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冲下云层的时候，窗上布满横着的雨线。
一丝一丝，细细的，很密。
.
仍未有直航暹粒的班机。
在这午夜时分，来此。
睡眼惺忪地，在颠簸中感知了西贡机场的跑道。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
思考和决定都来得很快。
即便没有理由，就这么错过接着换乘的班机。
Alen也不会多问，即使他不知道原因。
.
径直走出机场大厅，上车去往城里。
沿途，是雨林，还有很简易的住宅。
还有荒地，以及更多大块的黑暗。
.
渐渐透过雨丝，看见成群高瘦的楼宇宅邸。
.
天色太过昏暗，路灯也帮不上忙，在这雨季。
难于分辨的绿色，还有明黄，还有别的。
无人的街巷里，全是雨声。
和偶尔路过滑过视界里的，青年男女，摩托。
.
熟悉的酒店门口，开门的，不知是谁。
没有行李，没有同行。
夜了，却依旧热情。
.
登记用的笔，较早前的那支，更不顺手些。
大厅里，落地的钟摆被擦拭一新。
即便被簇拥在成堆的绿叶里，一样，清晰有力。
如同患了失眠，亢奋着，不知所谓地持续。
.
钥匙环曾有的编织饰品，换成了如今的金属环。
冷冷的，跟房间门上的钥匙孔一样，不认人。
.
顺着雨声，推看窗外。
无语，无人。
.
站了很久，才分辨清楚。
远处的那户人家，窗台上并没有正开的花。
.
斑驳的一点油漆，原来也可以让人这么扫兴。
.
枕边放下的《LonelyPleant》。
地上相拥的一双拖鞋。
偷偷咯吱作响的空调。
门外，醉酒，仍不归去的陌客。
.
沙沙的，持续安静的临晨。
不得眠的梦。
