣,火热起来。

“哪里哪里,刘镖头真是过誉了!”我死也得撑住啊!刘青只剩满头黑线了,还是脸皮厚管用。

这下那祸害就忍不住弯了嘴角,眼睛越发的晶亮了星星闪闪,无边的妩媚。我心里那个得意啊,我逗得美人笑了!

哈哈!这扭捏的孩子!只是这样妩媚的双眼似曾相识。

“别逗他了,刘青,你去安排一下事宜吧。”程杨适时打住了场面,转而对我说道“子澜可是来找程大哥问何时启程的,我也正欲找你告知你何时启程,你先到内厅等我吧。”哈哈,有台阶下,程总镖头还是威风八面,风行雷厉的,看看大家这就不敢乱瞟偷笑了。

“程大哥,子澜叨扰了!”我赶紧离开,甚至不敢再看那美男一眼。只是觉得一路离开后面都有一道灼肤的眼光。

就是这样我便有幸一见那个美男子,据程杨所说那天那人本只是来查看他所托镖物品装载事宜,和商议行镖路线和时间的。结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要与镖队随行,还主动加了镖费。程杨不好拒绝便应下了。

那男子身份是什么?程杨说不便透露,他自己也知不多。我也没打听。只是在临安,神秘势力不出五家,再见那白衣女子问的“安碧少主”我便心下了然了,频临东海处,有列岛众多,教派门户也多不胜数,碧海仙舟岛更是物产丰,富庶无比,岛上天璇门,门派武功高绝,轻功更是堪称天下第一,门主复姓:安碧……

只是这时的我还不是知道,杨柳千丝本无心,徒惹春风记挂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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